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的是線條得運用和陰影的描述，他語速快，翻譯是學校安排的勉強能跟上，不過有些專業名詞還是翻得磕磕絆絆的。莫裡斯又鮮少寫板書，很快下邊的學生就開始嘰嘰喳喳的了。
莫裡斯皺了皺眉，說了一句什麼，旁邊翻譯的臉一下變了，這句沒有翻譯。反倒用英語說了一句什麼，莫裡斯又接著說了一句。
翠英就站起來了，用著英語說了長長的一段話，翻譯的臉從最開始的白，到後邊紅起來。老師說了什麼
莫裡斯又嘟囔幾句，翠英都回了回去，後邊莫裡斯用著不太熟練的中文說了一句：“抱歉。”然後放緩了語速接著上起課來。
後邊講的內容如霜聽懂了，記下來還真覺得受益了些。下了課到外邊如霜才問道：“老師先同他說了什麼”
“那老頭看不上咱們中國人，覺得什麼沒天賦又不勤奮，我懟了他兩句他就認輸了。”
“我還是第一次聽您說英文，原來您說得這般好。”如霜豔羨地說道。
“這都是年輕的時候學的，現在偶爾還看看外文的書。你們家叔末前段日子不是也在學嗎現在學得如何了”
“我也不知道，我完全不會呢。”如霜不好意思了。
“這有什麼難的多聽，多說就能辦到了。你要願意學，我那兒還有外文磁帶和書你要不拿回去自己學一學”
“自學我能行嗎”
“你試試。叔末他也會，簡單的你問問他。不同的語言有著不同的魅力，多學些也沒壞處。”翠英說著又寬慰道：“你放心沒有想象中那麼難的。”
如霜還真是有興趣，點點頭，劉老也下課了，站在樓梯口等著，兩人一起陪著如霜去產檢。如霜和翠英正走過去同他彙合，身後傳來不太標準的中文：“請等一等。”
她倆轉頭莫裡斯站在那裡，他看著翠英：“你先前說藝術隻有流派之分，沒有高低貴賤之彆。可我進學校以來看見西洋畫班十個，國畫班隻有一個，而且那個老師的水準並不算高。這難道不是正好說明了學校也是覺得西洋畫是高於國畫的”他的中文確實是很彆扭，一段話說下來如霜隻能聽個七七八八。
“一時流行的選擇算得上什麼。細密畫在帖木兒王朝之時風頭無倆，波斯舉國都在研學。可到了十八世紀，歐洲油畫入侵之時就幾近衰亡，到現在知曉的人都沒有兩個。國畫呢從中華兒女誕生以來，幾千年曆史，無數次受到外來文化衝擊，它始終在都在。徐先生的馬，齊先生的蝦都是中外聞名的。時間洗磨後留下來的才是真正好的。”翠英說的中文，刻意放慢了速度。莫裡斯顯然也是聽懂了：“你學的國畫作品是什麼，我瞧瞧當不當得起考驗”
翠英的國畫水準隻能說是一般了，如霜握著她的手，翠英頓時有了主意：“現在說作品又看得出什麼水準，不妨現在畫一幅，讓人評鑒一番”
“我現在可沒畫畫的心情，畫出來的東西我自己都看不過眼。”莫裡斯說話還真是直白：“不如你畫一幅我瞧瞧。”
“我要是到時候畫得太好，你一句話說不出來，那豈不是傷了你的麵子。不過你要真想看國畫，我讓我弟子給你畫上一幅，您說說到底是差在哪裡，總歸都要心服口服才好。”
莫裡斯倒是沒什麼意見，劉老同係裡借了書畫室。
“你隨便畫畫，彆緊張。”翠英安慰如霜。
臉麵問題怎麼能隨便畫畫，如霜想了想，提筆畫下一樹潑墨梅花，花蕊用上了細細密密的暗紋組成。這幅畫用了十分的心思，足足花了大半個小時，如霜站得腳都有些疼了，才收了最後一筆。
翠英心裡暗自咋舌，這孩子的天分也太高了。
“莫裡斯先生，您來瞧瞧吧。”
莫裡斯從如霜畫到後半程就有些癡迷了，看著那畫：“這個......是我的!”
嗯怎麼還搶彆人的畫。
“給你看的而已。”翠英不想給他。
莫裡斯彆彆扭扭地說了一句：“藝術不分高低。我錯了。”
翠英得意地看他一眼：“霜兒把畫收起來吧。”
莫裡斯攔著：“送給我吧，我送一幅我畫的給你。”
他的畫可是很值錢的，翠英想了想看向如霜：“莫裡斯先生想要就給他吧。”
莫裡斯拿著畫像是害怕她搶去，直接就泡了。
“呸，什麼人啊”
“老師彆生氣，那幅畫送給他可合適了。蕊心我拿暗紋寫了幾個字......”
“什麼字”
“蠻夷小人，貽笑大方!”說完兩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