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去同娘說一聲，把前幾天做的熏野兔拿了當節禮。”
“下午還得去王師娘家買些肉乾和魚乾，老師最喜歡吃這些東西。”兩人計劃著明天出行的東西，外間院子門被敲響了。
“我出去瞧瞧。”田叔末走出去，打開門愣了一下。
“怎麼，不認識了？”外邊的男子捶了他一下。
“二哥。”
“嘿，你小子不是要哭吧？”
田叔末連忙正了正臉色：“怎麼可能。二哥快進來，怎麼穿這麼薄，還這麼多東西，你該早些打個電話回來我去接你啊。”一邊又朝著裡邊喊：“娘！娘！”
“喊什麼……”方林容拎著大白菜出來，見到田仲華，大白菜一下摔在地：“你怎麼回來了？你怎麼半點都不說？”
田仲華上前扶著他娘：“過年了，想您了。”田仲華上前抱著母親，淚水不自覺的溢滿了整個眼眶。
“我都以為你忘了有我這個娘了，以為你不回來了。”方林容說著就帶了哭腔：“給你打那麼多次電話你都接不到，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兒，要是再找不著你，我開了年都要去沿海那邊找你去了。”
“對不起娘，對不起！”田仲華不住口地道歉。
“娘，趕緊讓二哥進屋吧，你瞧他這衣裳。”風一吹刮起田仲華的衣角，田叔末在旁邊看著都不免心酸。
“哦對。”方林容看著趕緊拽著老二進屋：“你說說你，大棉襖也不穿，穿著薄呢子，這能抗凍嗎？”手都給凍紫了：“你在那邊就穿這個啊？我給你做的新棉衣呢，還有你這些怎麼晃晃蕩蕩的？”
“那邊不冷，就時興這樣穿，我都忘了家裡的氣候了，一下火車才開始覺得冷。”田仲華說著打了個噴嚏。
“你趕緊去火堆邊坐著，娘給你熬薑湯。”
田仲華乖乖地待在火堆邊上，田叔末拿著襖子進來：“二哥來披上。”
厚棉襖穿在身上，烤著火，溫暖蔓延到全身，一顆心算是安穩了下來。他的鞋大了，田叔末看見他紅腫開口的腳後跟：“哥……”
田仲華縮了縮叫，豎起手指，指了指背對著他們的方林容。田叔末閉上了嘴，心裡隱約知道哥哥過得不太容易。
“沒事。”田仲華拍拍他的手：“大包裹裡邊都是給家裡人買的衣裳，那邊的衣服便宜。還帶了一些海產回來，乾蝦皮和魷魚，熬在湯裡邊味道好。”
“要我說，隻要你回來我就覺得什麼都好。這次回來就彆出去了吧？”方林容將薑湯遞給田仲華，他接過看著冒著熱氣的薑湯：“不行的娘，我們老板等著我回去開工呢，底下幾十號人還要我管著。”
“還要去啊？”方林容情緒低落了。
“娘，哥才回來你怎麼就開始說走的事，趕緊做飯去吧，今天也吃個熱熱鬨鬨的團圓飯。”田叔末打斷他娘的話：“哥，咱們去你那屋子瞧瞧，先把炕燒上。”
田仲華知道弟弟要給自己說話了：“娘，你煮點兒臘肉湯吧，在外邊可想吃那一口了。”
“好，我這就去地窖裡邊去給你拿，燉酸筍。如霜懷上了，現在最喜歡吃個酸口。”酸兒辣女一聽就是個小子。
“弟妹有了？”田仲華第一次聽到這消息：“你小子夠可以的。”他羨慕地看著弟弟。
田叔末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兩個多月了。”
“你和娘怎麼也沒在電話裡邊說呢，我這都沒給我侄兒帶東西回來。”
“還說呢，你出去就給家裡打了一次電話，上次接電話還匆匆忙忙的，來得及說什麼。”
那次啊……田仲華眼神閃了一下：“是我不對，這幾天多陪您說說話。”
“好好好，一會兒吃完飯再說，你和三兒趕緊去收拾收拾。”
田叔末拿著一筐炭，先將屋子暖上，兩兄弟進了屋：“這屋子好像跟我出去的時候也沒什麼變化。”窗台上那一盆君子蘭還鮮活，櫃子上邊灰塵都沒有。
“娘三天兩頭的進來收拾，就擔心哪天你回來住得不舒服……”他說著頓了頓：“哥，你要是在外邊過得不好就回來吧。家裡也好，磚廠也好都能讓你過得下去。”他看見田仲華要脫鞋，遞上去一雙棉鞋。田仲華脫出來他才發他腳上全是凍瘡，好些還在潰爛。
“嚇著了？”看著弟弟的神情發僵。擦了擦腳放進棉鞋裡：“真暖和。三兒我不是過得不好，我是差到沒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