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挽了個刀花,刀身上的血珠飛濺,最後長刀深深插.入地中。
邵和潑了一碗酒,仰天道:“娘,你莫急。剩下的仇人,我很快給你送來。”
次日,邵和帶人離開山寨。他們走後,新的人出現。
“…下手太狠了。”
“沃日,近距離看更惡心。”
葉音聽著手下的嘟囔,大步進了屋子,隨後她瞳孔一縮。
潔白的紙張上寫著四個字:我娘去了。
劉氏死了?
邵和已經是天臨軍的大帥,護住他娘輕而易舉,劉氏怎麼會死。
想起那個飽受折磨,神誌不清時如幼兒般全心依賴她的婦人,葉音心裡有些不好受。
一名親衛匆匆進來,低聲道:“將軍,沒有人質,山裡隻剩下一點陳糧。”
葉音去而複返便是為此,幸好赤袍軍的守衛嚴,沒給這些山匪空子鑽。
“將軍!”又一名親衛急急而來,手裡還拿著一隻信鴿。
葉音取下信件:“阿音,天臨軍大規模行來。我已在趕來的路上。”
葉音倏地攥緊拳,這一個處理不好,赤袍軍就要跟天臨軍開戰。豈不是給北狄和成王機會。
三日後,葉音在沿海見到邵和。對方剛剛虐殺仇人,身上被濺了血汙。
海風拂麵,有種鋒利的寒意,邵和半束的黑發被風吹亂,柔和了他的輪廓。他眼也不眨地看著葉音,目光執拗,竟然透出兩分可憐。
葉音睫毛顫了下,揚聲道:“邵和。”
葉音的腦子轉的很快,她聽說天臨軍的大軍逼近,迅速調整對策。
如果生擒不了邵和,那麼是否可以改為跟人合作。
一方麵,葉音覺得北狄應該不敢耗儘全力跟他們血拚,但另一方麵,葉音知道這種想法就是在賭一個僥幸。
她殺了盛啟帝最愛的小兒子,赤袍軍跟邵和合作又殺了盛啟帝的大兒子,這仇恨不是一般深。
若盛啟帝突然發瘋,於公於私都想跟赤袍軍死磕,到時候大軍壓境,赤袍軍再想辦法就晚了。
邵和嘴巴動了動,用口型喚著葉音的名字。
葉音走近兩步:“邵和,我們談談。”
一盞茶後,兩人坐在一間破敗的涼棚裡,雙方的親衛都離開他們一段距離。
葉音將合作之意道出,她做好了邵和大開口的心理準備,也有應對之法。
但邵和很乾脆的答應了,葉音反而狐疑。
邵和看著葉音:“我有一個要求。”
葉音:“你說。”
邵和:“你去看看我娘。”
周圍忽的一靜,隨後葉音道:“好。”
不止是因為她跟邵和的約定,還有葉音單純的對劉氏的憐惜。
雙方大軍是下午到的,邵和終於看到顧澈的真容,愣了一下隨後看向葉音。
葉音飛快跟顧澈說了大概,顧澈感受到邵和的目光,微微頷首。
邵和斂目。
邵旦匆匆而來,低聲道:“哥,你沒事吧?”
邵和:“沒事。”
葉音帶領一支精兵進入天臨軍的地盤,親自祭奠劉氏後,雙方開始布局。
顧澈親手寫了一篇討伐北狄的檄文,命人傳揚出去。他們的主動出擊,與他日北狄打上門來赤袍軍的被動反擊,二者區彆極大。
化被動為主動,占據大義。
成王最好彆想著“撿漏”,否則道義這一塊,成王輸的徹徹底底。就算最後沒有了赤袍軍,也會有新的勢力替代,絕不會是成王登上大位。
因為成王在靖朝人驅逐北狄時,不但不出力,還捅自己人一刀,與叛國有何異?
成王看到檄文時麵如鍋底,他召來一乾心腹,商議該如何應對。
一屋子人吵個沒完,成王聽的頭大,最後不知誰說了一句:“不若成王也參與討伐之戰中。”
成王沒有發怒,而是詢問緣由。
“成王,如今赤袍軍和天臨軍聯合討伐北狄,已經占了先機和大義,我們作壁上觀便是下策,失去人心。”
“還不如表明出力,至於實際出多少力,還是成王您說了算。”
屋內不知何時安靜下來,皆看向成王。
“讓本王想想。”
次日,成王給赤袍軍去信,洋洋灑灑一大篇痛斥北狄罪狀,最後表明心意,願跟赤袍軍一同驅逐北狄。
盛啟帝還在跟部將商議何時攻打赤袍軍,底下人慌慌張張而來。
“聖上,聖上…”
盛啟帝不悅:“何事這般驚慌?”
“聖上,外麵傳來消息,赤袍軍聯合天臨軍還有成王,不日就要打上京城了。”
盛啟帝騰地從龍椅上站起來:“你說什麼!”
赤袍軍竟然能籠絡其他勢力,前不久這幾股勢力,不還是誰也不服誰嗎。
盛啟帝還沒想出對策,靖朝的三方勢力集結,竟然逼近京城。
宮中人心惶惶,元樂帝從宮人口中聽到隻言片語,心激動的撲通跳。
顧澈他們打上京城了,他很快就要被救出去了,他可以重返大位了。
京城外七十裡,大軍駐紮。
主帥營帳,顧澈葉音,邵和,成王終於齊聚一堂。
看見顧澈的真容,成王狠狠驚了一下,顧澈完全符合他對世家公子的想象。
成王收回目光,掩去眼中的狠辣與忌憚,顧澈必定是他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