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大人今天還是不在嗎?”
五虎退站在千葉居住的庭院前, 仰著頭看著坐落在大片金色銀杏中的小樓,臉上露出一點兒失望。
站在他旁邊的小夜左文字懷裡抱著一捧花,聽到壓切長穀部說千葉今天又是一早出門了, 就抿了抿唇,舉高了手,把懷裡抱著的花遞給了壓切長穀部。
“那麼拜托長穀部先生把這些花放到千葉大人的桌子上吧。”五虎退彎著眼睛笑了:“等千葉大人回來就能看到了。”
“嗯。”壓切長穀部低下頭, 看著小夜左文字遞給他的花,點了點頭,道:“等會兒去處理公務的時候我就去換上。”
“那就麻煩長穀部先生了。”五虎退又向千葉居住的那棟樓上看了一眼,才拉著小夜左文字離開了。
壓切長穀部低頭看了看懷裡的花。
粉白交錯的花瓣飽滿嬌嫩,沾染著些許晨露, 一看就是剛剛采摘下來, 精心挑選過的。
壓切長穀部輕輕歎了口氣,他返回院子裡,伸手輕輕叩了叩小樓的門。
“主上, 我可以進來嗎?”
“進。”
冷清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了出來,千葉背對著他站在二樓的窗戶前,順著千葉的目光,剛好能看到兩振短刀離去的身影。
“您……”既然不是五虎退和小夜左文字做了什麼犯了主上的忌諱, 看起來千葉也仍舊很喜歡這兩振短刀, 那為什麼…
您為什麼突然要避開他們呢?
壓切長穀部滿腹的疑問,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過來看這個。”
他沉思這一會兒, 千葉已經從窗前回返了。他從書架上抽出來幾遝文件, 放在桌子上對著壓切長穀部那邊推了過去。
壓切長穀部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 仔細看了一眼,臉上流露出震驚的表情。
“您……”他頓了頓,謹慎的道:“您給屬下看這個的意思是?”
“從明天開始,你跟著我一起去萬屋巡視產業。”
千葉淡淡的說道,他端著手中的茶碟,慢慢的啜飲了一口,垂眸道:“以後這些東西都要交給你打理。”
“…是。”壓切長穀部有些被信任的激動,更多的是茫然。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說千葉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為什麼對本丸裡的其餘付喪神避而不見,為什麼突然告知自己在萬屋中置辦了產業,並且此時說以後要把這些產業交給自己打理。
他不知道從哪裡問起,壓切長穀部沒有質疑主命的想法。但是這些問題壓在他心裡,讓他忍不住的心生疑惑,莫名慌亂讓他想要問詢。
“我沒有對誰避而不見。”千葉突然說道,壓切長穀部以為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連忙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然而等到他抬頭去看千葉,千葉卻仍舊低著頭喝茶,根本沒有看自己。
“隻是我最近要做的事情比較複雜,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知道而已。”千葉淡淡的道:“把東西交給你隻是因為你合適。”
“下去吧,不要胡思亂想了。”
“是…”這些解釋並沒有讓壓切長穀部感到輕鬆,反而讓他陷入到更深的疑惑中去了。
“那麼這些花?”
“放在桌子上吧。”千葉頓了頓,道:“不要跟他們說我回來了。”
看著壓切長穀部退下了,千葉才放下了拿著茶碟的手,他伸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花,低頭嗅了一下,臉上露出一點極淡的笑來。
‘宿主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們啊。’係統從他領子後麵跳了出來,期期艾艾的問道:‘反正他們早晚會知道的啊。’
‘他們不會知道的。’千葉撥了撥手裡的花,滑落的寬袖下露出了一截繃帶。
從審神者聚會回來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期間千葉日日早出晚歸,所有的政令都隻是通過燭台切光忠或者壓切長穀部傳達,而他本人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怎麼露麵了。
然而這隻是表麵上,實際上千葉每天都是夜晚出門,天際泛白才回到本丸。
時政已經運行了很多年,作為眾多本丸中明麵上唯一的消費和娛樂場所,萬屋已經被各方大大小小的勢力掌握的差不多了。
千葉要想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拿到一部分,談何容易。
然而這些事既然已經過去,其中艱辛之處他也不願意多提,在壓切長穀部那裡也隻是一筆帶過。反正他向來衣食住行精致講究,本丸的刀劍們都已經習慣了,這會兒突然說自己在萬屋中有一部分產業,倒也說得過去。
這段時間他一直晝伏夜出,白天裡有大部分時間倒是在居所中養傷。然而他隻是早晚和壓切長穀部或者燭台切光忠見一麵,所以本丸裡的大部分刀劍,都以為他最近是返回現世處理事務,所以才日日早出晚歸。
係統球團在千葉的領子裡安安靜靜的不說話,一邊盤算著怎麼跟千葉開口。
從審神者聚會回來那一天,千葉當晚就一直不對勁。後來時間將近淩晨才勉強睡過去,睡到一半又像是做了噩夢,睡夢中眉頭緊鎖,額頭上的汗珠接連滾落,打濕了鬢邊散開的長發和枕頭。
檢測到宿主精神狀態極度不穩定的係統,深更半夜嚇的從係統空間裡蹦了出來。
它調出了白天的錄像,怎麼也檢查不出來到底是哪出了問題,情急之下找了他最近認識的一個帶過很多任宿主的老係統。
係統和這個老係統是在八卦論壇上認識的,對方的資曆很老,帶了起碼有二十幾任宿主,經驗豐富,接過係統的資料看了一眼就發現了問題。
‘你這個宿主上過戰場吧,他怕是有PTSD,而且症狀不輕。’
係統差點當場從窗戶裡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