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人一喝了酒就收不住,要是我回來的晚了,你彆等我自己先睡吧。”
“好。”如霜應下:“我再看一會兒就睡,你也少喝些,太多了傷身體。”
田叔末自然答應,兩人又說了幾句他才出門。楊文遠已經在那兒喝上了,田叔末坐過去:“你一個人也喝得挺好,非得叫我做什麼?”
“一個人喝叫悶酒,兩個人喝那可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你現在怎麼成這樣了,一門心思就待在屋子裡邊。”楊文遠真是頭疼。
“你不懂。”田叔末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老婆孩子熱炕頭哪兒是喝酒能換的?”田叔末不喝酒,夾了一塊小魚乾在嘴裡嚼得咯吱咯吱的。
“說起嫂子,那麼多天我連個麵兒都沒見著?”楊文遠說著又看向田叔末:“你這也太寶貝了。”
“她身體不舒服,等過兩天去醫院裡邊瞧了才能下地,不方便見。”田叔末算了算快到去醫院的日子了,心裡又覺得有些發怵,端起酒杯悶了一口。
“我聽大娘說是懷上了還以為是害喜厲害,看你這樣子好像不是啊?”
“大夫說是雙胎,不過其中有一個弱一些,我和她都很擔心。”田叔末將那杯酒喝完。
“嫂子這胎有三個多月了吧,一般過了三月就穩當了……你也彆太心焦。”楊文遠勸他:“你瞧瞧我這麼一個孤家寡人,不好過得挺好。”
田叔末白楞他一眼,有這麼安慰人的嗎?索性轉了其他的話:“山上的那些苗子你看過了嗎?覺得和咱們這些比起來如何?”
“從現在的長勢看起來,運來的苗子肯定是要大些的,不過土壤適應後邊還得接著伺弄,你山上那些雖說現在差一些,等後邊也說不準。你是怎麼就忽然想同我做起生意來,我先前在村裡勸你的時候你不還不同意嗎?”
“我其實當時就有些想法,不過又覺得日隻能過下去就不折騰了。後邊……”後邊是怎麼想的呢,大概就是娶了天仙一樣的媳婦兒,不想讓她受苦,決定拚了命搏一搏。
“你也彆著急,我跟你說隻要這批藥材起來了,這生意是穩賺不賠的。藥材商那邊我給你聯係,絕對是公道的價格。”楊文遠他家就是做藥材生意的,能幫一把是一把。
田叔末端起酒杯:“謝謝你啊,兄弟。”
“過命的交情說這些做什麼。”兩杯酒相碰,美酒下喉,田叔末清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方林容一手提溜著一個開罵:“一個兩個也不是小孩子了,喝得爛醉,這春頭上還睡在地上,凍不死你倆。”說話間一碗濃濃的薑湯灌下喉嚨,辣勁兒從喉間直到頭頂,兩人頓時清醒了。
“娘,這也加得太多薑了。”田叔末小聲嘟囔一句。
“不加這麼多怎麼驅寒,我告訴你如霜還懷著孩子你要是傷風了就給我離她八丈遠,省得傳染上了。”方林容真是生氣兩個那麼大的人了一點兒譜兒都沒有。
“我好好的,辦點兒事都沒有,你還不知道我的身體?”田叔末看著他娘又要開罵,連忙說道:“我去看看如霜。”
“隔遠一些,誰知道你有沒有得病。”
如霜一個人坐在床邊正吃飯呢,田叔末走過去,她捂上鼻子:“好臭好臭,你彆靠過來。”酒氣和著餿味兒,如霜頓時覺得小米粥都喝不下去。
田叔末看這樣子連忙退開:“我去洗洗。”順帶給她開窗透氣。洗完澡出來遇上他爹站在院子裡邊像是在等他。
“您有事兒找我啊?”
“挺長時間沒去下網了,你娘說吃魚補,咱們爺倆去給如霜抓幾條魚回來燉湯。”田叔末點點頭,他爹每次都是這樣,有什麼事兒要同他說就帶著他去抓魚。
父子倆出了門,春耕事忙,水庫旁邊也沒什麼人,把網子下了之後,田大光洗了手問道:“我聽你娘說,仲華把你的錢給拿走了?”
“是。”
“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他都不顧兄弟之情,我就不會認他這個哥哥。”他說得決絕,田大光也知道他的性格,隻要是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你二哥……也不容易……”
“爹難道要勸我嗎?”田叔末看著他爹:“錢的事就不說了,但凡他嘴裡有一句真話,能同我商量商量,哪怕是他最後要全拿走,我也不心疼。可是他呢?他這是不相信我這個人!”
“我也不是勸你。”田大光抽了幾口煙,含混地說了一句:“你要不認他便不認吧,反正他也不是咱們家的人。”
田叔末疑心自己聽錯了,回頭看著他爹,田大光放下煙:“老二去S市之前我曾經背著你娘同他聊過,告訴過他這個事,他當時是不在意的,去了一趟倒是在意起來。捂不熱的終歸捂不熱,我也沒有彆的念想,他活著自己過得好,我們就算是儘了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