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年了,薛衍和薛梨推著超市購物車,流連在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貨架邊。
薛衍攬著小姑娘的肩膀,一米八七的他和一米五九的薛梨,最萌身高差,宛如登對的情侶般,引得周圍女孩頻頻側目。
“陳西澤家怎麼樣?他爸是不是真的瘋了?”
“你說話好難聽,陳叔叔人挺好的,特儒雅,還會寫毛筆字,他們家看著就像書香世家。”
“儒雅?能養的出陳西澤那麼個混蛋。”
“怎麼說呢,屬於那種走出前門、就會立刻貓著身子溜到後門偷看學生有沒有安靜上自習的老師,跟我高中班主任有的一拚。”
“你這麼一說,我也有畫麵感了,我班主任也是這種。”
“同一個世界,同一種班主任。”
薛衍又問道:“那他爸之前那事兒,現在是什麼情況。”
“跟你說的差不多。”薛梨推著車,平靜地敘述著,“但陳西澤說他現在不會賠付了,他要規劃和我的未來。”
“我聽說隔壁陳阿姨說,那家人…不是好惹的,之前能鬨得他爸丟工作,逼得他爸發瘋。感覺他們不會輕易作罷,陳西澤也沒那麼容易抽身而退。”
“那就上法庭好啦。”薛梨忿忿地說,“本來老師教訓學生,天經地義,我高中那會兒天天被請辦公室呢,就為這…就去跳樓?那我不知道掛了多少次,這責任本就不該怪在老師身上。”
“可人家一口咬死,是這老師做了不規矩的事,把人家小孩逼得跳了樓嘛,要真是這樣,估摸著還要判刑。”
“這不是沒判嘛,說明這不是真相,法律是公正的。”
“你當然相信你寶貝男朋友,但更多人還是願意相信受害者。”
“憑什麼?”
“就憑人家受到了傷害。”
“但傷害是她自己造成的呀!”
“行行行,不跟你爭。”薛衍漫不經心道,“如果真相真的是你說的那樣,陳西澤也還算厚道了,這些年掙的錢…全投給他們家了。他打比賽掙了多少錢,起碼這個數。”
薛梨看到薛衍比了個七位數的手指頭。
“這時候選擇抽身而退,那家人但凡有點良心,都不會再追究了。”他歎了口氣,“就怕人心不足蛇吞象。”
薛梨也跟著他歎了口氣,隻希望一切到此為止,她跟陳西澤都能好好的。
趙美萍看著前麵攬著肩逛超市的兄妹,欣慰地對老公說:“你看看,兄妹倆感情多好。”
薛有恒掃了他們一眼,淡定地說:“希望能堅持三分鐘。”
“他倆長大了,還能像小時候那樣,見麵就打架啊?現在我們阿衍也學會關心和保護妹妹了。”趙美萍滿心都是幸福。
這幸福的確沒能持續三分鐘,兄妹倆就為了一袋不同口味的薯片,大打出手。
薛梨撕扯著薛衍的衣領,薛衍抓住了她的頭發,憑借體力優勢將小姑娘脖子一整個挾持在了腋下:“黃瓜味薯片才是王道,服不服!”
薛梨嗷嗷大叫,死命掙紮,臉頰都漲紅了:“炭燒味永遠的神!”
趙美萍:……
算了。
她家這一對宿敵,長大是永遠不可能長大的。
……
逛完超市,一家人拎著大包小包的年貨裝進後備箱裡,薛梨躺在副駕駛椅子上,累麻了。
“跟薛衍逛街太辛苦了!”
趙美萍沒好氣地說:“一路走一路打,我看著你們都累,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能。”她回頭瞪了薛衍一眼,“我隻接受胚胎形狀的哥哥,隻要他重新被塞回媽媽肚子,我一定好好愛他。”
薛衍:“我也隻接受嬰兒形狀的妹妹,長大的小孩太討厭了。”
倆人相互吐舌頭翻鬼臉。
這時,薛梨接到了陳西澤的短信——
123:“晚上來家裡吃晚飯,有時間?”
冰糖雪梨:“請吃晚飯,提前三天預約,女神很忙。”
123:“女神同學,我爸說請你來,走的時候還能再送一副春聯。”
冰糖雪梨:“好吧!給叔叔麵子!”
趙美萍的嗓音從後排幽幽地飄過來:“梨子,和誰發短信呢?”
“唔…”薛梨連忙揣了手機,“南南,我大學同學,問我過年好。”
“男生還是女生。”
“當然是女生啦,是我室友,你不信問我哥,他和她很熟的!”
薛衍隔著後視鏡,眼神跟她電光石火地交鋒。
小丫頭片兒還學會禍水東引了。
……
晚上六點,薛梨準時出現在了陳西澤的家門口。
她穿著暗紅色的小鬥篷披風,白色絨毛環饒了脖子一圈,穿著學院風的小冬裙,化了妝,把自己打扮得像個洋娃娃似的,還特意戴了新買的美瞳。
陳西澤在門口迎接她。
“我今天怎麼樣?”她在他麵前轉了一圈,“叔叔會喜歡嗎?”
陳西澤捏著小姑娘的下頜,將她拉近了自己:“薛女神,您戴這樣的美瞳,意欲何為?”
“挺好看的呀,網上超火的冷感霧係瞳色。”
“的確霧係,你這樣子去見我爸,他會以為我們家進了一隻吸血鬼。”
“……”
薛梨泄氣地說,“那怎麼辦,我沒帶眼鏡來。”
“我爸一直懷疑我的審美,今天就當佐證他的懷疑吧。”
陳西澤牽著薛梨進了屋,薛梨看著在廚房裡忙碌的陳修言,忽然有了主意:“陳西澤,你爸不是也戴眼鏡嗎?”
“嗯?”
“你把他的眼鏡藏了,他就看不清我了。”
陳西澤咧了咧嘴:“你為什麼這麼機靈。”
薛梨拉著他的手,笑了起來。
係著圍裙的陳修言從廚房裡走出來,端著熱騰騰的番茄雞蛋湯,放上了桌。
“誒,小澤,不是讓你叫女朋友來家裡吃飯嗎?”
薛梨:???
我這麼大個人看不見嗎!
她連忙向陳修言問了好:“叔叔,我是薛梨。”
“不是…”陳修言麵露困惑之色,“上次來家裡買/春聯那姑娘,不是小澤女朋友嗎?你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