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厭生又是傳消息過來說是莫頌渢和楚寒都往這裡來了。
牧風用筷子打掉沉魚想夾油條的手, 指了指她碗裡的白粥, 沉魚哼了聲牧風便心軟地給了她一小節油條,然後對厭生說:“義莊收線, 撤了盯著莫書顏的人,其他按照計劃進行。”
厭生得了指令立刻安排下去,大家吃了一頓早飯後按照計劃前往終南山。
牧風帶著沉魚最先到達終南山,兩人站在終南山的最高處往下看能將終南山的全景看的一清二楚。
此時的終南山因為有結界的存在格外的安靜, 昨夜的大雪在早上已經下成了小雪,悄無聲息地落下, 更襯的整座山如同仙境一般。
沉魚捏著雪球玩看著山下正在努力破結界的眾人, 有些無聊地靠在樹乾上,偏頭看向站在自己旁邊的牧風,開口問道:“他們能破結界嗎?”
牧風撿了個小石子點在自己剛做的小雪人鼻子上, 看了幾眼十分滿意地遞給沉魚:“楚寒想用終南山來穩固自己的地位,自然是考慮到結界的問題,他大概已經尋到方法破界了, 楚寒還沒出手先看看再說。”
牧風這邊剛說完楚寒那邊就出手了,隻見一道耀眼的光在山腳亮起, 接著便是地動山搖。
隻見本來很完整的結界頓時就出現了一個裂口,沉魚看著這一幕驚得睜大了眼睛:“他真的破界了。”
“楚寒的能力本來就很出眾隻是之前一直被我壓著,其他人就看不到他的優秀,畢竟大家在意的都是最出彩的。”
沉魚以為牧風肯定會說自己比楚寒厲害一千倍,沒想到他倒是有理有據的誇起人來,她看著他的側臉不由地看出了幾分成熟男人的獨特魅力。
牧風察覺到她的目光偏頭一看伸手捂著她的眼睛:“你這麼看我, 我有點想欺負你,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太允許。”
沉魚急忙拿下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裡,要他繼續看向下麵情況,隻見眨眼功夫楚寒已經帶著人到了終南山山莊的大門處。
而山莊內終南山的人也已經拿著劍跑到了大門口隔著結界和外麵的人對峙著,沉魚有些擔憂:“我們現在要下去嗎?”
“再看看情況,莫書顏大概要來了。”牧風帶著沉魚從山頂飛到了山莊內的一處高樓上,這處可以把他們的對話聽的更清楚。
大門口依舊是楚寒打頭陣,莫頌渢在一旁,沉迎水混在後麵看起來像是來看戲的。
楚寒正在義正言辭地對淩殊說:“淩掌門你們終南山的弟子一年前闖入我們水珩山禁地將我們的鎮山之寶偷拿到此處結了劍魂結界,現如今水珩山已經出現了異動我想你們也該歸還寒鱗劍了。”
淩殊雖說氣勢不如楚寒但是說起話來也是頭頭是道:“楚掌門這話說的,這百年間也不見你們說上一回寒鱗劍的事,現在卻來說你們的?而且還口說無憑地說我們偷,那日我們不知情況進入水珩山被你們抓起來,身上的劍都被你們繳了,哪來的機會偷?”
這一番話說的條理清晰,但是外麵的人不會覺得對,隻會覺得他是在狡辯。
淩殊這邊話音一落便有人說:“你們終南山明麵上沒偷,但是暗地裡你的牧風師弟可是不知道依著魔教乾了什麼勾當了。”
這話一出便很多人附和起來,淩殊一時間氣的握緊了拳頭,周玨站了出來說道:“這位前輩這話說的實在是讓人覺得好笑,您既沒有證據證明這是楚門的靈劍,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們偷的。
懷疑的話誰也會說,那我還說楚掌門未開口反駁你便強出頭,我還說你這是心虛!”
這話一出,開口說話的那人立刻嗆過來:“我心虛什麼?”
“你跟魔教有勾當啊!”
那人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指著周玨就罵:“哪來的黃口小兒胡說八道,汙蔑他人!”
“你若是不心虛,何必動如此大的氣?你看你誤會我們,我們心平氣和地與你講道理,這說明我們有底氣。
您這吹胡子瞪眼的,不就是做的壞事被人當場戳破氣急敗壞的模樣。”藍雅見狀也補了一句上去,把那人氣的捂著心口昏了過去。
楚寒吩咐人把那人帶了下去,伸手鼓了個掌,笑道:“不虧是跟了牧風幾年的人,這一個個嘴都利的很,隻是你們這心平氣和地與我們講沒道理的道理倒是白費了些口舌。”
“你們要證據那我便給你。”楚寒伸出手,手心立刻出現一本靈器譜,他隨手一翻然後舉到淩殊麵前,“這便是證據,楚門的靈器譜中有寒鱗劍。”
淩殊看著書上的字還有畫神情一變,說不出話來,周玨想說但是被他拉住。
“無話可說了?若是沒有證據你覺得我們會無緣無故地尋你們的麻煩?
終南山在修真界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派,就算因為一年前的事鬨得不愉快楚門也是對你們尊敬有加?”
楚寒話音一落一道鼓掌聲應聲響起,大家被這個突兀的聲音吸引過去,隻見一身紅衣的莫書顏緩步走了上來,大家紛紛給她讓道。
“書顏你來做什麼?”楚寒看到莫書顏覺得不妙,他走之前已經安排人去守著莫書顏就擔心她出來壞事。
“你看我這架勢肯定是乾大事來的啊。”莫書顏朝他微微一笑,然後拿過楚寒手裡的書看了眼嘖了聲,“做假做的真逼真。”
這話一出讓許多人都愣住了,就連楚寒眼中都閃過一絲暗光,他一把抓住莫書顏低頭看她,眼中都是警告。
莫書顏卻是不屑地掙開他的手,舉起自己手裡的書朝後麵的各家宗門朗聲說:“楚門的靈器從來就沒有這一頁。”
大家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莫頌渢見狀上前溫聲勸導:“書顏不要鬨了,這本書也不是你寫的,你胡說什麼?”
莫書顏冷笑了聲:“既然你們不信我的話,那我便請花了十年寫成這本書的楚掌門來親自看看。”
她說完直接放了個信號煙花,然後朝大家說:“稍安勿躁,楚掌門現在行動不便可能要等些時辰。”
在場的每個人都被這一連串的反轉看懵了,眼睛看看楚寒又看看莫書顏紛紛搖頭覺得今天的事可能不會簡單收場。
等了一會莫書顏看向來路沒有見到計劃內應該見到的人,這讓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莫頌渢也察覺到事情有點脫了掌控給自己的手下遞了個眼神。
這一等,等到大家都煩躁了,莫書顏臉上的淡然也消失不見,她不敢相信地看向來路,但是依舊沒有人影。
楚寒一直都非常淡定,現在見莫書顏要大家等這麼久沒等到什麼更是有了底氣,對莫書顏說:“書顏我知你因為師父的事夜夜難入睡,神智也有些恍惚,今日我有大事要辦你先回去休息行嗎?”
莫書顏聽著他關切溫柔的話,一把抓著他的衣領怒聲道:“楚寒是不是你截了我的人!”
楚寒見她要失控了,低頭挑釁一笑低聲道:“我不知你是被誰放出來,但是往後你隻能被我以瘋了的名義關起來。”
莫書顏驚恐地看著他想逃但是被楚寒一點直接昏了過去。
楚寒抱著莫書顏朝大家歉意道:“抱歉,拙荊可能受不了刺激現在神智有些不清,若有冒犯各位的地方請原諒,方才她的話各位也不用在意。”
正當大家都點頭表示理解的時候一聲長哨傳了出來,牧風帶著沉魚悠悠地落在終南山大門的牆頭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笑的十分客套,朝楚寒說道:“楚掌門這話可得等等再說。”
楚寒看到牧風來了揚起一抹笑:“牧風?不,應該是魔教少主仇無,你今日是來主動認錯的?”
牧風雙手抱胸玩味地看向他:“認錯?是啊。隻不過認錯的人是你,不是我。”
“來轉頭看看那個東西你熟不熟悉。”牧風指了指半空中正緩緩落下的一個大缸,楚寒順著他的指向看過去臉色一變。
一揮手他的劍直接飛向將落下來的大缸,牧風拿過沉魚的襲雲飛身上去將楚寒的劍擋了回去。
楚寒麵如寒冰飛上去接了自己被打落的劍跟牧風打了起來,牧風一個不慎讓他有了機會一劍刺中大缸,大缸受不了他的劍氣直接在半空炸開。
但是炸掉的隻有一缸水沒有楚寒預想中的人。
楚寒意識到自己上了當急忙轉頭看向牧風,牧風指了指不知道何時落在地麵上的另一個大缸朝他喊:“楚寒你想毀掉的東西在這裡。”
楚寒咬著牙反身一劍直衝衝地刺向牧風,但是牧風在結界內楚寒直接被結界給擋了回去。
牧風看他這模樣嗤笑了聲,伸手將楚寒掉落在地上的靈器譜拿了過來,翻到寒鱗劍那頁看了眼對楚寒說:“剛才莫書顏說這頁是假的,你說是真的,你們夫妻兩一真一假讓我這個被你們冤枉的小偷有些難辦。
既然剛才你那位瘋了的夫人說這本書是楚其心寫的,那我就來問問他本人到底是真是假。”
牧風走到那口大缸旁,伸手掀開蓋子頓時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的味道散開,外麵的人紛紛捂住了鼻子,但是當他們看到從缸口出來的頭都是僵住了。
隻見楚其心一雙像死人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前麵,各個被嚇的都不由地退了幾步,就連楚寒也退到了莫頌渢身邊。
莫頌渢一把將他扶好關切地問道:“楚兄怎麼嚇成這個樣子?”
楚寒搖頭定了定心神站穩,一直望著牧風,見他拿著靈器譜問楚其心是真是假。
不由地想笑,楚其心的舌頭早就被他拔的乾乾淨淨,他的脖子也被他釘了數十個鋼針不能動一下。
他又不傻,這麼多年他做任何事情落了把柄都會親自毀滅,更何況是折磨楚其心他已經策劃了數十年,每一個細節都想的清清楚楚。
楚寒見牧風問不出結果,知道也是時候自己出場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不可思議地望著楚其心指著牧風一臉憤然:“牧風我沒想到你居然如此惡毒,師父是你的殺父仇人你要報仇我能理解,但是你這般折磨師父實在是喪儘天良!”
牧風看他這情真意切的模樣就知道他這是打算倒打一耙了,譏笑道:“倒打一耙這招用的好,隻是你可能要後悔用這招了。”
“小魚兒過來。”牧風朝一直在看戲的沉魚喊了聲,沉魚急忙飛到他身邊然後直接化出一個水鏡。
楚寒看著水鏡眼睛微眯掩了眼中的情緒,他知道水鏡能將人意識裡的話以水為字呈現出來。
牧風目光鎖定楚寒朝楚其心大聲問道:“楚掌門我想問你,你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誰做的?”
大家都緊張地看著水鏡,很多人以為會出現楚寒,但是水鏡上隻呈現出‘不知’兩字。
這個答案牧風倒是沒有沒有想到過,他看向楚寒隻見他一臉平靜,心裡明白過來這人大概是喂楚其心吃了失去記憶的藥。
“現在怎麼辦?”沉魚小聲地問道。
牧風皺著眉頭,正想著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就見沉迎水走上前對眾人十分謙和地說道:“從‘不知’這個答案可以看出楚掌門的記憶應該是被有心人清了,沉某醫術略通或許能解一解,不知各位覺得如何?”
楚寒沒想到沉迎水會在這個時候出頭,拳頭緊緊地握著,莫頌渢見楚寒未開口自己朝沉迎水客氣了句:“那要辛苦沉掌門了。”
楚寒偏頭看了莫頌渢一眼暗暗吸了口氣沒有說話,隻是抿著唇站在那裡。
沉迎水在牧風的幫助下進了結界,他給楚其心喂了藥,用靈識探了下確定解了這對牧風點了頭。
牧風朝他道了謝便開口又問了楚其心同樣的問題,真相的來臨讓在場的每個人都不由地緊張起來。
氣氛也是凝重了幾分,隨著牧風的話音一落,沉魚的水鏡出現了一個名字,大家一看都詫異萬分。
就連沉魚和牧風看著上麵的出現的‘莫頌渢’三個字都愣了。
他們都以為是楚寒沒想到是一直不動聲色的莫頌渢,沉迎水記起剛才他對自己說的話,莫名的覺得事情可能不會這麼結束。
莫頌渢這個名字一出現在水鏡上,讓一些宗門的人有些懷疑水鏡的真實性,但是大部分的人還是嫉惡如仇地罵起來莫頌渢。
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見他解釋也不見他躲避,反而直接走了出來掃了大家一眼便大大方方地承認:“是我乾的。”
這話讓每個人一時間都沉默起來,但是下一秒就是鋪天蓋地的謾罵,楚寒正想著怎麼棄了莫頌渢這顆棋子就聽到他說:“是我上手乾的,但是我隻是乾的人,不是策劃的人。”
莫頌渢嘴角帶著笑轉頭看向楚寒,其他人的目光也跟著他轉到楚寒身上,接著隻見莫頌渢拿出一個靈器:“具體誰策劃的,我給大家聽聽。”
隨著他話音一落,那個靈器閃出一道光兩道聲音傳了出來,一道是莫頌渢的而另一道則是屬於臉色已經十分的楚寒。
楚寒:“牧風有靈力,那便借這個契機你去殺了莫千庭嫁禍給牧風,再利用沉愉引沉魚去水珩山把她抓起來,這樣牧風一定會去救沉魚。
到時候用莫千庭的死引各宗門來幫忙,牧風帶著沉魚和淩殊兩人在百人中定然突圍不出去。”
莫頌渢:“好,一切按計劃進行,我負責殺莫千庭。”
這些話像是被人整理過,這一段結束馬上就是另一段兩人密謀的的壞事,直到最後一段是楚寒的聲音一起大家都冷了臉。
楚寒:“楚其心現在的下場是不是比直接殺了他更加好。”
莫頌渢:“不過你把他關在水珩山,等哪天他好了你不是暴露了嗎?”
楚寒:“嗬,我會讓他好嗎?我已經想了千萬種折磨他的方法,聽說把人雙手雙腳砍掉放進缸內會有很多樂趣。”
莫頌渢:“你要把他做成人彘?要我幫忙?”
楚寒:“自然。”
後麵的話已經沒人聽了,數百人沒人再管寒鱗劍的事,全部舉著劍指向楚寒和莫頌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