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2)

綠間真太郎有點生氣,當然,這情緒理所當然。任誰知道自己的幼馴染離家出走到一半就毫無征兆跑回去,也會有點點不開心。

但他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一個字。

在來之前就有過這樣的設想,畢竟那位先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先低頭,把糖業叫回去。

但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淡然的說了出來,說這話的時候,糖業的神色甚至仍然是冷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

青年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你是……自願的嗎?”

“爸爸他畢竟不年輕了。”

糖業沒有正麵回答,她垂眼去看綠間真太郎浮現的艱澀神情。

青年眉間微蹙的模樣,仿佛那些逼迫都是加諸己身,顯出幾分蒼白之色,那種錯覺似的脆弱,甚至於令人心動,“我覺得他說的也沒錯。”

“包括那些?”

糖業並不意外綠間真太郎知道那些灰色的產業,隻是不知道對方知道多少,所以頓了頓,然後神色冷淡的點了點頭。

這回綠間真太郎沉默了很久。

他看起來似乎想說些什麼,幾次欲言又止,但對上糖業的視線,又強行把想說的內容都咽了下去。

“他有強迫你嗎?”

“沒有。”

糖業搖了搖頭。

綠間真太郎似乎因此鬆了口氣,但臉色仍然是冷峻的,他抬起手默默的扶了扶眼鏡,然後從沙發上站起來。

“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他猶豫了一下,在臨出門之前,還是伸出手摸了摸糖業的頭,儘量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嗓音也隨之柔和下來,語氣溫和的說道。

“彆想太多了。”

和綠間真太郎對視片刻,糖業朝他笑了一下,或許也並不能算是笑,隻是扯了一下唇角,笑意甚至都沒有浮上眼底,她沒有再說些什麼,隻是目送對方回到隔壁。退回自己的房間前,她忽然看了看另一邊,那裡麵應該是沒有住戶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扇門好像有了微妙的變化。

很快糖業就知道那並不是錯覺,因為在她把這漫長的一天剩下的時間快進過去的時候,本該標準的停止在清晨八點整的鬨鐘,毫無征兆的卡了一下,停止在了淩晨六點。

灰蒙蒙的天光不再變化,秒針一下一下的走著,發出沙沙的響聲。

外麵忽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地麵似乎也為之顫動了一下,響動隔著門和牆壁其實並不清楚,但在萬籟俱寂的淩晨,簡直就像是光明正大的在耳邊彰顯著劇情的展開。

糖業想了想,還是去開了門。

落在地上的是一張單人沙發,幾個穿著印有某某搬家公司字樣製服的男人,正慌慌忙忙的把沙發重新抬起來,抬到一半發現神色冷淡的站在門外的糖業,頓時露出了局促不安的神色,朝另一邊看去。

糖業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三步遠的距離,金毛黑皮的青年,背對著她,正在和同樣穿著搬家公司製服的男人說話,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聲線清朗。

四周安靜,青年過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似的轉過身,有些驚訝的看著糖業,露出一個毫無陰霾的燦爛笑容。

“抱歉抱歉。”他語帶歉意的說道,紫灰色的眸中滿是誠懇,“吵到你了嗎?”

安室透。

或者說降穀零。

官方安插在黑衣組織的臥底,作為敵對陣營而言,雖然他長的好看,但糖業也不準備給對方好臉色。

“琴酒知道你搬過來嗎?”

女性的嗓音透著幾分初醒的沙啞,但她的目光沒有半點困倦,清醒到令人覺得冰冷。安室透看著她墨色眸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有些蒼白的唇瓣微彎,挑出近似譏諷的冷漠弧度。

“波本。”

完全無視了那些暗地裡的規矩,女性冷淡的、甚至漫不經心的把黑暗裡的事情挑開了放在明麵上,暴露於天光之中,可以說打了安室透一個措手不及。

他知道的並不比琴酒多。

甚至是上次在波洛看見對方和琴酒接頭之後,才有意識的著手來調查,之前也隻是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而已。可等到真正的開始進行調查,安室透才發現對方的資料簡直稀少的像是組織裡根本不存在的幽靈,所有曾經和她有過接觸的組織成員,都經過了清洗,其隱蔽程度完全不亞於首領本人。

他甚至假裝無意的去和貝爾摩德提起過這個女人的存在。

“——我勸你還是住手比較好,無論你想做什麼。”儘管隱藏在醫生清俊文弱的麵容下,但那一瞬間,安室透覺得自己仿佛透過易容看見了貝爾摩德的真正麵容,那嫵媚的笑容宛若綻放的罌粟,令人脊背生寒,她甚至放軟了聲音,柔和的開口說道,“畢竟那位大小姐的脾氣,可一點都不算好。”

“我隻是搬家而已。”那些真的假的念頭和猜測不過在腦海裡轉了一圈,他眨了下眼睛,轉瞬露出一個分外討人喜歡的笑,把所有的警惕都隱藏在這個笑容裡麵,像是在討饒,“這也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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