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帳,也該拿出來算一算了……”
另一邊,千葉帶著壓切長穀部出了那家店以後不久,又再次遇上了那個戴著鬥笠的男人。
他看起來極為匆忙,步伐急切,他腳步極快在小巷裡大跨步的走著,幾乎是小跑著向前走,速度很快。
然而這種極為狹窄的小巷最多能容納兩個人並排同行,戴著鬥笠的男人從後麵往前趕路的時候,迎麵碰上千葉兩個人,便腳步不停的直接衝了過去。
壓切長穀部看到對麵橫衝直撞的人,下意識的側身護在千葉一側,避免男人衝撞到千葉。
果不其然,男人像是根本沒長眼睛一樣,直接從壓切長穀部身邊撞了過去,打刀青年被他近乎蠻橫的力道帶的一個趔趄,便有些站不穩。
千葉及時伸手扶住了壓切長穀部,然而付喪神還是因為這個動作被帶著向後仰了一瞬,淺紫色的雙眼驚鴻一瞥的從揚起的兜帽裡露出一線。
被千葉半攔住腰扶住了,壓切長穀部頓時想起剛剛那會兒自己那些莫名其妙不靠譜的猜測,他觸電一樣站直了身體,擺脫了千葉的手臂。
這個動作極為明顯,已經匆忙趕過去的男人無意中瞥見壓切長穀部的眸色,原本急切的步伐突然停了下來。
他的臉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直勾勾的看向了千葉。
“千葉?”壓切長穀部看到有其他人在,低低的叫了千葉一聲。
男人聽到付喪神仿佛大病初愈般,仍舊帶著些沙啞的嗓音,臉上的表情更詭異了。他看著千葉,突然掀起了鬥笠上的垂紗,盯著千葉,古怪而又熱情的笑了起來。
“沒想到會偶遇到誌同道合的朋友。”男人舔了舔嘴唇,壓切長穀部站在千葉身邊,莫名的覺得他這個動作有些說不出的惡心。
“嗯?”千葉挑了挑眉,用鼻音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疑問。
“我剛剛在那個老家夥的店裡見到你了,你也是在他那裡拿的貨嗎?”
千葉看著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沉默了一瞬,輕輕的笑了起來。
“是啊,我一直都在他那裡拿的貨。”
“怎麼樣,好用嗎?”男人看了一眼又看了整個付喪神都攏在黑色鬥篷下的壓切長穀部,兩隻手神經質的翻動著自己手中提著的刀劍。
“你呢?”千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輕巧的反問了回去。
“好用是好用,就是損壞的太快了。”
“畢竟不過是些一次性用品而已。”
“一次性用品?”男人楞了一下,不由得讚同道:“也對,不過是一些一次性用品而已。”
他話中的貨物和千葉口中的貨物明顯並不是同一樣東西,但是他先入為主的認定了千葉大概是和他有一樣的嗜好,便自顧自的把這個話題圓了下去。
而不知道為什麼,千葉雖然有些不耐煩,卻沒有選擇直接一走了之,反倒是和男人站在原地交談了起來。
不遠處的一棟樓房裡,一身淺青色浴衣的男人站在覆著一層半透明白紙的窗棱後,靜靜的看著對峙的兩個人。
離的太遠並不能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兩者間的氣氛,帶著一種莫名的緊張。
“讓動手的那幾個人先停下。”男人擺了擺手,淡淡說道,目光遠遠的落在了千葉身上。
在他身後,兩個影子一樣的身影躬身行禮,消無聲息的離開了。
另一邊,帶鬥笠的男人目光越來,可能是認定了千葉也是和他誌同道合的‘同道之人’,他漸漸的拔高了聲音,語氣也越來越興奮。
隨著他話裡透漏出來的信息越來越多,站在一旁的千葉臉上雖然尚且帶著微笑,眼神卻越來越冷淡,到最後已經染上了幾分沉凝的銳利。
“…千葉?”不單單是他,一旁的壓切長穀部也慢慢感覺到了男人口中‘貨物’有哪不對,他感覺到了千葉平靜的外表下越來越盛的怒火,忍不住擔憂的說道。
“你竟然允許他直呼你的名字嗎?”男人愣怔了一下,他頓了頓,想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場景,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不過這樣倒是…”
他話沒說完,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一樣驚呼道:“哦哦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千葉嗎?”
“聲名鵲起的新人啊。”
“如果沒有第二個千葉的話,那麼大概就是我。”千葉彎唇勾出了點淡淡的笑:“還未請教怎麼稱呼。”
“叫我白川就可以了。”白川琉生握住了手裡的刀劍,汗津津的手貼刀鞘上,語氣興奮的說道:“哈哈哈哈,才入職不到三個月就領悟到了這個職位的精髓,可真的是不得了的新人啊。”
“廖讚了。”千葉平靜的說道,語氣帶著兩分冷意:“再怎麼樣,也比不上白川前輩的。”
“不過是在這方麵多了一些時間上的經驗而已。”白川有些自滿的笑了起來,他和千葉交談這一會兒,越來越覺得對方是個很對自己胃口的人。
他想了想,內心十分猶豫是不是要拉著千葉一起加入他們。
被興奮衝昏了頭腦以後,白川琉生的智商終於短暫的回爐了。
他看著千葉,一時間竟然有些為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