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個字的時候,佛身似乎終於找到了適合用來形容那位迦葉尊者的字眼。他語氣都輕鬆了幾分。
心魔身聽得清楚,多看了他一眼,又自撇開視線。
‘沒錯,就是淡。’佛身似乎隻專注於向本尊和心魔身形容那位迦葉尊者,未曾分神他顧,‘那位尊者真的很淡。心緒淡淡,感情淡淡......已經沒有了太多個人的偏向。’
佛身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總結地道,‘他仿佛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這般說了一回,淨涪本尊和心魔身也都有些譜了。
淨涪本尊點頭道,‘原來如此。’
難怪阿難尊者那般擔心迦葉尊者,果然是迦葉尊者的修行出問題了。
修士修行,不論魔修、道修乃至佛修,其實也都有著各自的執念。
這執念雖然會在大多時候成為修士修行的阻礙,可很多時候,執念也是修士修行的動力。
倘若修行修到後頭,完全地沒有了執念,那麼又要讓修士為了什麼去修行呢?
就如人生活在世上,總得有個目標,才不至於渾渾噩噩一樣,修行也是一般的道理。
修士真正忌憚的從來不是有所執念,而是過於執著,以致蒙蔽了本心,最後走錯了道。
淨涪本尊和佛身、心魔身一同沉默了下來。
半響之後,淨涪本尊才道,‘既然迦葉尊者是那般狀態,那我等便是想要妄自去猜測揣摩他的用意,大概也是無甚用處的。’
心魔身也跟著點了點頭。
‘便罷了吧,’淨涪本尊又道,‘待日後再看。’
淨涪本尊說完,又偏了頭過來看佛身,‘需要再閉關一段時日麼?’
佛身很想說要。
他已經執掌肉身很是勞累了一段時間了,倘若給他選擇,他自然願意交出肉身掌控權,好好地在識海世界裡修行,參悟佛理。
可是淨涪本尊的目光裡,根本就沒有要給他這個機會的意思。
他看著淨涪本尊的目光,緩慢又艱難地搖了搖頭,‘不,不需要。’
心魔身嗤笑了一聲。
那聲音格外的響亮,聽得佛身心頭刺痛。
淨涪本尊全當沒聽見,他見佛身搖了頭,又親口否定了他的提議,便點點頭,道,‘也是,你這一遭頓悟之後,日後就不需要多少時間參悟靜修了,該做些實事,用以踐行你所明悟的道理才是。’
佛身能說什麼?
他什麼都不能說。
所以他隻能咧著嘴,就算笑得麵容很是扭曲,他也隻能附和道,‘很是,本尊你說得沒錯。’
心魔身在一旁聽得歡喜,卻仍落井下石道,‘還是本尊有威望,能令他折服。我就不行了,方才我見他明悟,好意提醒過他,他居然一個明白的說法都沒給我。唉......’
佛身的麵容又更扭曲了許多。
可他再多的火氣也不敢衝著本尊去,隻得狠瞪著心魔身,連威脅帶驚嚇的,希望他能閉嘴。
然而,心魔身卻沒想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去。
他抬手就掩去了半邊的臉龐,‘看來我果然不能太落後了,不然日後......’
‘隻怕他眼裡的淨涪都沒有我的位置了。’
淨涪本尊自然是知道心魔身在作態的,但這會兒為了配合心魔身,他還是再轉頭看向佛身。
佛身的麵皮都要被心魔身逼得漲紅了,現在又見本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時更是不知道自己該從哪裡辯駁。
堂堂淨涪佛身,這會兒竟是完全的手足無措,也是很難得了。
可是一個淨涪,還真抵不住兩個淨涪的聯手啊!
淨涪佛身臉都成了苦瓜模樣了,才讓淨涪本尊高抬貴手地放他一馬。
‘那行,最近的事情就都交給你處理了。’
佛身忙不迭地點頭。
心魔身的目光從微微張開的手指間漏出,落在佛身眼裡,明明白白地體察出了幾分惋惜。
惋惜?
他居然還在惋惜本尊就這樣放過他?!
佛身這會兒是真的也在心裡給心魔身記下一筆了。
淨涪本尊同樣看得清楚明白,卻未有阻止,隻微微垂落了眼瞼,表示自己這邊已經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各位親們晚安。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