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我出去瞧瞧去。”方林容走出門,趙院長提著禮物站在院外看見她出來，眼睛笑得眯起來像條縫：“大妹子是住這兒啊,我還以為我走錯了。”
方林容想了老半天才想起：“你是那什麼大學教授？”
“叫我老趙就行，我掰著手指頭數著日子來的,想見見《宮城破》的畫者,今兒能見了嗎？”說著將禮物拿上來：“一些小玩意兒,今後可以給孩子們玩兒。趙院長傻乎乎的笑,方林容還真不好拒絕：“你在裡邊先坐坐,我進去給你叫如霜。”領著他進了屋子,給他倒了杯水：“自家曬的桂花茶，您喝個新鮮。”
“謝謝。”趙院長接過喝了一口，方林容這才進去找了如霜。他一出門趙院長就開始四處打量，這樣的家裡邊怎麼都不像能培養出那麼優秀畫家的人家,難不成是以前家學淵源？不管怎麼樣，他這一次死纏爛打也要將人帶去學校。
“教授？要見我？”如霜正給孩子們洗臉呢。
“是，還提了一堆東西，看樣子是有事兒呢。”
“我一個人見他也不合適,把孩子抱著一塊兒去吧。”如霜隱約猜到了是趙院長,正好借此機會用孩子當擋箭牌。
“讓孩子們見見天日，咱們家寶寶還沒出過門兒呢。”方林容抱起淼淼,如霜接過鈺鈺,抱著孩子往外走，淼淼第一次看見這麼敞亮的地方，雙手都在舞,眼睛跟著轉圈。
“漂亮啊，再長大些，奶奶帶著你去外邊玩兒去，更好看呢。”方林容說著親親淼淼的小手指：“在屋裡坐著呢。”
如霜抱著孩子進屋：“趙院長……”
“小友還記得我？”趙院長笑了笑，看見她手中抱的孩子：“龍鳳呈祥，好福氣啊。”
“看著是高興，擔子也不輕，這兩個小家夥又黏人，半點兒都不敢輕忽。”如霜開頭就表現出自己不會離開孩子這個事實。
趙院長臉色變了一下很快又恢複正常：“照顧孩子是理所當然的，我孩子這麼小的時候，我媳婦兒也是整年沒出門呢。帶孩子辛苦，一個眼神沒看著說不準就會出了什麼亂子。”
“您孩子現在多大了？”方林容見場麵有些尷尬順帶轉了話。
“今年剛上小學呢，這個孩子從小跟在我身邊看畫畫，現在長大一些了也在少年宮學畫呢。上星期從少年宮哭著跑回來，說什麼她們老師讓她直接轉油畫班，國畫班的老師離職了，沒老師了。孩子哭了大半天，心裡還惦記著。這一直都悶悶不樂的，最近才拿起筆學了油畫。咱們這輩人還記得國畫，到了他們那一代是不是就隻記得油畫了？”趙院長端著桂花茶話中有話地看著如霜。
如霜低著頭看著孩子不答話，方林容接口道：“不能吧，好歹是幾千年的東西，還能說沒有就沒了？”
“大妹子不瞞你說，我們藝術學院都找不著國畫老師了，現在代課的還是雲老師他師兄，袁老板。不過他最近病了，找了個旁門的弟子來代課，也不知道最後教得怎麼樣？”趙院長真是愁得不得了。
“畫畫是技巧和天賦並重的，甚至大多數時候天賦比努力重要。既然是舅舅介紹來的人，那肯定是基本功紮實的，您還擔心什麼？”
“雖說有了人，但我心裡一直是中意秦小姐來學校任教的。”趙院長把話挑明了說。
“我也同您說得清楚的，我不行的……”
“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彆的我不敢說，單就國畫一途你絕對已經是高手。過分的自謙便是自傲了。”
“可我的性子就是裝了八分隻能說出一分，確實不適合作為教師。”
“哪怕是那一分，學生們能學到就已足夠。”趙院長像是看見了希望：“我當然也是知道你有些不方便，我也不是讓你全職的來，隻是偶爾的做一做客座教授，那就成了。”
如霜有些意動，但是想到孩子又有點兒遲疑，孩子們太小了。
趙院長乘勝追擊：“我們將客座的課程安排在學期末尾，到時候您的兩個孩子也是四個多五個月了，吃些輔食也是可以的，您覺得呢？”
如霜看向方林容，後者也沒了主意：“這事兒吧也還得想想，咱們家是開明人家，孩子拿了主意，我們就幫著。但現在孩子明顯有些遲疑，趙院長要不讓她想一想？”
“當然可以。這事兒不急，秦小姐想好了來學校找我就行。我們學校的福利也是不錯的，客座講師一樣有工資。今後孩子還能在旁邊人民小學免試入學，這可是很搶手的學校。”趙院長趕緊將誘餌拋出來。
“孩子上小學還早呢，這政策變動大誰知道到時候還能不能，趙院長還是彆先把這當甜頭說出來了，到時候不成我們想想也難過。”方林容直接點出，趙院長笑了笑：“這不是心裡著急，想著多增加些砝碼讓秦小姐去任教。”
“我這個人隨心，要是真的願意去沒有這些東西也是去的。”如霜柔聲說道，看著外邊的日頭：“快到中午了，娘收拾做飯吧，趙院長留下來吃飯吧。”
“對，現在出來的菜多，前兩天三兒還找了好多野物，吃個新鮮。”方林容說著將睡著的淼淼放在客廳的大沙發上。
“真是個好看的孩子。”趙院長跟著過去看，小聲地說道，又看向如霜懷裡的：“這個是你兒子吧？”
“是，小兒子。”如霜笑著將鈺鈺換了個姿勢，讓趙院長能看到臉。
鈺鈺目不轉睛地看著趙院長，後者做了個鬼臉，鈺鈺被醜到了，彆開眼。麵上有些嫌棄。
趙院長揉揉眼，那麼小的孩子就會嫌棄了？再一看，孩子乖巧地躺在母親懷裡。看錯了吧，他搖搖頭：“最近秦小姐還有在畫畫嗎？”
“月子裡畫過幾幅，不太滿意，堆在屋子裡呢。”
“我能看看嗎？”趙院長就喜歡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