田叔末愣了半晌忽然笑了起來,極其暢快地笑。
“你笑什麼?”她明明說的是真的。
“我很開心啊。”田叔末微微收斂了笑:“因為這麼能賺錢的如霜是我的未婚妻很開心。”
如霜紅著臉撇撇嘴:“你就會哄我。”不過嘴角還是微微上揚,看著田叔末:“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去做,彆人不信你我信你,你肯定能成。”
“謝謝你啊。”
“你彆怕,日子還長一時的成敗都算不得什麼。”如霜柔柔地說。
“我不怕,隻要你信我,我一定努力,今後會有好日子的。”田叔末下定決心,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最好吧:“我這就去將計劃再寫一寫讓大哥和二哥都幫我看看,參詳參詳。”
“嗯,快去吧。”如霜點點頭,田叔末一頭紮進屋子,她將碗筷收好,又喂了院中的雞鴨,坐在簷下繼續那雙未完的鞋和那件滿含少女心事的嫁衣。她好像越來越習慣這裡的日子。
忙起來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半個月就過去了。田叔末寫的計劃兩哥倆又一起改了數次,拿給田大光都還得了兩句誇獎。他比田仲華想的還有魄力直接將房子抵出去貸了兩萬塊錢,貸款期限三年。將後山承包了十五年。
包下來的第二天就扛著鋤頭往後山去,要趕在春季來臨之前將地翻出來。再施上合適的肥料,才能在春天來的時候種下去第一批藥材。哥倆一起從早忙到晚,沒有因為田叔末將祖宅抵押出去生出半點間隙。
倒是方林容有些著急,想著那兩萬塊的外債,又加上每月還有利息知道的第一天晚上連覺都睡不著。田大光看著她翻來覆去跟攤煎餅似的不由勸道:“終歸是孩子貸的錢,他還那麼年輕又有奔頭,你還擔心他掙不回來?”
“那麼大一筆錢呢。”方林容想想都頭疼,這結了婚之後還要有孩子,哪兒哪兒都是開銷,欠的錢越來越多,她怎麼能不擔心。
“債多不愁虱多不癢,他都是要娶親的人了,有分寸的。對了,孩子們忙你就得幫著籌備婚禮的事,老大他們的屋子要收拾出來,三兒的新房要刷新,這哪兒哪兒都是事兒,你隻管眼前的做好就成了,管他們折騰什麼”他一向心寬:“如霜的嫁衣裳不是自己做,你瞧著進度成不成,可彆婚禮的時候穿不上?”
提到這個方林容就高興了:“我白天才在如霜房裡看見那件嫁衣裳了,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你記不記得小時候那王地主嫁閨女穿的那一身,都比不上如霜做的精巧,還沒完呢,如霜還要在上邊繡花。我給你說我都能想到結婚那天十裡八村姑娘大媳婦兒羨慕的樣子。”
“如霜有這本事也不錯了。那邊蘇家的情況你打聽沒,要是下了地就讓仲華趕緊去將離婚手續辦了,老拖著算是個什麼事兒,今後那邊鬨出什麼事兒來村子裡也不知道兩家關係散了,少不得還要找上門來。”
“你放心我都看著呢,仲華比我還上心,她今兒出的小月子約了明兒一早去城裡邊辦手續。你那兒離婚證明是一早就開好的吧?”
“早就拿給仲華了。她明兒還要回來收拾東西,雖說過不到一塊兒去了好歹也是一個村子的,低頭不見抬頭見,你也彆說太過分的話。”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張嘴,隻要她不主動招惹我,也不欺負如霜,我也不會追著說她。”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晴天,田仲華一早就起來,來到村口蘇梨花已經站在那兒了。時隔半月,兩人居然有些生疏了。蘇梨花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說什麼,隻能閉上。倒是田仲華好脾氣地問道:“吃過早飯了嗎?”
“吃了。”蘇梨花想想還有些心酸,這是這兩年他第一次這麼溫柔地同她說話,沒成想還是離婚的時候。
“待會兒回來的時候去家裡一趟吧,你還有一些東西在,我也不知道怎麼給你收拾,你回去收吧。”
“好……”她正想說什麼,村子裡有名的大喇叭王大娘背著背簍走過來:“小兩口進城呢,仲華我看你和叔末天天往山上跑,是不是山上有什麼寶貝?梨花今天穿得這麼好看,是不是發財了要去城裡買東西?”
“山上都是些荒地能發什麼財?王大娘今後可不能再說我們倆小兩口了,我倆今天是去城裡離婚的。”
“離婚?”王大娘看向蘇梨花:“梨花這是犯什麼錯了?你要把她休回娘家去?”
“大娘,新時代了。不是犯什麼錯才離婚,性子不合,過不下去照樣能離。”蘇梨花直接說道。
“騙鬼吧你,要是沒什麼事兒能離婚?”王大娘滿臉不信,好在這時候班車來了,兩人和王大娘打了招呼上了車。
借由王大娘的嘴,田仲華還沒進城滿村子都知道他倆離婚了。中間原因傳了幾個版本那便不得而知了。
離婚手續辦得很順利,這年頭離婚的人少,連隊都沒有排。圓臉大姐看他們也不像其他夫妻打鬨爭吵的樣子不免多一句嘴問道:“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