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容一早就出了門,田叔末眼巴巴地在門邊看著。如霜拍拍他：“彆傻站在那兒了，一會兒文遠不是要帶著藥材商來,藥材可準備好了？”
“昨兒就已經翻曬好裝袋了，你說師娘能拍照片嗎？萬一不拍可怎麼辦？”田叔末又擔憂起來。
“不能夠,你不是讓娘叮囑她了嗎。”相較田叔末,如霜淡定得很：“你要實在閒得慌,就抱著淼淼在屋裡轉轉,昨晚起來了兩次,我有點兒困。”她看著淼淼像是要醒的樣子。
“你安心睡我照顧孩子。”田叔末把孩子抱起來,如霜睡了過去，再醒來外邊天光大亮，鈺鈺在旁邊看著屋頂，如霜親親他：“醒多久了兒子？看什麼呢那麼入神？”鈺鈺沒什麼反應隻是看著前邊。
如霜已經習慣了,起來將衣裳穿好，小桌上邊的粥和雞蛋還冒著熱氣，外邊田叔末正在和人說話，想必是楊文遠來了。她也不用出去,隻在屋子裡邊給孩子們換了尿布,又換了身衣裳，看他們排排躺著。
洗了手準備吃飯,門就開了,田叔末進來：“我正想叫你起來吃飯呢。孩子們都收拾好了？”
“都好了，是文遠來了嗎？”
“是，藥材商們在外邊驗貨呢,文遠他媳婦兒也來了，說想進來看看你。”
“過一會兒再讓她進來吧，屋子裡邊亂糟糟的。”
“我收拾，你先吃飯。”田叔末一邊收拾一邊說道：“我一會兒要去山上，這批藥材質量不錯，他們要在去看看上邊的半夏、當歸和田七，品質好就先將明年的合同訂下。”
“他們怎麼感覺比咱們還急切？”如霜咽下雞蛋問道。
“他們原來適合文遠他們那邊的藥材種植人家合作的，但是那邊運過來貨價也高，而且那邊的有些人好摻假，外邊看起來好好的買回去的東西用不了。做生意也不放心。”田叔末說話間已經將大部分東西歸置了。
“他們要的量那麼大，咱們這點兒完全不抵事吧。”這幾畝地估計就是彆人的零頭。
“能收一些是一些，我預備著年底將山上的地再開一些，那一片山可大，林子深處我尋些珍貴的藥材。我和文遠私下裡邊說了他也是要入股的，今後把這生意坐大，咱們村子裡邊的土壤和水質都適合種各種藥材，要是真能見到錢來，就能帶著村子裡邊的人一起中藥材，大家一起發財。”田叔末說話間眼中帶光，像是已經看到了光明的未來。如霜覺得這樣子的他真是迷人得不行。
“你這是在屋裡待上癮了，還不出來，有事兒同你商量呢。”楊文遠的聲音在外邊響起。
“你快出去吧。”如霜臉紅了紅，田叔末將最後一件衣裳疊好放在櫃子裡邊這才出了門。
“昨天娘就同花嬸兒說好了今天來做午飯，她現在就在院子裡邊摘菜，一會兒你也不用管，中午我將飯菜給你端進來。”田叔末交代完了這才走出門：“秀秀留在家裡陪著嫂子說話吧，我和叔末去山上了。”
秀秀皺皺眉像是有些嫌棄這環境，但是看見楊文遠的微笑又紅著臉點點頭：“你快些回來，我等著你一塊兒回去，乾娘今天有畫展，我們也去瞧瞧。”
楊文遠笑了笑沒說話，他可不就是因為有畫展才將她帶出來的嗎？
秀秀進了屋子，如霜正在給孩子們扇扇子，小孩兒的熱氣大，尤其是淼淼，動彈了記下腿腳，現在一腦門兒的汗。
秀秀一進來就皺著鼻子：“你這屋子什麼味兒啊？”其實沒什麼味道，這最近幾日天熱，又是月子後期，如霜已經時不時的將偏窗開著，那邊一樹的梔子花香氣漫得整間屋子都是。秀秀捂著鼻子是因為剛剛看見田叔末端出去的尿布。
“你要是不習慣，要不到院子裡邊坐著，院子裡邊有架葡萄，坐在下邊也陰涼。”如霜沒有計較她的嫌棄。
“和她有什麼好聊的，大字不認識一個。”她說話間看見孩子，鈺鈺也瞧著她。饒是秀秀和如霜不太對付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兩個孩子挺好看的。
“這個孩子是姐姐還是弟弟？”
“弟弟。他叫鈺鈺。”如霜沒有要將孩子給她抱的意思。
秀秀湊近了看那個孩子，鈺鈺有些不耐煩，皺著眉頭彆開臉不看她，秀秀沒了興致：“他怎麼都不哭的，小孩兒不是最愛哭嗎？你彆生了個傻子吧。我們樓棟裡邊就有一個婦人，生了個孩子，起初不哭不鬨的，還覺得是好事，後邊長到一兩歲話也不會說，什麼都不會，一家子才傻眼，哭都來不及，你這個……”
“出去！”如霜的臉一下冷了起來，目光像劍一樣看著她，秀秀忽然間有些害怕。但一想到他男人還得求著楊文遠，又大聲說道：“哎喲，說實話你還不願聽了？我們那鄰居就是沒早點兒發現，後邊想把孩子扔了……”
“滾出去！”如霜更凶了。
“你……”
如霜拿起手邊的雞毛撣子：“滾出去！你滾！”秀秀被她連推帶打的推到門口，後邊孩子哇的一聲哭出了聲。如霜連忙回頭，卻發現這一次哭的不是淼淼而是鈺鈺，這是鈺鈺出生以來第二次哭。
如霜上前去抱起小兒子，心疼地輕輕拍著他的背：“鈺鈺不害怕，娘在這兒，不怕不怕。”她輕柔地垂下頭埋首在兒子的繈褓上，從秀秀的角度看見她的肩有輕微地顫動，她撇撇嘴，這個女人不會哭了吧？她也不過就是開個玩笑而已嘛。自覺沒了趣味她走出門，看見花嬸兒端著籃子站在外邊：“你和如霜吵起來了？”
“她同我吵的，我可沒說什麼。”秀秀看著花嬸兒打量的眼神，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如霜性子溫柔，如果不是逼急了從不和人紅臉，你肯定是說了什麼不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