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梨看這倆人矯揉造作的樣子,不禁扶了扶額頭,為她有這樣一個兄長而感到羞恥!
實在聽不下去了,她跟另外兩位室友推推搡搡、一起去自助吧台邊夾菜。
陸晚聽和劉詩雨簡直就像餓死鬼投胎一樣,幾輩子沒吃過自助餐,一個人手裡端了四個盤兒,盤裡堆滿了如山高的魚蝦扇貝牛肉雞腿…還有各式各樣的甜品小點心,飲料也拿了四五種,橙汁兒、雪碧、酸梅湯…
薛梨比她們更加不甘示弱,畢竟是跟著陳西澤連吃了好幾天食堂的人,嘴巴都快淡出個鳥來了,現在有機會,自然是饕餮轉世、大快朵頤。
薛衍和沈南星的相親局,把98的自助餐都吃出了米其林高級餐廳感,而薛梨這桌跟他們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桌餓死鬼,滿盤狼藉。
相親的倆人同時無語地盯著她們,薛梨眨巴著眼睛:“需要我們去隔壁桌吃嗎?”
陸晚聽:“彆管我們!你們繼續聊。”
劉詩雨用手機的電子女音道:“一個熱愛文學,一個熱愛瑜伽,真的很般配,尊重祝福。”
人繼續旁若無人地狂吃著麵前的美食盛宴。
薛梨吃著吃著,就想起了她同樣窮得隻能吃食堂的主席,於是在吃完飯以後,還想著要打包給陳西澤帶一些小甜品或者鹵雞腿什麼的,結果被服務員阻止了。
小姑娘挺難過,嘟嘟噥噥說為什麼不可以帶嘛。
薛衍丟臉至極,連聲跟服務員道歉,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帶她來吃自助餐了!
……
相親結束之後,個女孩圍著沈南星,八卦地問感受——
“怎麼樣,喜歡薛大校草這一款嗎?”
“彆說,他真的很帥!顏值絕對在線啊。”
“今天這斯文敗類裝逼的樣子真不怎麼樣,你們是沒看到我哥玩街頭籃球、全場女生炸翻的盛況。”
沈南星等她們嘰嘰咕咕結束之後,才淡淡道:“還行,挺可愛的理科生,雖然有點傻乎乎的樣子。”
薛梨一把抱住了她:“嫂子!!!”
“住嘴。”沈南星捏住了她的嘴巴,像捏著小鴨子似的:“我不談戀愛。”
“啊,為什麼?我哥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他挺好的,但我就是不談戀愛。”
陸晚聽補充了一句:“我們南南隻對掙錢感興趣。”
“以後再說唄。”
薛梨輕歎了一口氣:“好吧。”
看她哥有沒有這份耐心了。
……
晚上,薛衍忙完了課程,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給薛梨發消息詢問情況。
薛大帥比:“怎麼樣,她喜歡我嗎?”
冰糖雪梨:“想知道嗎?”
【對方發來100轉賬】
薛梨愉快地收下了轉賬,心說這種時候,他居然還挺大方的。
冰糖雪梨:“她說你很可愛。”
薛大帥比:“真的?”
冰糖雪梨:“但是呢,追南南
的人太多了,你還要再多請我們吃幾頓飯才行。”
薛大帥比:“其他的好說,吃飯,下輩子吧。【微笑】”
今天一頓,都快給他吃出心理陰影了。
這幫餓老鬼,像在地底下餓了八百年爬出來似的。
太丟臉了。
晚上,薛梨洗完澡,端著盆子出來,準備去洗衣槽邊搓內衣。
這時候,有女生在宿舍門口輕輕敲了敲:“你好,請問是外國語學院薛梨同學的宿舍嗎?”
“昂,我是。”薛梨擦了擦鏡片上的水霧,看清了麵前的女孩穿著很可愛的白色小裙子,紮著精致的發辮兒,唇紅齒白,很可愛。
但她不認識她。
“你找我?”
女孩從身後取出一盒冰淇淋小蛋糕,遞給了薛梨:“有個不情之請,想請你幫忙。”薛梨看到蛋糕,眼睛都亮了,笑容滿麵說:“你真是太客氣了,有什麼就說吧,我能幫的一定幫。”
“你是不是跟學生會主席陳西澤很熟呀。”
“呃,我跟他...有工作來往。”
女孩將蛋糕遞到薛梨手邊:“能不能請你幫我把甜點送給他呢,裡麵還有一封信,也請一並交給他。”
看著這份精美包裝的蛋糕盒,上麵還係了米白色絲絨帶。
薛梨感覺心情有點複雜:“這個,他不一定會收,陳西澤不太愛吃甜的,你要是送他大雞腿,他可能更開心。”
“雞腿嗎?是美食街那家嗎?我現在去買還來得及嗎?”
“不是!我隻是舉個例子。”
“我知道呢,以前好多女孩都送他東西,他全都拒絕了。”
“那你還…”
“所以我想請你幫我轉交。”女孩歉疚地看著薛梨,“聽說你們關係很好的,你是薛衍的妹妹,也是他妹妹,你就說是你送的。”
“那怎麼行!”
女孩連聲道:“沒關係,裡麵有封信,隻要他拆信看了,就會明白。蛋糕不重要,隻是一個形式,我隻想讓他看到信而已。”
原來是輾轉送情書來著。
薛梨猶豫著,正要拒絕,女孩又從書包裡摸出一盒保濕精華麵膜:“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還不等薛梨拒絕,沈南星聞風而至,替她收下了麵膜,笑吟吟地接過了蛋糕:“放心,陳西澤最給他妹妹麵子了,肯定接受!”
“那就麻煩你啦!”女孩愉快地離開了。
薛梨小眉頭微蹙了起來,把蛋糕推給了沈南星:“我才不是他妹妹,要送你自己送去。”
“不是一口一個哥哥,叫得這麼親熱。”
“那他也不是我親哥哥呀,我給我親哥牽線搭橋,現在還要給陳西澤做煤,我好好一大學生,我成個媒婆啦?”
“放心,是你的就是你的,管它什麼蛋糕情書,都彆想搶走;如果不是你的,趁著這個機會,看清了不是更好?還白賺一盒麵膜。”
好有道理,薛梨都無言以對。
“你口才這麼好!為什麼不去參加辯論隊。”
沈南星揚了揚手裡的麵膜:“那這盒麵膜,不要啦?”
薛梨看了眼麵膜,終於還是屈服了,伸手去奪。
沈南星沒讓她拿到,笑著抽走了兩張:“見者有份。”
薛梨回頭看了看蛋糕盒子,摸到盒子還是冰涼的,盒子表麵有水珠浸潤了出來:“這是冰淇淋的!”
沈南星拆了麵膜,對著鏡子敷臉,漫不經心道:“那你現在就得給他送過去,省得明天化成一灘奶油了。”
她悶悶地坐在了位置上:“都這麼晚了,他肯定不想下樓。如果換了我,我就不會願意下樓拿什麼蛋糕。”
“拒絕了不是正好嗎,反正你也不想跑這一趟。”
薛梨隻好摸出手機,給陳西澤發了一條短信——
冰糖雪梨:“在?”
123:“有事直說,不要問在不在。”
冰糖雪梨:“。。。”
薛梨靠著牆發呆。
兩分鐘後,陳西澤直接給她打電話了:“到底什麼事?”
他的嗓音比薛衍更渾厚些,低醇有磁性,聽得人心裡癢癢的。
薛梨支支吾吾說:“陳西澤,你在宿舍嗎?”
“說事。”
“就…有個蛋糕嘛。”薛梨撥弄著絲絨袋子,悶聲悶氣道,“想給你送過來。”
“我在,現在下樓,等你。”
“可你不是不愛吃甜的嗎!”
“餓了。”
陳西澤淡淡道,“路過校園美食街,再給我帶個雞腿。”
“……”
“不要甜辣醬。”
*
南區醫學院實驗室裡,陳西澤利落地脫下了白大褂,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便要出門。
另外一個穿白褂、戴眼鏡的同學徐暘連忙叫住了他:“哎,澤哥,去哪兒啊,這實驗結果馬上就出來了,你得盯著做數據啊。”
“我妹找我有點事,很快回來。”
“沒聽說你有妹妹啊,哪來的?”
“撿的。”
陳西澤出門的時候,還在門邊鏡子前照了一眼,理了理潔白的襯衣領子,從包裡摸出一片口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