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那邊有個說法是出嫁的姑娘要給新郎官做一雙鞋子,代表著兩人從此走一條路,一直到白頭。我不知道這邊有沒有這個說法,但是我想給你做這雙鞋。”如霜臉有些紅,但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田叔末輕輕地撫摸那雙鞋,像是在撫摸著稀世珍寶一樣。
“快穿上試一試,也不知道合不合腳。”
田叔末下意識答應,然後又想起自己的腳:“不,不了。”
“你不喜歡?”如霜有些傷心,那鞋她也費了好多心思呢。
“怎麼會?很喜歡,特彆喜歡。就是我今天在山上挖一天的地,腳太臟了,我怕把鞋給弄臟了。我現在去把腳衝一衝再進來試。”田叔末說著就要抱著鞋出門。
“你把鞋放下再出去。”如霜叫住他。
田叔末摸了摸那些,好不舍地將它擱在凳子上:“你等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匆匆忙忙地就跑出去。
如霜不禁笑了,這麼著急做什麼?真像個孩子似的,這鞋就是給他做的難不成還有彆人能穿去?
如霜不知道的是田叔末出去拿了皂角將腳裡裡外外地洗了三四次這才進屋,虔誠地捧著那鞋也不穿,止不住地讚歎:“這鞋多好啊,做了很久吧。”
“就做衣裳的間隙的時候做的,彆看了,快試試,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再改改。”
“誒。”田叔末應下,拿在手上,當那鞋是紙糊的一樣,也不敢用力。
“這鞋結實的,你不用怕弄壞。”如霜被他這副小心地樣子逗樂了:“再說了實在壞了我也能補上,你彆擔心。”
“那怎麼行,這是你給我做的,怎麼能弄壞?”田叔末說話間腳已經穿進去了,走了兩步,也不使勁就像是踩在雲端一樣。
“你要再這樣子就不給你穿了。”如霜故作生氣的樣子:“鞋子做了就是拿來穿的,穿壞了我就給你做新的,沒什麼了不得的。”
田叔末任她說,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後邊:“這不是意義不一樣嗎,我留著辦酒那天穿。咱們手牽手一起到白頭。等那天過了,我就把它藏在箱子裡邊等今後我們有了孩子,孩子娶媳婦兒,有了孫子我都能拿出來給他們看看你的手藝多好啊。”
如霜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索性擺擺手:“你願意供著就供著,我可告訴你,這雙鞋穿不壞我就不給你做下一雙。”
“那正好,我還擔心累著你呢。”田叔末趁機賣個乖。如霜都不想看見他了,推著他出門,留他一個人在門口傻笑半天。
第二日起來的時候方林容雖說臉色不太好,但看得出來已經平靜了許多。隻是不太搭理田仲華,他不免有些沮喪,田叔末上前拍拍他的肩:“沒事的,娘總能想通。”
吃過飯田仲華要去窯廠做交接,順帶將自行券拿回來。方林容帶著田叔末和秦如霜出了門。因為是喜事都換上新衣裳。方林容皺著眉頭看著田叔末腳上那雙鞋:“你怎麼穿這雙鞋,那上邊的皮都開裂了。明兒上城裡去買雙新皮鞋,結婚那天要還穿成這樣那可不是好兆頭,”
田叔末這下可得意了:“娘,我可不用買鞋子,如霜給我做了的,我告訴你做得可好了。腳踩進去就像是踩在棉花團一樣有輕巧又合腳。上邊那花紋啊……哎喲!誰掐我?”
一轉頭如霜就站他身後,臉紅紅的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得。
“喲,如霜還給叔末做了鞋子,什麼樣的?快拿來我瞧瞧。”她滿臉都是打趣。
“這就去給您拿,你把手洗洗乾淨啊。”
臭兒子,一雙鞋還能比你娘重要?方林容翻了一個白眼,還是走在井邊去將手洗了個乾淨。
如霜跟著他進了屋:“你乾嘛呀,一雙鞋還拿著到處嚷嚷,多難為情?”
“這有什麼好難為情的,彆人羨慕都來不及呢,你瞧著吧,待會兒我出去拿給我娘一看,她保準羨慕得紅眼。”田叔末拿著鞋出去。
如霜看他跟兔子似的跑出去,隻能去屋裡把給嬸嬸做的東西拿上,也不能讓他太得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