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點了點頭, 靠在柱子上看著院子已經枯黃一片的蒜苗,心裡知道祭山已經把障眼法去掉了, 想到原由不由地有些心酸。
牧風也靠在柱子上跟她肩膀挨著肩膀,偏頭看著她的側臉想了想問了句:“沉小魚如果有一天我也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怪物你會怎麼做?”
沉魚一聽心裡驚了下, 轉頭看向他眼中帶著幾分駭然,勉強地扯出一抹笑:“我大概會嫌..”
\"嗯?\"牧風聽著她的話音立刻就瞪圓了眼警告著。
沉魚立刻改口:“誰敢嫌棄你我就打誰!嗯!就是這樣!”
牧風這才滿意地揉了揉她的頭發:“你也就打的贏那幾個小蘿卜頭,你還打的過誰?”
沉魚被他這一頓損哼了聲拍開他的手, 十分不滿地抗議:“現在我不厲害, 等以後我打你肯定也是綽綽有餘。”
這一番大言不慚的話著實讓牧風笑彎了腰, 沉魚被他這一頓狂笑搞的臉發燙,轉過頭不想理他。
牧風笑夠了正要跟她道歉就看到天邊一道霞光穿過厚重的青雲,直直地照到祭山的房間。
這一幕奇景看的兩人都是一怔,沉魚好奇地看著從屋子裡冒出來的霞光問了句:“這是怎麼了?”
牧風搜集了自己腦內全部的學識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他好像要得道成仙了。”
“嗯?成仙了?!”沉魚聽到這個答案有點不太敢相信, 這麼玄幻的嗎?
“應該是。”牧風話音一落隻見屋內的霞光突然有了幾縷黑氣,像梭子一樣在霞光上來回穿梭。
漸漸地本來耀眼的霞光暗淡了很多,並且還逐漸被黑色所侵染,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牧風起初隻是以為霞光在洗滌祭山的凡塵邪念, 才會有黑氣產生, 等到後麵才意識到不對勁, 祭山這不是要成仙而是要成魔了。
他直接拿著碎月一把劈向木門, 但是一股很強大的屏障將他的劍擋了。
牧風被這股力量彈的退了幾步, 牙齒磕破了嘴皮,血腥味在口腔內彌漫,剛有些好轉的金丹又隱隱有了裂的趨勢。
沉魚看著他被血染紅的唇嚇得急忙跑過去搶了他手裡的碎月, 氣急敗壞地對他說:“你再受重傷你就要成一個廢人了!給我好好呆著!”
牧風看著凶自己的模樣,也沒跟她爭執將實情說了出來:“祭山要成魔了。”
“成魔!”沉魚一聽就炸了,看了看牧風又看向霞光越發微弱的屋子,急忙問,“那有什麼辦法阻止他嗎?”
“我們攻不進去,祭山設了陣故意擋我們的。”
又是一個壞消息,沉魚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她低頭看到自己的肚子,立刻朝牧風說:“內丹!小汝的內丹!”
牧風一聽知道這是阻止祭山成魔的最後一根稻草了,他直接把沉魚拉過來,手按著她的後背提醒了句:“有點疼。”
沉魚點頭:“沒事,快點!”
牧風一下狠心直接運功接連拍了三掌,一下比一下重,沉魚喉嚨湧起讓人作嘔的的血腥味,一口血死都壓不住直接吐了出來,恰好連帶著內丹也吐了出來。
沉魚伸手將漂浮在空中的內丹拿到手裡,然後靠近祭山設立的屏障將內丹與屏障相觸,內丹十分微弱的光瞬間就大放光芒。
接著本來緊閉的門從裡麵打開,一身黑氣的祭山看著沉魚手裡拿著的內丹,眼中還是化不開的戾氣,伸出了手毫無感情地說:“給我。”
沉魚將內丹給了他,想要勸幾句,但是被牧風給拉住了,他在她耳邊快速地說了句:“他已經成魔了。”
聽到他的話沉魚看著祭山沉默了片刻然後勾了勾唇角:“祭山記得把小汝照顧好。”
祭山黑沉沉的眼睛凝視著沉魚,點了點頭道了聲謝,目光又轉向牧風:“跟我進來一下。”
牧風安撫地揉了揉她的頭頂就跟著祭山進了屋子。
祭山背對著他站在窗戶邊,牧風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窗戶能直接看到院門。
心裡暗暗地想:“難怪天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看來是日日看著那來路會不會有故人歸來。”
“牧風,我成魔了。”祭山看著自己黑氣纏繞的手,聲音帶著幾分嘲意。
牧風隨意地坐在桌前玩著杯子問著:“魔跟神有什麼區彆嗎?不過是一個暗一個明的區彆,君子不一定磊落,小人不一定卑劣。”
祭山聽著他的話輕笑了聲:“牧風,你太狂妄了。總有一天你會栽在自己的手裡的,或許有一天你也會走上我這條路。”
牧風拿杯子的手一頓,杯子從指間滑落到地,清脆的碎響讓他的心縮了下。
歎了口氣蹲下身子一邊將碎瓷片撿起一邊說:“在弱水鎮我已經栽了一次了,如果不是我自認我能打的贏他們就不會讓沉小魚陷入那樣的危機。”
祭山聽著牧風的話眼中帶著幾分欣賞:“你的心思透徹,能力不凡,但是往往會物極必反。”
“反就反唄,隻要能保護我的人,當個壞人對我來說也不是壞事。”這一番磊落的話讓祭山沉默起來。
牧風從自己的乾坤袋裡拿出兩壇酒給了他一壇:“我年少時心血來潮釀的酒,今日就當送給你的成魔禮了。”
他將酒封取下,直接碰了祭山的酒壇眼睛帶著真誠的笑意:“恭喜你得了自己的道,還有重新獲得心上人一顆!”
這一番不著邊際的話讓祭山露出了笑,他看著紅色的酒封伸手取下,跟牧風碰了碰看著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的位置意味深長地說:“牧風注意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