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好我知道,我哥也知道。”田叔末說著安慰師娘:“哥也不是不回來了,現在汽車火車方便,今後越來越發展,說不準一年能回來三四趟呢。”
“真能這樣就好了。”王師娘笑了笑:“都喝得爛醉,要不讓你哥在這兒睡一晚,你帶著你爹回去吧。”
“我走兩趟吧。您這兒這麼多人要照顧,再加個二哥擔心您忙不過來。”田叔末上前去扶著他爹起來,也不知道老爹那兒的興致,走出院子就唱起歌來,從《打靶歸來》到《東方紅》再到《南泥灣》,一句也沒在調子上,鬼哭狼嚎的聲音把村子裡邊的狗都吵醒了,狗叫聲此起彼伏。
好幾條追了一路,眼看著田叔末爺倆進了院子都還在外邊吵嚷許久。接他爹真的不是人累,是心累。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進了院子就再也不唱歌了,要不是顧忌長幼尊卑,田叔末真想好好笑話他爹一頓。
第二天村子裡邊就有了流言說是昨天晚上進了狼,嗚嗷嗚嗷直叫喚,後邊被一群狗子追得出了村。養狗的人家覺得狗子真是勇敢又有用。沒養狗的家裡還想著在外邊抱養一條。田大光一早醒來就聽了這消息,有些著急:“這可得擬個章程,進了狼可不是小事兒。”
“也不是什麼大事,隻要爹你今後少喝酒就行了。”田叔末夾了一筷子菜,白眼都快翻到天上。
田大光不明白這事兒怎麼就扯到喝酒上邊了,三兒子卻不理會他了,急急忙忙地拿了弄西往城裡趕去。
劉老沒想到他一早就來了,驚了一會兒又覺得欣慰,他喜歡用功的孩子。把書遞給他又叮囑道:“知識從來都不僅限於書本上講的,要多去實踐,多嘗試,真正把書本上的知識和生活中的實際結合在一起才是真正聰明。”
田叔末點點頭:“我是個門外漢,今後可能還會時常上門請教,還請您彆嫌棄。”
“我一個老頭子整天無所事事,我多講一些,你多學一些,對我也好對你也好,何樂而不為。”
田叔末這才將擔著的心放下,兩人又聊了幾句,看見翠芬出來,田叔末小聲問道:“那幅畫可補好了?”
“找了好幾個大家都擺擺手說是沒有辦法,壞了的東西哪兒有那麼容易複原的?”
“我媳婦兒的手藝還不錯,她也知道這幅圖,若是夫人真的喜歡,要不給她再繡上一幅?”
“哪怕是繡成一模一樣的終歸不是原來那個了,要不你拿回去給她瞧瞧,她昨天說的水紋的方式我看也不錯。”翠芬聽到他們說話咬牙做了決定。
“那我可能要過幾日再給您送過來,我們近日要結婚了,成親前幾日不動針線呢。”
“哈,你個臭小子,結婚了還不給我們發喜糖。”劉老滿臉的不高興。
田叔末把準備好的喜糖從包裡拿出來:“準備了的,這不是擔心你們忙。”說著把帖子遞上。
喜帖樣式倒是不稀奇,隻是那上邊的迎賓詞寫得不錯:“這簪花小楷功夫可真到家,是專門請人寫的嗎?”
“不是,是我媳婦兒寫的。”田叔末一臉的與有榮焉。
“呀,那她可不太簡單。這絹畫上邊的圖一般人也是不知道的,還會寫這麼好看的字,怎麼沒好生上個大學?”
“她爹娘走得早,家裡親戚又不是太好,都是最近才找到我們家裡。”田叔末嘴上解釋著,心裡卻把這一節給記下了,他記得媳婦兒的記事簿裡也有寫道想要去讀大學的,要不要幫她完成這個願望?
“那可真是可惜了。前幾年動亂,現在安定下來,這些古物會慢慢珍貴起來,她既然學過,又有那麼深的功底,若能好生栽培今後說不準就有大作為。”翠芬有些心疼。
“夫人這是看人才埋沒不忍心,想要收弟子了?”劉老打趣道。
“還得再等等呢,也不知道人家姑娘是個怎麼想法。有時間讓她來坐坐,陪我說說話。”
“好,等這陣忙過我就讓她來。”田叔末打心底為如霜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