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劃破夜幕,晉家。
“——啊—痛死我了—”
“少夫人使勁,看到孩子了,使勁啊…”
“…痛啊,我要死了…”
“少夫人彆說話了,留點力氣。”
羅茵茵生產了,她在產房嚎得死去活來,然而她的丈夫卻在糜爛的溫柔鄉中。
經過一番苦挨,她終於生下了一個女兒。晉母臉色發青,孩子都沒抱就走了。
晉童更不見人。
剛剛生產完的羅茵茵兩眼一黑,氣暈了過去。
三日後,晉童才不緊不慢回來,參加女兒的洗三禮。晉家人原是不想辦,還是羅父出麵威懾,晉家才妥協。
但萬萬沒想到,晉童竟然在洗三禮上暈了過去,經大夫診斷,晉童得了花柳。
羅茵茵愣了半晌,而後身子猛地一仰,便人事不知了。
晉母哭天搶地,罵羅茵茵看不住丈夫,是個掃把精。
羅父好懸才挺住,強壓著女兒跟晉童和離,帶著女兒跟剛出生三天的外孫女回羅家。
晉家本來不肯放人,晉童得了病,可能就這麼一個女兒了,丫頭片子也是一點血脈。
但羅父不是軟柿子,態度強硬分毫不讓。
晉羅兩家的短暫聯姻讓外人看足了笑話。羅茵茵受到打擊,剛出月子就沒了。
羅父一夜之間皺紋橫生,老了七八歲。
文大郎跟顧澈說起此事還唏噓,“羅老爺對外不是良善之輩,對他這個女兒倒是好的。”
顧澈附和。
文大郎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對方垂眉斂目,可背脊卻挺的筆直。
文大郎不是目空一切之人,他知道鄉下農戶裡也能長出俊才,可是剛到本地時,阿九都認不得幾個字。
但如今短短幾個月,阿九不但行事老練,盤的點心鋪麵生意也紅紅火火。
文大郎總覺得哪裡不對,偏一時又說不上來。最後隻得將阿九的變化歸咎為天賦。
他歎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發現一個新種類。”
海膽的風頭過去了,想要酒樓生意再上一層樓,還得有創新啊。
可惜文大郎招來的廚子並不算太出眾,琢磨出的新菜文大郎嘗過,不過爾爾。是以文大郎把主意打到發現新的海鮮種類上。
顧澈垂首:“或許過段時間有吧。”
文大郎眼睛一亮。
顧澈:“公子是有福之人,上天總會厚待你。”
文大郎眼裡的光消失了。
他還以為阿九有法子了,沒想到是在安慰他。
文大郎擺擺手:“我有點悶,阿九你退下吧。”
顧澈:“是。”
外麵烈日高懸,樹葉蒼茂。蟬鳴聲藏在樹葉裡,陣陣擾得人心煩。
顧澈眯了眯眼,今年以來隻下過兩場雨,且時間極短。
江南水豐草茂,實在不應該。
顧澈心裡微沉,良久呼出口氣。
他擔憂著氣候,其他人就沒想那麼多了。
邵和看著他們的錢袋子鼓鼓囊囊,開心極了,好多錢。
天氣炎熱,他們的酸梅湯和綠豆湯賣的極好。邵和巴不得天氣再熱點。
黃昏時候,他們回到慈恩堂,照例上交所得。
然而馬康居然隻拿出三十來文,他身後的兩個人昂首挺胸,麵無表情。
馬康看著葉音,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啊音姑娘,哥幾個麵凶,真的賣不出去。”
葉音:“那你們走吧。”
馬康的表情僵住了,他身後的兩人也傻了。
馬康黑了臉:“音姑娘,你什麼意思?”
葉音抬眸:“彆把人當傻子,慈恩堂廟小,容不下幾位。請便。”
如此明顯的逐客令,絲毫不給馬康幾人麵子。屋裡氣氛凝滯,其他人不敢吭聲。
“聽不懂人話啊。”邵和抄著手吊兒郎當道:“你們太沒用了,還不滾。”
馬康凶狠地瞪著邵和,邵和聳了聳肩:“我好怕喔。”
馬康回頭又看了葉音一眼,倏地笑了:“音姑娘,彆太把自己當回事。”
他示意同夥:“哥幾個,走了。”
三人走出慈恩堂的大門,夜風吹的人很舒服,馬康駐足回頭。
“彆看了,這裡沒你們的地兒。”邵和親自關上慈恩堂的大門。
看著那扇半舊的木門,三人怒火高漲。
“康哥,就這麼算了?”
“娘的,被一個黃毛丫頭羞辱,老子咽不下這口氣。”
馬康眸光明明滅滅,冷笑一聲:“怎麼可能。”
“走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