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入室是用來治愈刀劍傷勢的,類似於醫療室一般的存在。和一般的醫療室不一樣的是,手入室使用的並不是普通人類受傷時所需要使用的繃帶藥膏之類的物品,而是用以保養的打粉棒,試紙,目釘撥,禦刀油等等。
而主要用來修複刀劍的傷勢的,卻是審神者的靈力。
燭台切光忠端正的坐在千葉對麵,他的本體刀此時正放在千葉的手裡。
千葉看著燭台切光忠的本體刀,手上微微用力拔出了燭台切光忠的刀鞘。
刀身上有些許細微的劃痕,總體來說損傷並不嚴重,但那些細細的痕跡在秋水般澄亮的刀身上尤為明顯。
應該說,不愧是此地曆史上流傳下來的名刀嗎。
千葉仔細的打量著手裡的刀身,不得不承認手中這振刀雖然是用那種奇異的鍛刀方式打造出來的,但是知道這些刀劍本身是仿造曆史上的名刀複製而成的以後,單從刀劍本身的鍛造工藝上看,這確實是一把極為優秀且鋒銳的刀。
千葉打量著刀身上的紋路,推敲著刀鋒是如何鑄就,他用軟布拭去刀身上的用以保養的油脂,忍不住用指腹在澄亮的刀身滑過。
坐在他對麵的燭台切光忠,本體刀猝不及防被人摸了一下,頓時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千葉抬頭,挑眉看了他一眼,想問他怎麼了,卻被低垂了頭的燭台切光忠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於是千葉低下頭繼續保養起了手裡的太刀。
千葉精通鑄造,又精於劍術,對於保養刀劍彆有一番心得。他自幼練劍,對於自己的武器向來分外愛惜,他雖然不用刀,但是手裡這振燭台切光忠卻也算是他‘親手’鍛造出來的。
隻是他在擦拭手裡的刀劍的時候,總是會聽到坐在他對麵的燭台切光忠不時間發出細碎的聲音來。
燭台切光忠的聲音壓得很低,他的聲音很奇怪,帶著點嗚咽,像是愉悅又像是難以忍耐。
他似乎努力想要把這種時不時從喉嚨裡溢出來的聲音給忍回去,但是千葉身為武者耳力極強,彆說燭台切光忠就坐在他對麵,就算是燭台切光忠捂住自己的嘴,坐到隔壁的房間裡,他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他這是怎麼了?’千葉看著太刀泛紅的臉色和溢滿了額頭的細碎汗珠,考慮到自己並不是很熟悉這些人形刀劍,選擇了詢問係統而不是太刀本人。
在係統空間裡早就查完了資料的係統簡直呆若木雞,它結結巴巴的跟千葉解釋道,作為刀劍化形的付喪神,付喪神和他的本體刀是有一定程度的共感的。
而鑒於付喪神化形是依托審神者的靈力,這種體表共感在本體刀和他們的審神者有直接接觸的時候,會更加明顯。
千葉迅速的理解了係統隱晦的傳遞給自己的意思。
他握著燭台切光忠的本體刀的手,瞬間僵硬了。
所以他剛剛……
適逢燭台切光忠又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千葉看著手裡被自己來回擦拭,已經有大半重新變得澄亮的刀身,簡直有種把手裡的刀直接扔出去的衝動。
‘還有彆的辦法修複這些受損的刀劍嗎?’千葉強自冷靜的問道,語氣裡大有假如沒有彆的辦法我就直接撂挑子不乾了的決絕。
‘有的有的,宿主直接把靈力灌注到刀劍裡麵就行了。’係統急忙補救道:“或者把靈力注入到手入室裡讓他們自愈也可以。”
‘靈力?’
‘一種能量,隻不過不同世界的稱呼不同,本質上是一樣的。’事先忘了這茬的係統解釋道:‘換種說法的話,就是宿主上一個世界裡,類似內力一樣的東西。’
‘宿主既然能鍛出來刀劍,肯定是有靈力的。’
千葉感受了一下自己空空蕩蕩的經脈,沉默了。
作為一方武學大派,藏劍山莊的武功皆走的是外功的路子,無論是問水訣還是山居劍意,其門下弟子修習的皆是劍氣而非內力。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我隻是一個藏劍。’千葉道:‘我學了二十餘年的劍術,手中劍從來隻用來傷人而非救死扶傷。’
‘你確定我一道劍氣下去,他不會傷得更重?’
‘不會!’係統信心滿滿的應承道。
千葉身邊並未佩劍,也未曾達到自己師父那般徒手便能劍氣外放的境界,他四處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了鍛刀室外栽種的花木上。他從窗戶那一躍而出,折了一枝帶著殘花的枝條回來。
對麵,燭台切光忠看著自己手入到一半又被放下的本體刀,臉上露出了點疑問。
千葉摘去了枝條上的殘花,在手中輕挽了一下,隨後切了嘯日,劍氣灌注在枝條上,對著放著燭台切光忠本體刀的案幾旁,插了個雪斷橋。
巨大的劍影瞬間在他周身出現,伴隨著金色的劍氣,整個手入室頓時被翻湧的靈氣充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