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戰場廝殺的巴基,早就習慣了受傷與流血,他對那些名為疼痛的感覺非常麻木,似乎在長久的痛苦之下,已經喪失了這類感覺。
可是當巴基看到索菲婭臉上的傷口之後,他還是模模糊糊地認為:對方應該會很痛。
這是巴基在被佐藤安控製之後,難得一次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他雖然有了自己的念頭,卻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麼做。
巴基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經受傷之後的待遇——如果順利完成任務,並且撞上佐藤安心情好的時候,對方會扔給他幾瓶藥來養傷;如果運氣差一點的話……那就連傷藥都沒有了。隻能全靠自己咬牙撐過去。
雖然不了解正常人在受傷之後的待遇,但巴基還是隱約意識到,自己曾經受到過的那些待遇,並不適合用在小姑娘身上。
這個在戰場上讓無數敵人聞風喪膽的男人,有些手足無措地蹲在索菲婭的麵前,小心翼翼得地伸出手輕輕碰了碰索菲婭臉上的傷口,“疼嗎?”
看起來比自己受傷的時候都要緊張。
早就忘了自己還被小醜劃過一刀的索菲婭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脆生生地回答:“不疼!”
剛才在小醜麵漆那無論如何都不露一絲笑意的玻璃娃娃,現在又像是突然融化了一樣,恢複成了那個軟軟甜甜的小糖果,笑得眉眼彎彎地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回答,安慰著巴基:“真的不痛噠!”
從小軟糖的笑容裡,巴基感覺自己似乎嗅到了陽光的味道,仿佛一顆溫暖的小太陽,就站在巴基的身邊,驅散了他這數十年中從未停止過的徹骨寒冷。
巴基沉默地蹲在索菲婭麵前,數著自己的心跳聲。
這本是他在執行任務慣用來‘控製情緒與呼吸’的方法,無論遇到多麼困難的任務,隻要數著自己的心跳,就能夠恢複平靜。
這個巴基自創的方法,一向百試百靈。但這一次……
巴基數著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兩下、三下……數得越多,反而越無法平靜下來。甚至總有一種……嘴角不受控製地向上翹的傻乎乎衝動。
小醜說可以告訴索菲婭,他們現在待的地方是哪裡。
但是在拋出去這個誘餌之後,他又非常過分地要求小軟糖和他玩捉迷藏,隻有抓到自己之後,他才會說出答案。
“您真的要去嗎?”剛被小陰陽師召喚出來的般若撇著嘴問,“他的這個要求一看就不懷好意啊。”
“那也沒辦法呀,”小陰陽師好聲好氣地勸說著自己的式神,“這裡被佐藤安做了特殊的設計,我們沒有辦法通過正常手段來確定具體位置。所以隻好采用這種比較特殊的方式啦。”
——比較特殊的方式就是先挖個牆角,看看佐藤安的隊友們是怎麼賣隊友的。
“而且,”小軟糖有些孩子氣地說,“你不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
小醜要玩表演式狩獵的把戲,那就和他一起玩,看看到最後力竭倒地的那個人到底會是誰。
般若算是最早追隨小陰陽師的那批式神之一了,所以般若很清楚自家小陰陽師的性格。她所決定的事情,很少會發生改變。
所以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般若還是撇了撇嘴角,開始按照小陰陽師的命令,配合對方玩這次‘捉迷藏’遊戲。
佐藤安的心腹湯姆在自己房間裡休息,一反木綿變成一塊窄窄的布條待在他房間裡隨時監視對方的動態;而原本負責看管索菲婭的巴基剛剛出門去執行新任務。
這剛好給索菲婭義工了可以玩遊戲的時間。
般若是追求美貌的妖精,擅長偽裝,在今天的這場捉迷藏遊戲裡,般若會配合偷溜出去找小醜的索菲婭,營造出一種人質小姑娘還乖乖地待在牢房內的假象。
“您倒是玩得很開心,”般若小聲地對索菲婭說,“但是您的人類式神還有那群人類們,都非常生氣。”
想想也可以理解,那麼寶貝的一顆小軟糖,結果突然在大廈裡!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人綁架了。
如果不是因為無法確定基地的位置,托尼大概早就開著還沒有測試過的超大號戰衣衝過來突突佐藤安等人了。
“唔……”聽到般若這麼說,索菲婭有點心虛地轉了轉眼睛,她咳嗽一聲,轉移了話題,“那我先走啦!早點解決,早點回大廈嘛!”
說完之後,索菲婭像是唯恐般若再多說什麼一樣,迅速地拉著一邊的河童,推開門跑了出去。
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玩捉迷藏,這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挑戰。更何況誰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有多少危險,萬一除了小醜之外還有什麼大醜二醜等同級彆的危險人物……
索菲婭和身後的河童一起走在陰暗的走廊裡,感覺自己現在簡直像是在玩某種單機探險遊戲,而且還是無攻略無提示的那種。
“大人,”跟在索菲婭身後的河童小聲說,“我們現在向哪個方向走啊?”
索菲婭站在原地認真地思考了兩秒,然後果斷地一拍手:“隨緣吧!”
“??”
小軟糖信誓旦旦地說:“地球是圓的嘛!隻要走下去,我們總能夠到達目的地的!”
地球:我不是,我沒有!
這座佐藤安悄悄建立的基地有不少東西,索菲婭雖然看似是在參加小醜那所謂的捉迷藏遊戲,但一路上卻在一直檢查這裡的房間與設施。
可惜的是佐藤安的戒心很重,又有過之前章魚博士實驗室被入侵的先例,所以在這座基地內嚴防死守,幾乎每個房間都用符咒上過了‘鎖’。——不過因為來自平安京的佐藤安不相信現代科技,所以這座基地裡沒有監控器和攝像頭,這倒給索菲婭提供了不少便利。
索菲婭隨意在一個樓梯鐵門前停下來,抬起手輕輕地碰了一下自己麵前那瑩瑩發光的藍色鎖鏈。
由言靈所化成的鎖鏈堅硬無比,但是索菲婭用指尖摸了摸之後,突然一笑,軟軟地開口:“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還在用這麼老舊的符咒呢?”
過於自大的人總是會故步自封,因為懷念留戀自己曾經輝煌的過去,所以恨不得時間永遠停留在過去,不願意繼續前進。就像佐藤安這樣。
但是時間不會因為誰而停留。當一個人總是懷念過去而厭惡現在的時候,他的未來注定一敗塗地。
索菲婭用指尖輕輕彈了一下門上的鎖鏈,繼續小聲說,“我在五歲之後就不再這麼畫符了呀。”
小陰陽師五歲的時候,就已經創新出來了力量更加強大、更加堅硬的言靈之縛。
隨著索菲婭的聲音,門上纏繞著的巨大鎖鏈應聲而碎,化成一片片幽藍色的光芒。
而索菲婭就這樣輕輕鬆鬆地繼續向前走去。
佐藤安為這座樓梯設置符咒封鎖是有原因的。順著樓梯走下來,索菲婭看到了許多觸目驚心的東西。
章魚博士曾經做過的**試驗,在這裡依然保存著資料與實驗品。
“……”河童戰戰兢兢地跟在小陰陽師身後,“太可怕了——”
河童的抱怨剛說出口,他身邊就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捶門聲,“小聲點,吵死了!”
被嚇了一跳的河童渾身抖了抖,下意識地回答:“對、對不起!”
通過牢房柵欄的縫隙,索菲婭和河童看到了剛剛抱怨出聲的男人——也許應該稱之為男人?
他擁有人類的雙腿,但是在腰部以上,卻是長著鱷魚的模樣。
“……”索菲婭盯著麵容凶狠的殺手鱷看了很久,突然戳了戳身邊的河童,“這算是你的老鄉嗎?”
“??我不是我沒有?!”
“都是水生物的話,應該比較好打交道,”索菲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繼續說,“不如我們向他問個路?”
睡覺期間被吵醒的殺手鱷,惡狠狠地看著麵前的兩個小不點。
但沒等他繼續放狠話,就看到其中一隻小不點突然趴到了欄杆上眼睛亮亮地盯著自己:“hi!老鄉!我們可以問個路嗎!”
“……”殺手鱷麵無表情地想,這座基地在迎來了無數個心理上的瘋子之後,總算也迎來了精神上的兩個傻子小不點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是個傻子……把更新放到存稿箱之後就去忙了,回來一看發現自己沒設置發表時間…………
*小醜笑臉傷疤這一部分,用的是《蝙蝠俠黑暗騎士》裡他本人的口述。這一部電影真的從各個角度上來說都非常好看!強推!
索菲婭:他是鱷魚,你是河童,你們兩個都是水生物,一定是老鄉!
河童:……不,我不是水生物……
索菲婭:哦!對哦!是我說錯了!你們兩個都是兩棲動物,既可以在陸地上生活又可以在水裡生活的……
所以還是老鄉!
河童: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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