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還在衙門的大床上做著美夢,忽然聽到外麵的喧鬨聲還有些呆愣。
他們又要進攻哪裡了?
這樣的經曆太多,以至於他們沒有半分危機,直到一個女人帶著人衝進來。
流寇居然還有心思點評:“長得太乾癟了,給我找個豐滿的。”
顧庭思冷冷一笑,手裡的刀轉了個方向狠狠擲出。
那流寇小頭目盯著自己胸口的刀,雙目圓睜,他居然就這麼死了?
不是死於跟人拚殺,而是死在一個丫頭片子手上。
“…不……”他不甘心。
小頭目用力扣著床沿,但生命流逝的不可逆讓他最終收了手,倒在床上。
顧庭思:“去搜,不要有漏網之魚。”
“是。”
淩晨時分,顧庭思完全控製金城,流寇沒有殺儘,她抓了二十來個俘虜,這些人都是青壯,最適合乾體力活。
顧庭思倒不是想把人剝削殆儘,這些俘虜除了最開始的一窩蜂作亂,後麵沒有特意欺負婦孺,不算無藥可救。如果後期能改正,自然可以好好生活。
亂世哪有那麼多好人,很多也是逼不得已。
消息傳回惠縣,顧庭思當日就收到了回信,顧澈讓她守好金城。他們帶著手下的人手去攻打興城。
惠縣如今隻有婦孺,如果顧庭思沒有守好金城,後麵的惠縣危矣。
興城更靠近起義軍,還守有煤礦,就算如今起義軍跟成王交戰,抽掉了一部分人手,興城內的起義軍也還有近一千人手。
三百對一千,委實有些難度。
顧澈在地上畫出興城的地形圖,著重強調幾個大門位置,“入夜之後,他們隔一個時辰換一次班,輪換隻有短短的一盞茶。”
“其中西門的守衛最薄弱。他們城內的主要兵力也在城中偏東北方向。”
顧澈看向眾人:“我想著由一支靈活精銳的隊伍去東門吸引敵人主力,其他人從西門攻進去,迅速占領敵人老巢。”
這能最大程度擊打敵人士氣,並且造成己方人多勢眾的假象。兩軍對戰時,士氣是極為重要的。隻要敵人生了退意,顧澈他們就成功大半。
否則史書記載的十來個騎兵驅趕上千百姓又是怎麼來的。隻想逃和拚死一戰,猶如天壤之彆。
葉音欲言又止。
顧澈輕聲問:“阿音有什麼想法嗎?”
葉音一臉嚴肅:“我在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偽裝成成王的部隊,如果有一麵戰鼓就更好了。”
其他人還有些茫然,顧澈眼睛一亮:“好主意。”
“就算沒有戰鼓,用金鑼代替也是一樣的,聲勢拿出來。”
郭華和鄧顯兒等人:???
沈寅已經反應過來:“正好成王的口號一直是替天行道,說不定還有百姓會反過來幫我們。隻是……”
沈寅遲疑。
“隻是等成王打敗起義軍,會記恨我們。”顧澈輕描淡寫說出沈寅的顧慮。
沈寅頷首。
葉音輕聲笑道:“沈公子這話不對,便是沒有這出,隻要我們還在江南的地界,那就是成王的眼中釘。”
一山不容二虎,哪怕在成王眼中,他們根本算不上虎,但要麼收攏要麼除去。
沈寅訕訕:“音姑娘不必見外,沈某表字孟春。”
沈寅都不敢去看顧澈,他何德何能能當音姑娘一句“沈公子”啊。
顧澈適時出聲,把這個小插曲帶過去。初步流程就定下了。
然後眾人麵臨一個重要問題。
誰去當誘餌。
“我帶三十人去東門。”顧澈語氣利落。
沈寅大驚:“不可。”
顧澈是他們的主心骨,怎能置身危險之中。
其他人也不讚成。
葉音麵色嚴肅:“我帶人去東門。”
顧澈:“我反對。”
顧澈看向眾人:“我們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們應該有感觸,阿音的武力,謀略不在我之下,且她比我更仁厚。惠縣是我與阿音帶著其他人一起重振的。我希望你們不要以單純的男女來劃分。”
顧澈這話就差沒明著說他與葉音一體,他若是死了,讓其他人都聽葉音的。而不是把權力與責任直接移到他“兒子”身上。並且還極高的肯定了葉音的能力,免得有人動搖軍心。
暮色四合,城外一片漆黑。
顧澈掐著時間,等到當值的人輪換,他一揮手,其他人跟著他立刻衝向了東門。
直到一刻鐘後,城裡的小頭目才收到消息:“報——”
“成王的人打過來了。”
小頭目頓時驚起,著急忙慌問:“他們多少人?”
“幾…幾十”回話的人支支吾吾:“可能上百人吧。”
“哈?!”小頭目冷靜了:“不過區區百人。”
他拿了架上的大刀:“走,老子去會會他。”
小頭目腦子轉的飛快,如果他當真拿下成王的人,就立大功了。
他們城裡守衛上千,10:1的人數,還怕收拾不了對方。
外麵鬨聲四起,百姓們都關緊屋門,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弟弟,聽說是成王的人來了。”
“他來救我們了。”說話的男子神情激動,恨不得馬上衝出去,卻被弟弟拽住。
“哥你瘋了,現在出去就是送死,如果成王真有那麼好,等他贏了肯定會善待我們。”
如果成王輸了,他們出去幫忙,到時候肯定會被起義軍記恨,死的淒慘。
而且弟弟並不覺得成王像外麵說的那樣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