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阿姨被珠珠這麼一問有點懵, 她可沒正兒八經學過什麼生理課程。科學解釋是沒有的,想一下回答珠珠說:“就是女孩子都會來的, 長大了就會有。”
珠珠已經有點冷靜下來了, 她也知道月經是怎麼回事, 井珩給她講課的時候說了, 女生發育有了月經以後,就可以生孩子了。可是她沒想到,月經居然是這樣來的?
她因為流了那麼多血, 還是有點怕, 微微抽噎著看尤阿姨,問她:“可我是妖啊,妖也會來月經嗎?我都沒有聽說過, 妖也會有月經……”
這超物種的問題好難啊, 尤阿姨又想了想,磕磕絆絆說:“珠珠你修的是女身,如果不是假的人身,是……真正的血肉之身, 那應該……應該和人沒有差彆吧,就是人啊……”
珠珠覺得她這話說得也挺有道理的, 默一會又想起來, 自己昨晚得了兩百年的靈力,難道是靈力讓她妖丹變強, 人身也變得更好了, 所以才會突然來這個?
她之前沒有來, 是因為自己修為太低,修出來的成年女身根本不完美?
尤阿姨看珠珠低頭默聲不說話,還是有點擔心她,畢竟她不是真的人,於是又問她一句:“除了流了很多血,身體上還有其他感覺嗎?你仔細感覺一下……”
聽著尤阿姨的話,珠珠這便默默感受了一下,沒有亂用法力,就實實在在感受了下自己身體上哪裡不舒服。一會後,她抬起頭來看向尤阿姨,“小肚子有點不舒服。”
尤阿姨聽到這句話後,下意識鬆了口氣,覺得八-九不離十了。但為了確保沒錯,她耐著性子,繼續問珠珠:“再好好感受感受,沒有其他問題了?”
珠珠再感受一會,衝尤阿姨搖頭,“沒有了。”
尤阿姨這就真放心了,表情放鬆下來對她說:“沒有感覺就死不了,就是女孩子來月經了,這是正常現象。可能你之前的身體沒成熟,現在成熟了。”
和尤阿姨說到這裡,珠珠現在也不那麼緊張怕死了,她坐在馬桶上不動,還是看著尤阿姨,懵懵道:“那一直流血怎麼辦呢?我隻能坐在馬桶上嗎?做人太難了……”
尤阿姨被她說得有點想笑,所以做人這麼難,為什麼妖修煉個幾百年幾千年,還都想做人呢?躲在山野叢林裡,吃吃野果喝喝露水,或者直接辟穀修煉,不挺簡單自在的麼?
她是不懂這些的,見識太少,而且這都超自然了。她不多想,抿抿笑意,對珠珠說:“你先坐著,我出去給你拿個東西,回來教你用。彆緊張了,沒什麼大事,就是珠珠長大了。”
珠珠確實不那麼緊張了,衝她點點頭,“好的……”
這樣說好,尤阿姨開門出去。到外麵看到井珩,想著他大概都聽到是怎麼回事了,她也便沒多說,隻對井珩說了句:“沒事,您不用擔心。”
井珩點點頭,“麻煩你了。”
真讓他一個大男人來搞這個事,他還真搞不行。書本上看來的那些生理知識,說起來一套一套的比誰都清楚,但和實際生活中的應用,那根本不是一回事。
尤阿姨挺急地出門走了,幾分鐘後又回來。口袋裡鼓囊囊地揣著東西,再進洗手間關上門,便耐心地教珠珠用起了衛生巾。這個也簡單,珠珠學一下就會了。
順利地墊好衛生巾後,珠珠留在洗手間繼續刷牙洗臉洗漱,尤阿姨則出去洗手繼續做飯。飯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再弄個水果沙拉就行。
珠珠因為突然來了月經這麼個神奇的東西,接下來的大半天她都是呆呆懵懵的。不是窩在沙發裡抱著抱枕看著電視發呆,就是坐在陽光房的吊椅上,抱著抱枕,看著水池發呆。
井珩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下午的時候也去陽光房裡坐到吊椅上。那椅子本來就是雙人的,多坐一個他倒也沒問題。他還是第一次坐這小女生喜歡的東西,晃晃悠悠的。
珠珠看他過來了,便回了回神,把目光從水池上收了回來。她看向井珩,目光還是有點迷迷瞪瞪,突然問了他句:“我真的要長大了嗎?”
其實井珩也搞不懂,本來以為她會在學習和增加社會經曆中慢慢成長,一直到思想成熟。但突然跳出來來月經這件事,弄得他也有點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看著珠珠,告訴她,“你一直是個成年人,長大是思想上的,不是身體上的……”說著又想到什麼,換了語氣問她:“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沒有跟我說?”
從翡翠珠子裡放出了一隻大妖精,並得了兩百年靈力這事,珠珠本來是不打算跟人說的,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闖禍了。現在她身體突然有了變化,井珩又問了起來,她便猶豫了。
看著井珩的眼睛猶豫了一會,珠珠選擇了實話實說,“昨天放學後我跟王爺爺去打牌玩,單爺爺送了一個翡翠珠子給我,我看著很喜歡,就收下了。回來後就坐在這裡看,看到上麵有個臟點,我就用法力給擦掉了,然後……”
說到關鍵劇情的時候打住,珠珠臉上有做錯事的表情,萬分猶豫。然後看井珩沒什麼表情變化,她才又繼續說:“然後就出來個穿綠衣服的女妖精,送了我兩百年靈力……”
最後接上的這句話,讓井珩有了表情變化,他微微蹙了下眉。他是接受了珠珠這個小妖,但如果生活中接二連三再出現這些東西,他真需要考慮一下是不是自己有問題。
在他蹙著眉還沒說話的時候,珠珠又繼續說:“可能是兩百年靈力的作用,增強了我的妖丹,讓我的身體更好了,所以今天才會來月經……”
畢竟有些妖精早期因為修為不夠,隻能變一半人身。有的好些的,會留個耳朵尾巴變不了什麼的。但像特彆厲害的,比如修行了上千年狐狸精,能把自己身上的味道也蓋住。
井珩是聽懂了,也沒有懷疑珠珠說的這些話的真實性。作為一個養妖人士,聽到自己養的小妖又遇到了彆的妖精,他不覺得離奇,畢竟她們是同類。但他也擔心,那隻妖是好是壞。
他的狀態沒珠珠那麼輕鬆,認真地繼續問她:“隻是給了你兩百年的靈力?”
“嗯。”珠珠點點頭,“好像是因為我把她放出來了,她為了感謝我,所以就給了我兩百年靈力。給完靈力以後她就不見了,連一句話都沒讓我說……”
這麼短的接觸過程,就算再問珠珠,她肯定也不知道那隻妖的來曆以及好壞。能舍得給她兩百年靈力的妖精,肯定也不是像珠珠這樣涉世未深的小妖。
雖然那隻妖已經走了,也並沒有對珠珠怎麼樣,但對於這種妖族異類,井珩多少還是覺得不踏實。畢竟妖類被人類打上“惡”的標簽,修仙的人都要降妖除魔,不是完全沒有原因的。
許多妖修煉成了人,但卻沒有人性,殺人吃人都是家常便飯。而妖在人間作亂,殺人吃人,多半都是為了修煉走捷徑,靠吸食人類的陽氣精血增加功力法力。
不知道珠珠放出來的到底是隻什麼妖,會不會是隻惡妖,又會不會出去到處作亂。井珩雖然管不了,但依然覺得要對這件事負點責任,畢竟是珠珠放出來的,他不能完全當作不知道。
他也多想不出什麼,於是又問珠珠:“翡翠珠子在哪裡?”
珠珠從口袋裡把老單送她的那根吊墜掏出來,送到井珩手裡,“就是這個,單爺爺給我的,說是跟我有緣。我昨晚可能被那隻女妖蠱惑心神了,所以覺得特彆喜歡……”
井珩把那枚翡翠珠子捏在手裡,仔細看了看,就是一枚普通的珠子。不知道這裡麵為什麼封著個妖精,也不知道老單知不知道這件事,畢竟他老跟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有關。
井珩沒多自己揣測,看了一會珠子後,便打了電話給老單,約了他在棋牌室見麵。珠珠因為身體上突然發生變化,隻想靜靜地坐著流血,完全不想動,便沒跟著去。
井珩也怕珠珠見了老單,說到妖不妖的問題,嘴上把不住秘密,再把自己的身份給暴露了,便也就讓她留在家裡了。他獨自一個人去找老單,約在棋牌室的包廂見麵。
到棋牌室包廂見了麵,兩人要了壺茶,說了幾句閒話。等煮好的茶送上來,井珩就直接掏出了帶來的吊墜,放到了茶桌上。綠翡翠,被實木桌子襯著,格外有味道。
老單看到井珩拿出了這個墜子,也是好奇,問他:“怎麼在你這裡?珠珠不喜歡,讓你還給我?這是好東西,我喜歡她才給她的。”
井珩對翡翠古玩這些沒研究,不知道到底有多好,是什麼價值。他坐在桌邊,端起天青色小茶杯喝口茶,沒回答老單的話,反而問他:“你這個墜子哪來的?”
老單不知道井珩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沒揣度,直接回答他,“我從拍賣會上拍來的,花了我幾十萬呢。而且這珠子有年頭,專家說有三百多年的曆史,收藏價值極高。”
井珩對這珠子的價值沒興趣,卻又因為這個生疑,不知道老單為什麼突然送這麼貴的東西給珠珠。他也夠直接,不繞彎子,開口問老單,“幾十萬的東西,怎麼會舍得送給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