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甜O悶氣 不想理你
外麵悶雷滾滾, 烏雲頃刻間席卷了天際。
雨點劈裡啪啦砸下來。
屋內隔音良好的窗戶緊緊關嚴,將暴戾的雨聲隔絕在外。
一聲不輕不重的關門聲後, 周遭便靜得猶如波瀾不興的死水潭。
漂亮的小男生被蒼白的手扣住,無法掙脫。
聞恬小臉暈紅,不舒服地趴在江璟寬拓肩膀上,呼著熱熱香氣,心裡還係著外麵落下的東西:“行、行李箱還沒拿。”
江璟目光幽森冰冷,下頜繃緊, 宛若高不可攀、掌控著凡人生殺予奪的神祇,他把聞恬往上托了托,語氣平淡:“我倒是很佩服你,現在還有心情管彆的。”
聞恬咬著嘴唇, 蜷了下手指, 弱弱地說:“可是放外麵, 會被人拿走的。”
江璟神色不明, 按住聞恬兩條晃晃悠悠的白腿,一路走到臥室,修長的手一鬆, 把聞恬放到了地毯上。
聞恬生得嬌, 被摔一下整個人都頭暈眼花, 手指揪著一點床單,悶悶地哼了哼,連穿著純白棉襪的腳趾也蜷了一下。
忍過那陣眩暈感,聞恬睜著微濕的眼睛想站起來,沒站穩又軟了下去。
聞恬瑟瑟去抓江璟的手指, 小臉微白地喊:“……上將。”
江璟瞥他一眼, 在聞恬滿懷希冀的目光中把他抱起來, 下一秒,那堪稱溫柔的力道又消失無蹤,江璟神色充斥著不近人情的冰冷,把聞恬重重扔到了柔軟床榻。
聞恬被扔得懵了一瞬,才想起來江璟現在在生氣。
但再生氣,也、也不用這麼凶。
聞恬抿著嘴唇,眼圈紅紅的,委屈地癟了下嘴。
他是一委屈就容易上臉的體質,眼淚說掉就掉,江璟目光沉沉地看了會兒,膝蓋壓著床邊坐了上來。
聞恬心跳暫停一瞬,江璟呼吸壓抑勻長,不由分說把聞恬脆弱柔軟的手腕攥緊,拉至頭頂,垂下頭找到聞恬嘴巴,硬擠濕軟的唇內,急咽下發甜的水。
聞恬已經事先有了準備,但還是沒想到江璟會那麼用力。
聞恬先是哭著說了句“不要”,在發現無法撼動男人後,聞恬又哽咽著去夠他的手臂。
但隻換來了江璟可怕的一眼,和更加瘋狂的對待。
無論聞恬怎麼做,怎麼說,江璟都隻會越來越凶。
聞恬唇珠被吮得發麻,腦袋都有點暈,什麼都無法思考,隻會麻木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江璟一開始還放任他去,在看到聞恬把自己嘴巴咬出血後,皺緊眉,冷聲製止道:“張嘴。”
聞恬抽噎著,被他一凶,條件發射鬆開下唇。
他無力扯了下江璟骨節分明的手,小聲哭道:“上將,彆這樣,我不走了,我不走了……”
幾個小時下來,江璟總算從他嘴裡聽到自己想聽的,不再故意咬聞恬,微垂下眼,聲音沙啞道:“彆哪樣?”
聞恬咬了咬唇,沒臉皮說出江璟現在做的事,軟著聲隱晦地說:“您彆,彆……”
到底是保守的小男生,怎麼也說不出口。
江璟沒再強迫他。
微濕的黑發垂於眼前,薄白的眼皮半斂。
江璟目光下滑,在聞恬身上若有若無停頓了一下,慢慢湊過頭,碰了碰聞恬他的嘴唇,“先再親一會……”-
烏雲從遠處翻滾而來,隱在深處的悶雷陣陣不歇。
半個屋子都被籠罩在灰暗下,此時廚房裡傳出鐵器磕碰的聲音,夾著男人懊惱又無奈的問話。
“……怎麼才肯說話?”
江璟低頭看著聞恬,輕皺眉道:“你打算以後都這樣嗎。”
聞恬握著熱水壺,右手捏著剪開小口的袋子往裡麵倒牛奶,頭埋得很低,就是不肯理江璟。
江璟手指抵著廚台的邊沿,看著聞恬忙活,想幫忙聞恬又不讓。
他是真想幫忙,也是真想讓聞恬說說話,但每次伸過手去,聞恬都會直接忽視。
習慣了聞恬軟乎的樣子,猛然這樣強硬起來,江璟還有點無所適從。
他要是早知道現在怎麼都哄不好的話,幾個小時前就不會弄得那麼狠了。
以至於現在,聞恬從出了房間,就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聞恬把牛奶熱好,倒進玻璃瓶裡,捧起來直接從江璟身邊走過,甚至連一個目光都沒舍得給。
江璟蹙了下眉,跟了上去。
快一米九的男人,綴在小男生後麵,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才能讓他開口說話。
單單過了四五個小時,屋子裡的兩個人,身份就完全調轉。
聞恬那張漂亮臉蛋現在還紅,眼睛隱約帶著些許朦朧的霧氣,濕漉漉一片,嘴巴不僅紅還破了點,像搗爛過溢出汁水的果子。
他本來想直接回到房間,但腿又太酸,退而求其次窩進了沙發裡。
江璟跟著坐過來,長腿緊挨著聞恬軟白的腿側,聞恬抿抿唇,悶著臉往空著的那邊坐過去了點,像避瘟一樣。
躲避的態度十分明顯,擺在明麵上,傻子都能看出來的那種。
江璟:“……”
“剛剛是我不對,我道歉。”
江璟如削過的臉龐微微偏了點,不敢離聞恬太近,怕人又跑遠,隻能委委屈屈坐在最邊上,“你怎麼才能消氣,你總要和我說,我才知道。”
聞恬細長的睫毛翹了翹,還是沒說話。
江璟半輩子的耐心都用到了這裡,哪怕是處理公務都沒這麼有耐心過,他凝視聞恬那張被寵愛過嫣紅漂亮的臉,心裡思索著怎麼才能把人哄開口。
聞恬所有愛好在腦子裡攤開過了個遍,最後,江璟含著不甘和憤怒,隱忍著低聲道:“我明天給你買餅乾。”
聞恬似乎被他說的條件打動,漂亮眼睛瞟了他一眼又低下。
江璟捕捉到他的小動作,繼續在剛才的條件上加籌碼,“早上起來就買。”
聞恬垂著紅通通的眼,嘴唇張開了條小縫,極小聲道:“我不想理你……”
他氣息還有點不穩,開口說話時帶著哽咽,本來軟的嗓子,早就哭啞了。
江璟看了眼他腿上可憐的紅痕,喉頭動了動,意有所指問道:“為什麼,是因為腿還疼?”
聞恬愣了一下,巴掌大的小臉本來就顏色不正常,在他問出那句話後,更是紅得厲害。
他握緊玻璃瓶,聲音細若蚊蠅,“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江璟見他終於肯交流,沒再說無意義的話,趁熱打鐵問道:“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想搬走?”
聞恬睫毛抖了抖,埋頭喝起牛奶,又恢複不理人的狀態。
“先說完再喝。”
江璟皺起眉,克製住自己想把杯子拿走的衝動,盯著聞恬說:“算了,你先喝。”
江璟雖然急,但也知道現在急不來。
就像搭了一個窩,放了點胡蘿卜,得需要時間慢慢誘引遠處的小兔子,稍微大聲點、急點,都會把它嚇跑。
聞恬悠悠看了他一眼,垂頭喝了起來。
他表情懨懨的,像被吸走了精氣,卻依舊蠱人,江璟在旁默不作聲看著,喉結慢慢滑動,嘴唇也隱忍抿起。
等聞恬又喝了幾口,臉上恢複了點血色,江璟才張嘴要問,隻是天公不作美,門鈴在此時突兀響了幾聲,打斷了他的話音。
江璟側眼朝門口瞥了下,微微皺眉,頓了兩秒後冷冷道:“我去開門。”
聞恬抿著微破的嘴唇沒有回話,他腿疼得太厲害了,壓根不在意這麼晚了會有誰來敲門。
江璟盯著他幾秒,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話在舌尖繞了半天又挫敗地咽回去。
轉身緩步走到門前,擰開鎖,一把拉開了門。
門口的傅淮許被撲麵而來的水汽,逼得眉尾挑了一下。
給他開門的男人剛洗過澡,睡衣鬆垮蓋在身上,衣領微微敞開些,露出一截潤玉長頸。領口下壓著幾條未消的紅色抓痕,不難看出在此之前到底做過什麼。
像是有什麼東西勾著,傅淮許不自覺調轉目光,看向了客廳內。
沒有東西遮擋,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窩在沙發裡的小可憐,小可憐沒有看過來,微垂烏泱泱的濕濡眼睫,兩隻手裡捧著熱騰騰的牛奶,慢吞吞喝一口停一下。
他隻穿了件薄薄單衣,雪白脖頸覆著濕黏的汗,眼尾濕紅,紅潤的唇珠腫脹不堪。
再往下看,是兩雙並攏在一起的腿,膝蓋前粉白一片,現在紅痕密布,還有點青紫。
這還隻是露出來的、能看到的。
就已經可憐成這樣了。
傅淮許喉嚨往下壓了又壓,唇腔仿佛沒有水液潤滑,又乾又躁。
鏡片後的眼睛閃著微光,正欲再看,麵前男人忽然有意移動身體,把他的視線嚴嚴實實全部遮擋住才停下。
“你知道現在幾點嗎。”江璟薄白眼皮微覆下,朝傅淮許淡淡道。
傅淮許怔了怔。
剛剛在裡麵低聲下氣的男人,現在一改前貌,臉色凍得嚇人。他比傅淮許還要高一些,居高睨著傅淮許,額發下的眼睛淡若霜雪。
江璟虛空點了點牆壁上的機械表,聲音還帶著饜足過的啞意:“現在是半夜兩點三十分。”
“希望你能說出一個,我能接受的敲門理由。”
第42章、甜O看球 羞恥瞪人
傅淮許表情短暫僵硬一瞬, 又恢複風度翩翩的模樣。
鏡片後一雙潤眸彎了彎,言笑晏晏道:“沒什麼大事, 隻是聽聞恬哭了幾小時,有點擔心。現在看到他沒事,我就放心了。麻煩你轉告一下,如果聞恬還需要房租信息,我明天會儘快整理發給他。”
很得體的一番話,深表關懷和作為鄰居的那份心意, 但就是讓人聽著,哪兒哪兒都窩火。
“他不用。”
江璟眼睛如旋渦般,藏匿著些許煩躁,淡淡說完這句話, 手腕用力, 把傅淮許那張臉隔絕在門外。
聞恬本來還在喝牛奶, 看到江璟麵無表情朝自己走來, 心臟莫名急跳了幾下,穿上鞋就想跑。
但男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雙寒潭般的眼睛,蘊含著難以辨彆的黑沉, 江璟一聲不響右膝跪在沙發上, 摸索到聞恬掙紮的手按住, 薄唇覆上來,像是要懲罰到處勾引人的小女朋友一樣,又重又急嘬著他唇肉吮吸。
抵開微腫的唇珠,含住濕溻溻的香軟舌尖,用力舔-弄嘬咬。
聞恬眉尾泛開水紅, 膩膩哼了聲, 手不自覺攀上江璟肩膀, 揪了揪他還沾著水汽的發尾。
江璟完全忽視這點刺痛。
聞恬人徹底傻了,他沒想到江璟去開了趟門,回來就跟瘋了似的,把他壓在身下猛親,一點都沒有節製,像是想把他親死在沙發上。
“停……”
聞恬陷進沙發裡麵,雪白脖頸被迫仰起,兩條細直白腿晃來晃去,因為無法閉合嘴巴流下的水跡,不僅把自己下巴弄濕,把江璟的衣服也弄濕了一片。
等江璟儘了興,聞恬已經喘得手都在抖。
聞恬眼眶微紅,像是隱忍著滔天的委屈,和受驚過度炸起毛的小貓無異。
他紅著眼看了江璟幾秒,微抖著趿上拖鞋,一句話都不說回了臥室。
江璟眼裡映出門閉合的樣子,稍稍閉了下眼,有點後悔剛剛的行為。
……怎麼就一下都忍不了,本來人就已經生氣了-
第二天,聞恬眼皮跟糊住般,很艱難才睜開眼起來。
起身過程中嘴唇被綿軟被料擦了一下,聞恬當即痛得微微眯起眼,正要抬手碰,桌邊的通訊器突然響了響。
聞恬頂著微濕的眼看過去。
看到是曲玉,聞恬已經不再意外了,曲玉總是在各種奇怪的時間給他打電話。
接通電話,聞恬軟軟喂了聲,那邊曲玉頓了幾秒,表情微妙問道:“你聲音怎麼回事?”
聞恬一時沒聽懂,“啊?”了聲。
“聲音,啞了。”
聞恬臉霎時熱起來,抓了抓手指,儘量克製聲音的平穩,小聲道:“你、你聽錯了,你先說你打電話有什麼事。”
曲玉果然被帶跑偏,沒再關注他聲音的事,看似隨意地提了他在意的話題:“明天下午來不來看籃球賽?”
聞恬怔了怔:“籃球賽?”
曲玉一聽就知道他對這件事不知情,臉要多臭有多臭,咬牙道:“……你是這個學校的人嗎?那群學生都快傳瘋了,你一點都不知道?明天下午三點,我們學校和颯衡體校打比賽。”
他磨了磨後牙,補充道:“很重要的比賽。”
“哦。”
聞恬不甚感興趣地點了點頭,小聲說:“不太想去,你加油。”
他確實不感興趣,他對體能類的所有一切都興致缺缺甚至是排斥的,自然也體會不到運動場上因為腎上腺素增加的興奮和彩。
曲玉:“……”
如果不是正在樓梯間,身邊有一群人,曲玉現在就要跳起來了。
他偏頭看了眼周圍,又轉回頭,用威脅的口吻朝話筒凶道:“我沒在跟你商量,明天不來你就完了,聽到沒?”
“我明天課很多……”聞恬本來想再爭取一下,結果曲玉下一秒就把他通話掛了,不給他任何說不的機會。
聞恬悻悻捏著通訊器,心想以後還是不要接曲玉電話好了,每次都弄得他很鬱悶。
在床上又賴了半分鐘,聞恬起床洗了漱,去了學校。
今天課程安排緊湊,等上完全天的課,聞恬已經困得快睜不開眼。
他把書收拾好,猶豫了幾秒,有點不情願地往籃球館走去。
走一步就要停一下。
從進這個學校起,聞恬就沒去過籃球館,得看路標才知道路怎麼走,好半天才找到籃球館。
籃球館裡已經來了不少人,熱火朝天,喧雜吵鬨的喝彩和叫喊如潮水般四處蔓延。
曲玉人氣真的不容小覷,館內大部分人都是為他而來,看台座位幾乎人滿為患,連站座都滿了,摩肩擦踵,鼻息都在糾纏。
聞恬被這架勢弄得有些退卻,有點想走,但想起曲玉那張吃了蒼蠅似的臭臉,抿抿唇又走回來。
選了個離館中心最遠的位子坐下。
是真的很遠,如果稍微有點近視,連場內有幾個人都看不清的程度。
但聞恬視力不錯,隔幾排人也能看得清場上的情況。
坐這裡,不僅能避免和前排人互相擁擠,還能在比賽結束後第一時間離場。
聞恬如坐針氈地等待比賽開始,他隨意一瞥,躍過前排擠擠攘攘的人群,望向了運動場內。
曲玉正和他的隊友在等候區做熱身。
他穿了件單薄的籃球服,整個人充斥著爆發力,比例也極優越,脛骨、腕骨都覆著堅實勁瘦的肌肉,飽滿但不誇張,恰到好處。
介於青澀與成熟間,既矛盾又耀眼。
就是那張臉很臭,心不在焉地四處張望著,像是在找什麼人。
聞恬對籃球了解甚少,懨懨靠著椅背,昏昏欲睡等比賽開始。
每次快睡著,都被身邊人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似乎在說這場比賽與軍校臉麵掛鉤,體校那幫人傲慢自負,要是贏了能在軍校橫著走。
“怎麼坐這麼遠,你能看到什麼?”前麵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聞恬掀起點眼皮,看清來人,有點發困地叫了聲:“孟朝?”
孟朝穿了件閒適衣服,表情慣常散漫,他在聞恬旁邊位置坐下,“你也喜歡看籃球賽嗎?”
聞恬頓了幾秒,慢吞吞說:“不喜歡。”
如果不是曲玉非要他來,他現在早就回公寓樓睡覺了。
孟朝饒有興致,停頓幾秒,猜測道:“曲玉逼你來的?”
聞恬默不作聲,表示默認。
孟朝挑了挑眉正要罵曲玉一句,場中裁判突然吹了聲哨子,昭示比賽開始。
哨音一落下,各邊的加油聲如鼎沸般炸開,但場中人不怎麼有活力,曲玉充滿消極怠工的頹廢感,好幾個球在身邊擦過,他都不帶搶一下的。
更彆提主動進攻。
敵方的分數牌嗖嗖變化,來圍觀的粉絲士氣也大漲,喝彩的聲音幾乎要蓋過整個體育館。
聞恬就算不懂球,也能看出曲玉在劃水,小聲批評了一句:“他在乾嘛啊。”
“缺少動力。”孟朝不疾不徐點評了句,接著拉住聞恬的手腕,往前麵站座走去。
站座的人比看台人更多,因為能有最直觀的觀看視野。
人群擠擠攘攘堆在一起,聞恬被擠得都快站不穩,又乖又拘謹站在原地。
孟朝就在他身側。
曲玉本來還在悠哉追球,沒有攔截的意思,在跑到右邊圍板時,猝然看到聞恬那張白皙的小臉……以及他身側的孟朝。
當下忘了動作,差點被人撞到。
……孟朝還要臉不要了。
看個比賽而已,貼那麼近乾什麼?
前排座位上,聞恬被擠得快成麵團了,苦著臉小聲說:“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啊?明明後排也可以看清。”
孟朝聲音定定道:“我是為了能讓曲玉贏。”
“——你看。”
聞恬烏瞳偏轉,隨著他的聲音移到籃球場內。
現在是短暫的休息時間,雙方成員下場稍作調整。
曲玉手裡死死捏著瓶礦泉水,陷進瓶內的手指泛出冷白,教練在前麵做戰術指導,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微抬淩冽眼角,眉宇狠狠下壓著,如羅刹般冷戾看向孟朝。
一副恨不得生吃了孟朝的架勢。
聞恬有些困惑地側了下頭,小聲問道:“他怎麼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孟朝聳了聳肩:“不知道,可能吃錯藥了,他經常這樣。”
說著,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地瞥了眼聞恬搭在圍欄上保持平衡的手。
聞恬手指勻稱白淨,孟朝怔愣過後翹起唇角,忍不住問道。
“你塗護手霜了?”
“沒有。”
“那怎麼這麼白,我以前也見過彆的女孩子的手,都沒你的白。”
聞恬一時有點無語,他用手肘推孟朝,“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不能,老這麼見外乾什麼。”孟朝真往右邊站了一步,但嘴上還是說:“況且不是我想離著近,是他們擠我的,我全程沒動,你怎麼能怪我,我好冤枉。”
聞恬:“……”
聞恬忙著推孟朝,沒看到場內的曲玉狠狠磨了磨後牙。
哨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比賽一開始,上半場懶散消極的曲玉就完全換了個樣,猛然爆發出力量,手臂青筋鼓起,靈活闖過突圍,奪過了掌球權。
曲玉持著籃球,橫跨一步躲過防守,屈膝彈跳。
一道完美的拋物線——
籃球空心入網。
尖銳的哨聲落下,裁判桌上的分數牌翻了一頁,雙方比分逐漸拉小。
空心入籃。
又是空心入籃。
體校囂張的加油拉踩聲逐漸低下去,臉上籠上萎靡,換另一邊的喝彩聲逐漸高昂。
孟朝看得嘖嘖稱奇:“還是要有點刺激才行啊。你說是不是?”
聞恬:“……”
下半場還剩半個小時的時間,雙方比分膠著,死死齧咬,得一分都難上加難,像一場拉鋸戰,考驗體力和心理的博弈。
每個人都知道要贏有多難,麵色一個比一個焦灼,連聞恬都被氣氛感染,緊緊抿了抿唇。
隻有孟朝神色輕鬆,他不像是來看球的,像是專門來給曲玉添堵的。
他故意在曲玉的視角裡,離聞恬很近。
而每次他被擠得不小心撞上聞恬一下,曲玉臉色就黑上一分,不能離場的怒火在心臟裡蓬勃跳動,全都宣泄在搶球、奔跑、上籃裡。
下半場幾乎全是曲玉在控球。
籃球擦網落空的聲音此起彼伏,紅色的分數牌隔一會翻一下,截止哨聲響起的那一瞬,紅方早就超越藍方一大截,曲玉也成了本場的得分王。
從某種意義來說,能贏下這場比賽,孟朝是功臣,能攬大半功勞,功不可沒。
比賽一結束,曲玉連教練都沒理,額發被洇出的汗浸濕,氣還沒喘勻,就揣著來討債般的凶惡表情,氣勢洶洶往看台上走。
見到孟朝,劈頭蓋臉就罵:“你他媽骨頭被誰抽了,自己不能獨立站立,非要貼彆人身上?”
孟朝輕挑眉梢,一副混不吝痞子樣,笑道:“理解一下,猿猴進化的時候不知道缺了哪步,不靠著人就會摔倒。”
聞恬:“……”
曲玉快他媽氣飛了。
懶得再跟孟朝廢話,曲玉一把握緊聞恬的手腕就往過拉。
用的力道過猛,聞恬一不小心撞到了曲玉身上,發出一聲悶軟的哼叫,曲玉一呆,馬上鬆開了聞恬。
孟朝悠哉悠哉在引線上點火:“我看想抱他的人是你吧。”
曲玉反應過來,臉立馬就黑了:“我是不小心的,你是嗎。”
孟朝恬不知恥道:“我也是啊。”
曲玉咬牙切齒:“是你媽。”
他一場籃球賽打了四十八分鐘,孟朝能有一半時間都和聞恬離那麼近,那叫不小心?
孟朝沒曲玉那麼炸,他指尖點了點周圍,“人那麼多,大家擠在一起很正常。”
其實他確實全程沒動過,都是後麵的人擠他。
曲玉冷笑了聲。
聞恬有點搞不懂現在是什麼情況。
曲玉本來就是籃球場矚目焦點,孟朝長相也不遜色,兩個人加在一起,說是視覺搜掛機都不為過,聞恬被他們兩個夾在中間,漂亮小臉全紅透了。
好丟臉,他想離這兩個人遠一點。
聞恬被迫聽他們你來我往地吵了半天,最後是教練過來扯曲玉去慶功宴,才結束這社死現場。
聞恬一秒都待不下去,腳步微快地走出籃球館,出了校門已經六點多了。
晚霞匝地,一點霞光穿透雲翳往下流泄。
學校不遠的大樹下,站著一個男人,他長相極為優越,修長雙腿包裹在長褲下,腰背挺拔,沉穩如鬆。
路過的學生都不由側目看他。
聞恬本來想裝沒看見的,但江璟視線太強烈了,不好無視,他隻能小步走過去,做賊般極小聲道:“你……您怎麼來了?”
江璟垂眼注視著他,喉頭微滾,聲音清晰道:“來接你回去。”
很像不小心惹女朋友生氣,又來巴巴討好的行為。
*
作者有話要說:
老婆是第一動力,孟朝很懂-
第43章、甜O上課 哈巴狗
聞恬腦袋都糊塗了一瞬, 抿了下嘴唇,半晌才細弱道:“可、這裡離公寓樓就十幾分鐘的路程……”
言下之意就是, 根本用不著像這樣來接他。
哪怕是沒有完全自理能力的未成年,這麼段小路,也能自己走回去。
江璟斂下眉目,從聞恬懷裡接過書,聲音低啞:“昨天說了帶你去買餅乾,不想要了?”
聞恬怔了怔, 舔了舔嘴唇,很沒出息地說:“也、也不是。”
似乎怕江璟反悔,他抬起眼,熱著耳朵, 慢吞吞強調道:“說話要算數。”
“嗯, 算數。”
江璟垂下微薄的眼皮, 沒去看周圍投過來的視線, “走吧。”
聞恬還是有點生氣的。
他一個人悶著臉往前走,江璟也不打擾,長腿邁著, 始終和他隔著半步遠的距離。
過程中自覺買了東西, 拎著沉甸甸的袋子跟在聞恬後麵。
聞恬偷偷看了眼袋子裡的東西, 看到想看到的,才放下心。
和江璟一起回了公寓樓-
夜色深沉,萬籟俱靜。
曲玉將近半夜一點鐘才結束慶功宴。
他喝了點酒,眼中蒙著微濁的酒意,眼下也有點酡紅, 但走路還算穩穩當當。
路上也不是全然沒人, 在一盞路燈下, 站著個打電話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筆挺西裝,氣質內斂,文雅如潤玉。
曲玉隻側目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周圍萬籟俱靜,有什麼清淺動靜都能捕捉到,在和男人擦肩而過時,曲玉清楚聽見他朝通訊器那邊的人說道。
“誰跟你說我對聞恬特殊的,一個小婊/子罷了,他配嗎。”
腳步因為這一句話戛然而止,身材頎長的青年偏過頭,眼中掠過幽寂深黑的寒氣,語氣不善:“你說什麼?”
沈之緒愣了下,朝曲玉看過來,匆匆說了句什麼掛斷電話。
轉過頭麵向曲玉時,重新整理了下表情,他在學生麵前一慣和顏悅色,直到現在還要維持人設:“同學,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外麵逗留,趕緊回宿舍。”
曲玉冷冷看他:“裝什麼傻,你當我沒聽到?”
沈之緒嘴邊帶著笑,仿佛在看不懂事的學生,極為無奈:“你在說什麼……”
曲玉眼裡壓抑著竭力忍耐的暴怒,定定看了沈之緒一會兒,長腿抬起,不由分說踹了下他的膝彎。
沈之緒沒想到有學生敢直接對他動手,膝蓋往下全磕到碎小石頭上,腿上那條高檔定製長褲,也蹭出一個破爛的豁口。
一點紅血從那裡流出來,洇濕了地麵。
沈之緒低罵了聲,屈肘撐起上半身,溫和假麵褪去,看曲玉的眼神猶如直視一個死物:“你是不是有病?”
兩人認都不認識,莫名其妙打他,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曲玉話都沒說,又是一拳揮下來。
沈之緒腦袋猛地往一邊頹去,嘴邊啐出口血沫,模樣狼狽地趴在泥地裡,胸腔激烈起伏,喘氣聲像破風箱般嘶啞。
他雖然也算能打,但畢竟偏向文理,和常年在軍校操練的曲玉麵前,根本不夠看。
——相當於雞崽和狼犬的區彆。
沈之緒用手指揩去嘴邊血沫,咽下口鐵鏽味的唾沫,臉色極差地朝曲玉看過去,在看到曲玉那張極冷的臉後,暴怒的情緒倏地消散,譏誚勾起唇角,像是忽然窺破了什麼秘密:“你喜歡聞恬?”
曲玉打人的動作猛地頓住。
知道自己說中了,沈之緒語調放緩,仿佛重新掌控了局麵,不陰不陽道:“他確實很漂亮,還很乖。”
“隻不過他不好上,身邊迷他的男人一堆,都昏了頭一樣保護他、幫他說話——就像你現在這樣。”
“像條哈巴狗。”
砰的一聲,沒有控製力道的一腳狠狠踹在他背上。
沈之緒難以自抑地哼了哼,嘴裡吃了一片乾澀的腥土。
曲玉把沈之緒踩在腳底下,眼神極其恐怖,沉冷得像一潭死井,左手拎起他的後衣領,蒼白修長的手指握攏,雨點般落到沈之緒臉上。
沈之緒幾乎是瞬間吐出口血沫,在他嘴巴以下的地麵,已經有好幾瓢淋漓的鮮血。
眼皮被血糊住,隻能勉強睜開一條小縫,沈之緒沒有發出示弱的嚎叫,相反的,還嗤笑著說:“我想不通,他那麼蠢,隻有一張臉拿得出手,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你現在這樣幫他,他知道?就算知道了,他會願意和你接吻嗎?”
“你迷他迷得要死了吧,他有沒有正眼看過你一眼?”
沈之緒不知道是說自己、還是在說曲玉,一句接一句拋過來,試圖摧毀曲玉的心理防線。
曲玉在那句“願意和你接吻”的問題中恍惚了一下,眼皮微低,還真想了想可能性。
和聞恬接吻是什麼感覺?
應該是很舒服的。
撈著纖細腰肢把人抱在懷裡,撬開腫爛唇珠,逼他咽下自己的東西,通紅眼角落下生理性淚水,最後哭得不行了,隻能用微顫的手指揪著他軟軟求饒。
曲玉閉了閉眼,喘出口氣,冷冷道:“你他媽怎麼廢話那麼多,安靜點。”
曲玉甩了甩指縫裡流淌的血,稍稍眯起眼,夾帶私人恩怨地,指骨難呢粉蒼白修長的右手直直朝沈之緒嘴角砸去。
沈之緒顴骨青紫一片,眼前被血霧蒙蔽,整潔的衣領蜿蜒下血沫,他手背繃起青筋,透過溫熱液體去看曲玉。
每次回擊都被更狠的拳頭壓下,最後沈之緒脫力軟在地上,連發梢都在往下滴血。
平時風雅出塵的沈秘書,此時眼神不甘又怨毒,幾近昏厥還要咬著舌尖罵道:“……操,聞恬的狗。”
“你再舔,也搞不上他。”-
宿舍有門禁,曲玉是翻牆進去的。
孟朝閒散地躺在被褥上,手裡玩著遊戲,覷眼瞧見曲玉回來,脫口就調侃道:“這不是我們的大功臣嗎,玩這麼晚怎麼不乾脆睡外麵……”
說到半中間停了下來,皺起眉頭,斜躺的姿勢改為坐。
曲玉渾身肮臟,像從泥堆裡滾了圈。
全身上下灰撲撲的,臂肘、腕骨有輕微的擦傷,袖口和衣擺都沾上了汙跡,骨節嶙峋的手背上有一塊明顯出血的傷口,已經凝固了。
孟朝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眉頭又皺緊了些,忍不住問道:“你不是去慶功宴了?慶功就是這麼慶的?”
曲玉靠在衣櫃邊把沾上血跡的鞋換下,疲憊地、重重地吐出口酒氣,簡短解釋:“打了一架。”
“你和彆人打?”
孟朝有點稀奇,曲玉雖然脾氣暴躁,但很少和人打架,一是因為懶,二是有更好途徑,他一般都指使那群紈絝教訓人,既省心又不費力氣。
親自和彆人動手不常見。
孟朝垂頭挪動了下屏幕中的遊戲角色,“和誰?”
曲玉換上拖鞋,隨手抽過條乾淨衣服,往浴室走去。
開水衝了把臉,聲音從水流中含糊傳來:“叫沈什麼的吧,就那堆omega最愛追捧的那個秘書,他罵聞恬小婊-子,被我聽到了。”
打遊戲的手倏地頓下,孟朝抬起眼,像被觸到了逆鱗,鋒利眼睛霎時變得涼浸浸的,其他兩個無辜室友見狀,默默把光腦聲音調小。
在腦袋裡搜刮一圈,孟朝說出一個名字:“沈之緒?”
這名字他老聽班上人提及,隻略微一思索,就能說出來。
曲玉嘖了聲,對這個人沒什麼好感,不耐煩應道:“對,一個道貌岸然的傻-逼……我現在很煩剛剛沒打重點。”
如果不是有保安聽到動靜來攔截,還用通報批評作威脅,沈之緒現在都不一定能站起來。
曲玉倒也不是怕通報,他每隔幾天都要在全校師生麵前被通報一次,說是家常便飯也不誇張。
他就是不想讓聞恬知道,免得讓人誤會他多喜歡人家一樣。
他隻是單純看沈之緒那個傻-逼不爽。
孟朝:“你在哪看到他的?”
曲玉洗了洗手裡的泥汙,冷著神色回:“校門口那條小道——你去哪?”
孟朝抵著上顎笑了聲,眉眼捎帶戾氣,他拉開門,答非所問道:“下次學聰明點。”
“打人怎麼能讓對方知道自己是誰。”-
今天是周末,聞恬本來已經給自己規劃好一天的行程了,先睡半天覺補一補精神氣,下午再看會書,晚上隨便做點什麼娛樂的東西。
結果覺都沒睡熟,就被周澤野一個電話叫醒:“老師,曠了這麼多次,也該來一趟了吧。”
聲音悶重,像被主人拋棄的流浪狗,語氣委屈又落寞。
聞恬眼睛睜大了點。
最近事情多,聞恬早就把周澤野拋之腦後,現在冷不丁記起這個人,難免有些愧疚,還有點心疼。
連一堂課都沒上過,他的錢要被扣多少啊。
聞恬掀開被子,穿上拖鞋,頂著被悶粉的臉小聲道歉:“對不起,你等等我,我馬上就來。”
“好,我在家等你。”周澤野眼睛彎了彎,表情愉悅。
聞恬穿好衣服就出門了,打了輛車來到彆墅,和保姆打過招呼,走到周澤野房間門口。
周澤野的房間很符合當下男高中生的典範,入目就是聯名款籃球、帶有Logo的T恤,以及最新款遊戲設備。
聞恬觀察了會兒,抿唇朝裡麵望去。
周澤野斜靠在牆邊,麵前的小圓桌放著通訊器,屏幕亮著,上麵是一張照片,細眉長睫、嘴唇嫣紅微潤,穿著一身乾淨妥帖的統一製服,漂亮又脆弱,仿佛稍微用力就會碰碎。
聞恬怔了怔。
……周澤野哪兒來的他的照片啊。
而且、好奇怪。
為什麼要看他的照片?
看見他,周澤野不慌不忙把通訊器關掉,聲音愉悅道:“老師,你什麼時候來的?”
聞恬漂亮小臉染上粉,尷尬地說:“剛、剛來。”
聞恬很白,白到稍微有點變化都特彆明顯,周澤野眼睜睜看他臉蛋慢慢變得通紅,手指緊張蜷著,一副想跑又不能的羞恥樣子。
“老師?”周澤野見他發呆站在原地,放低聲音叫道。
聞恬被他叫回過了神,慌亂地“嗯”了聲,紅著一張小臉,磨磨蹭蹭坐到地毯上,把課本放到圓桌。
周澤野側眼看他,“老師,你不問問嗎?”
聞恬睫毛抖了又抖,不敢亂看,盯著課本磕巴道:“問、問什麼?”
“問我為什麼會有你的照片——你剛剛看到了吧?”
周澤野狗狗眼撲閃著,很誠懇道:“老師,你已經在我們學校出名了。”
他通訊器裡的照片,就是從學校匿名論壇保存的。
他們學校的匿名論壇,不僅有本校八卦,還經常挖掘彆的學校的消息,豐富到有什麼漂亮omega、單身alpha之類的都一清二楚,還有老手在裡麵分析他們好不好睡,泡到手的概率有多少。
聞恬是論壇裡hot貼最多的。
因為長得漂亮。
為了讓聞恬知道“出名”是什麼概念,周澤野翻出論壇,擺到了他麵前。
聞恬垂下卷翹睫毛,微抿唇看過去。
論壇帖子很多,其中有一個附帶照片的高樓,幾秒就被頂上來一次——
[之前覺得他娘們唧唧的,自從不小心碰到過他的手,軟得我魂都飛了,晚上腦子裡都是他那張小臉]
[長得挺純的,私底下到底純不純就難說了,有沒有人去試試?]
[聽說他很保守的,不知道問他水多不多的時候,會不會氣得對我甩巴掌哈哈哈哈]
[人家是軍校的,大你們好幾歲了,一群乳臭未乾的昏頭仔]
[樓上懂什麼,熟的更刺激]
要多過火有多過火,但沒人出來阻攔。
匿名論壇就是有這麼點好處,不用為言行負責,也不會有閒人出警。
周澤野對其中一條觀點挺認可,熟的確實更刺激,尤其是像聞恬這種,雖然大他們幾歲卻比他們還純的。
聞恬骨架小,整個人又軟又小。
嘴巴肯定也軟,親腫了更軟。
被血氣方剛的高中生抱在懷裡頂的時候,應該會哭得很崩潰,小聲小氣罵他混蛋,怕被彆人發現,罵完還要用被欺負啞的聲音求饒:“能、能不能去彆的地方。”
周澤野想想都要瘋。
聞恬看得眼圈和耳朵都紅了,顫著手推開通訊器,臉紅紅地糊弄道:“我不想看了,你還、上不上課了……”
“上。但是老師,上麵有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你能先回答我嗎。”
聞恬愣了愣,嘴巴張開條縫,小聲道:“什麼問題?”
周澤野呼吸粗重了一些,往過挪了點,明顯寬大很多的手掌把聞恬的手壓在下麵,薄唇湊到聞恬微粉的小臉前,像是想朝他吻下來。
聞恬臉色瞬間白了白,眼神無措倉促抽回手,下一秒就聽到周澤野急色、又私心頗重地問道。
“……老師,你的水多不多。”
*
作者有話要說:
這套組合拳總算給沈狗安排上了-
第44章、甜O尾巴 節製一點
“周澤野, 我、我是老師……”
聞恬表情茫然又呆滯,微微咬著唇, 哆嗦說完這句略帶警告的話,耳根紅到滴血,顫著手指想掙紮坐起來。
周澤野含糊應了聲,很給麵子道:“嗯,我知道,就是問問而已, 嚇到你了?”
聞恬眼圈紅的厲害,被周澤野那個問題,問得冒出輕微汗意。
他翹起被水汽濡濕的眼睛,語速極快地小聲道:“你還小, 以後還是彆上這些論壇了, 會帶壞你的。”
是在很認真地, 以年長幾歲的身份勸導他, 哪怕剛剛才被勸導的對方問過那樣的問題。
周澤野盯著聞恬許久,喉結滑動了一下,意味不明道:“我還沒見過像老師這樣的。”
聞恬還不理解:“什麼意思?”
周澤野搖了搖頭, 沒有回答, 嘴角又漾開笑意, 倒真像青春活潑的學生,熠熠發光的,很輕易就帶給外麵活力。
聞恬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抿了抿唇。
周澤野確實沒見過像聞恬這樣的,好像沒有脾氣一樣, 任由彆人搓扁捏圓。
如果不高興, 他有一百種可以表露生氣的方式, 比如摔門而出告訴他再也不會來了,再比如打他一下,即使傷害對他接近於無。
總之怎麼也不應該像現在這樣,黏黏糊糊的,還有心思教育他。
聞恬不知道周澤野在想什麼。
但他不想和周澤野挨那麼近,可憐巴巴往前蹭著爬遠了點。
可惜沒爬幾步,就被周澤野起他寬大許多的手抓住,牢牢握在手心裡。
聞恬側過頭,又驚惶又困惑:“周澤野?”
周澤野拽著他的手腕,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語氣自然道:“老師手上都是灰,自己沒有注意到嗎。”
他說這話時,表情很自然,真像是熱心幫助的同學。
聞恬愣愣低下頭,看到他手上臟兮兮幾道灰,不知道什麼時候蹭上的。
愣了下,他想抽回手:“不用了,我自己來……”
周澤野當然不會聽他的。
聞恬兩隻手被可憐地抓著,整個手背加手腕一點都被他的大手覆蓋住,從裡到外擦到通紅。
“好了吧,已經很乾淨了。”
見人沒反應,聞恬皺著眉又說了一遍:“喂,周澤野……”
周澤野像是沒聽到。
聞恬局促地並緊雙腿,感覺被自己小這麼多的男生抓著一動也不能動,多少有些羞恥難堪,穿著白棉襪的腳趾蜷了蜷,嘴唇紅得像被搗爛的果汁。
周澤野目光晦暗,握住聞恬的力道放輕了一點,他咬了咬舌尖,暗自警告自己,他不能嚇到聞恬。
不然以後聞恬不肯來了。
周澤野沒想過自己會怕看不到誰,聞恬是第一個讓他有這種想法的。
高中生確實精力旺盛,怎麼也用不完,但沒見過聞恬之前,周澤野也就一兩周解決一次,在見過聞恬之後,他就想得抓心撓肝。
想他又細又直的腿,想他說話時慢吞吞的軟軟語調,連做夢都是聞恬那張漂亮精致的小臉。
……他以前沒有這樣過。
周澤野人高腿長,體型比例好,天生一個行走的衣架子,在體校都是出類拔萃頂尖的。往常都是彆人往上倒貼,不過他看不上那些人,更看不上那些骨瘦如柴、小到不行的。
照他的話來形容,就是:“瘦成這樣,碰起來都硌得慌。”
“而且看起來都有礙審美。”
聞恬一眼看上去就是他不感冒的那種類型,體校人均180以上,哪怕是omega,都是腿長苗條、能到他肩膀那種。
周澤野也覺得,他喜歡的就該是這樣的。
不像聞恬,和個奶兔似的,沒多少肉,抓他像抓個小動物那麼容易。
周澤野都能想到,如果聞恬落到他們學校那群魁梧高大的體育生手裡,不出兩天整個人都會被弄散架。
所以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被聞恬迷成這副蠢笨樣子的。
周澤野正愣著神,懷裡的人忽然側過頭,用軟和的手指揪了揪他的衣袖,“周澤野,我手、手疼,可以不擦了嗎?”
周澤野沒聽清聞恬說了什麼,因為在他偏頭的那一刻,聞恬柔軟的頭發尖蹭過他的下巴,皙白脖子裡冒出陣陣香味,霧氣一樣打在鼻尖上,周澤野太陽穴都鼓動了幾下。
周澤野從小養尊處優,要什麼彆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要給他拿來,什麼時候像這樣,想的快發瘋還偏就得不到。
甚至還會害怕,聞恬會因為自己過火的舉動,生氣不來。
周澤野鬱悶地眯了眯眼。
這種鬱悶急需發泄,於是他左右環顧,最後目光停在了之前彆人送他的粉色兔尾巴上。
頓了片刻,他勾唇拿起兔尾巴,在聞恬困惑的眼神中,用曲彆針彆到了他後麵的褲腰上。
周澤野在低頭看合不合適的幾秒鐘裡,認真思考了下,自己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或者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不然怎麼會,隻是看個往常看一眼都覺得無聊的廉價裝飾品掛到聞恬身上,就看得臉紅心跳。
周澤野心跳急促,表情險些控製不住,修長食指點了點聞恬,“這種很容易掉,換插-入式的可能更堅固點。不過老師真可愛,你是我見過,帶這個最合適的。”
“在誇你,不高興嗎?”
聞恬:“……”
聞恬連課都不太想上了,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巴,讓他下半輩子都不能說話才好。
悶著一張被氣紅的臉,聞恬總算想起了來這裡的目的,掙紮起來給周澤野講課。
但周澤野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使絆,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以“老師聲音太小了,沒聽清,可不可以再講一遍”為由,讓聞恬不得不重新講一次。
過一會兒,又厚顏無恥地以:“不好意思,我剛剛走神了,再講一遍吧”,理直氣壯、光明正大地讓聞恬再講一次。
剝削農民的地主,都沒有這麼過分。
原本兩個小時的約定時間,被周澤野生生拖長了一個半小時。
最後聞恬都有點脾氣了,自以為隱晦地瞪了周澤野一眼,才抱著書本走。
周澤野托著下顎,沒了可裝的對象,那副涉世未深的表情陡然轉變為淡漠,澄亮的眼裡映出樓下聞恬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什麼,愉悅地哼笑了兩聲-
聞恬下車還要走一小截路才能到公寓樓。
出了小巷是一條不長的食品街,賣小吃的攤位霸占在街頭兩側。
有一家麵食館明顯比其他店喧鬨,不大的店麵擠攘得滿滿當當,生意非常爆火,聞恬也去吃過幾次,味道確實很可以。
店外麵擺的圓桌圍了一幫子魁梧壯闊的人,年輕且體格大,氣質冷肅,不是和軍校就是和體校掛鉤。
也確實如此,有幾個聞恬上次在訓練基地的更衣間見過。
孟朝也在其中。
他坐在小板凳上,兩條長腿分開,手肘抵著膝蓋低頭吃麵。
透薄的運動外套被脫下來,係在肌肉流暢的腰間,聞恬注意到他握筷子的手有點不自然,勁瘦的指節有幾道結痂的破口,青黑猙獰。
聞恬本來想繞道走的,但不知道被哪個眼尖的看到了,叫了他一聲。
這下一夥人全都朝他看過來,聞恬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在這種境地下一走了之,隻能悶著臉走到他們麵前,小聲問:“有什麼事嗎?”
孟朝停下吃麵的動作,握著筷子,目光若有若無在聞恬身上停頓了幾秒,然後就再也移不開。
聞恬眼睛覆著漂亮的潤光,可能是太熱了,眼尾浮出點粉。
他穿衣服一向單調無趣,今天也隻穿了件純白的麻質短褲,踝骨太細,棉襪鬆鬆裹住好像隨時能掉。
腰背凹的弧度恰到好處,下陷又翹起的連接處,一個渾圓毛絨的兔尾巴彆在那裡,從兩條細腿的間隙可以看見一點點粉色邊緣,隨著白腿一起晃蕩。
毫無違和,配上那副好像做錯事的可憐表情,倒真像個兔子似的。
孟朝嘴唇緊抿,整個後背,忽然開始無法控製地發麻。
好像不會說話了,一句“你怎麼帶條尾巴出門”硬生生哽在喉頭。
直到聽見有人恍惚地“操”了聲,孟朝才倉促覆下眼皮,往旁邊掃了眼,一群體育生早就被麵前的漂亮小鬼迷得一塌糊塗。
聞恬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樣看他,兔尾巴的毛絨感削弱了它的存在感,聞恬早忘了後麵彆著個尾巴。
自然也不知道,麵前這群人,是因為這個才直勾勾看他的。
體育生向來缺根含蓄的筋,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掩飾和撒謊是他們不屑於,也懶得去做的。
從他們看聞恬眼神中的火熱可以看出,他們對聞恬的裝扮、以及本人都足夠感興趣。
孟朝不確定自己是在為什麼不爽,罵人的欲望在胸口鼓噪,皺了皺眉想說什麼,就見有人忍不住拉了下聞恬的手腕,“等會兒要不要來我家啊,就離這不遠。”
聞恬小臉有點懵,迷糊舔了下唇,聲音稍小地問:“去你家做什麼?”
“什麼都可以做,反正放假了沒事乾,你就是住在那裡我也歡迎——”
筷子被重重擱在桌麵,孟朝鋒利感的臉緊繃,嘴角下撇,目光也有點涼:“彆發騷,學校裡的人不夠你騷的?”
“開個玩笑而已,彆那麼認真嘛哈哈。”
孟朝心裡冒出點憤怒,在他眼裡,沒見過幾次麵就邀人去家裡,既掉價又不恥。
但其實他現在,是陷入了自己可以、彆人不可以的雙標狀態。
急著製止小男生和彆人接觸的“正義”行為,其實本質是類似的,都是被聞恬迷住的昏頭仔,不想讓其他人捷足先登罷了。
孟朝正火氣旺盛,麵前忽然遞過來一隻軟乎的小手,指尖攥著張乾淨的衛生紙。
孟朝撇過頭,對著體育生的冷臉、略高的語調還沒來得及轉換:“乾嘛?”
聞恬薄且白的臉皮暈出點血色,一臉被嚇到的表情,顫了顫眼睫,小聲說:“你流鼻血了,擦一擦……”
*
作者有話要說:
還擱那想兔尾巴呢-
給家人們磕頭,沒想到課那麼多,我會儘量一有空就碼的嗚嗚。然後寫了點小炮灰第一個世界的片段,感興趣的寶子可以去看看~
第45章、甜O桌底 躲到桌底
孟朝差點沒握住筷子, 他拿過紙擦了擦鼻子,把臟掉的紙團拋進垃圾桶, 而後看向聞恬,“你跟我過來一下。”
聞恬愣愣“啊?”了聲。
孟朝也不說去乾嘛,把星幣扔到桌麵,撈起聞恬細瘦的手腕。
聞恬稀裡糊塗的,被一個比他高一頭、有強烈膚色差的男人,抓著手腕往公寓樓相反的方向走。
聞恬有點擔心晚回去, 低聲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裡?”
孟朝沒回話,把他帶到了一棟居民樓的樓道裡,樓道昏暗狹窄,到處覆積著叢叢灰。
聞恬扭頭想問孟朝, 帶他來這裡做什麼。
頭剛偏過一點, 就被孟朝擠著抵到了牆壁, 聞恬手撐在牆麵, 滑白的後腰塌陷下去,後方對著孟朝鼓脹壘實的腹部肌肉。
聞恬被這突兀又莫名其妙的行為弄得發懵,睜圓眼問道:“這、這是什麼意思?”
孟朝麵色發沉, 一語不發地捏住聞恬後麵的尾巴, 扯開的時候, 褲腰被曲彆針帶著掀起一點,露出裡麵和短褲相同顏色的布料,還沒看清就彈了回去。
孟朝喉嚨發緊,佯裝鎮定道:“哪來的啊,沒事兒帶這個做什麼?”
聞恬看了他手裡的尾巴一眼, 像是恍然想起, “是朋、朋友給我帶的, 我忘了。”
“朋友?”孟朝酸氣衝天地重複了遍,差點冷笑出來。
聞恬身邊能有什麼正經朋友,喜歡給他帶這種東西。
離開聞恬這東西就看得沒那麼順眼了,孟朝把尾巴扔進垃圾桶,目光又落回到聞恬身上,“你有好好吃飯嗎,你在學他們那些omega減肥?”
聞恬怔了怔搖頭,乖乖道:“沒有減肥,我有好好吃飯。”
孟朝挑起眉道:“一日三餐都沒落?那怎麼看起來,你比上次見麵還小隻。”
他還為了佐證,用寬大的掌心在聞恬後腰上筆劃了一下,一掌餘就能把聞恬的腰全部覆蓋住。
聞恬:“……”
孟朝嘴角翹起,捏住聞恬臉頰,耍混道:“你說你這麼小一點,還帶個小尾巴在街上晃,那些男人的眼神都快扒了你衣服了。吃胖點,不至於他們想親你的時候,你沒力氣推。”
聞恬腦袋冒煙,因為被掐著軟臉蛋,說話也有些含糊:“又不是我想這麼瘦的。”
可能是體質緣故,不管他吃再多,或者有意識地去增肥,最後的結果還是和以前一樣輕。
孟朝被他軟軟的聲音叫得心癢,抓起他手指尖像狗狗一樣又嘬又磨,逼得聞恬咬唇嗚咽了聲才善罷甘休,“你就是小,不瘦,肉長的地方我都很喜歡。”
趁聞恬還沒反應過來,孟朝促狹挑起眉梢,故意笑道:“而且摸起來也特彆舒服,江璟有沒有和你說過?”
聞恬愣了愣,臉頰暈出紅,瞪了孟朝幾眼,磕巴道:“你、你有病。”
孟朝真是愛死了他這副模樣。
聽不得汙言穢語,一聽就急得紅眼,有時候還會罵你一下的樣子格外可愛,孟朝很吃聞恬這一套。
“我都受傷了,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孟朝晃了晃手背,蚯蚓般的粗長痂口,在聞恬眼前劃過。
這傷是打沈之緒弄下的,但他沒想過邀功,也沒想過讓聞恬知道,隻是在聞恬看著的時候,心裡生出了想讓他哄一哄的渴求。
聞恬單純又心軟,孟朝吃定了他這一點,果不其然,聞恬聽完微微皺眉,小聲問道:“你這個怎麼弄的,嚴重嗎?”
孟朝嘴角笑容倏地加深,“沒事,被狗咬的,打過狂犬疫苗了。”
聞恬嘴唇抿了又抿,無語片刻,說:“孟朝,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不蠢。”
孟朝衝他笑,眉骨硬挺的一張臉滿是笑意,半真半假道:“真沒事,但有點疼,要是你能親一口就能好很多。”
聞恬聽得想咬他,“我、我要回去了。”
孟朝跟在身後,“我送你。”
聞恬搖了搖頭道:“不用了,就離這不遠,你回去吃麵吧。”
孟朝見他真沒有要被送的意思,也不勉強,晃了晃通訊器:“那你回去後給我發條信息,彆忘了啊。”-
剛回公寓樓不久,江璟打了個通話讓聞恬來公司。
聞恬又失去了睡覺的機會,苦大仇深地躺了會兒,才來到辦公室,裡麵沒人,江璟還沒到。
聞恬在辦公室待了半天,才聽到有腳步的聲音。
他走到門口,探出個腦袋。
有兩人朝這邊走過來。
其中一人高大許多,麵如冠玉,簡單裝束掩不住滿身貴氣。
而另一人明顯是個omega,烏木般潤澤柔和的發尾貼在耳側,唇如桃瓣引人采擷,目含春水,看人一眼都酥進骨頭。
連說話也是柔聲細語、我見猶憐,他親昵地挽住江璟的肩膀,嗔道:“上將,您走慢點,我快跟不上了。
聞恬表情有些僵。
……那是誰?
江璟表情沒有鬆動,甚至在他開口一刻,走得更快了些,不用深究都知道是避嫌的態度。
omega憤恨地咬唇,拿他沒轍,隻能亦步亦趨跟著。
近來的安逸和風平浪靜,粉飾了那條人人皆懼的傳言,讓聞恬都放鬆警惕,直到看到這幅場景,他腦袋裡沉寂已久的警鈴才姍姍作響。
看omega對江璟的態度,是討好且小心翼翼的,但江璟卻表現得很厭煩,是不是因為膩了,馬上要和傳言中說的一樣毀掉?
江璟在電話裡沒說讓他來乾什麼,但聞恬現在忍不住猜測。
或許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告訴他,他最後的下場也會是這樣。
聞恬腦袋亂如麻團,眼見兩人要靠近辦公室,他抿了抿唇,慌張躲進了長約一米的辦公桌底下。
門被打開又回彈。
江璟冷冷注視著身側的omega,目光像削鐵如泥的刀片:“你怎麼還跟著我?”
omega瑟縮了下,聲如蚊蚋:“我喜歡您,想跟著您。您看在外交官的麵子上,就讓我待在您旁邊吧,我什麼都會乾,也不會惹您煩……”
——他是外交官送來的人。
外交官根基不穩,想要穩固自己的權勢,第一個想攀附的就是聲名遠揚的江璟。
先是送了大批價格不菲的禮品,再是挑中他送過來。
他是他們星球姿色上乘的,外交官承諾給他一大筆錢,等江璟厭倦他對他動手時,會第一時間把他送醫院,接受頂級醫生的治療,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他知道自己會受點皮肉之苦,但那又怎麼樣,有錢比得過任何磨難。
omega正想著,突然聽到江璟冷冰冰的聲音,不含一絲情感:“是我說得不夠清楚,還是你沒長耳朵。”
江璟連眼神都沒分給他,兀自坐到桌前處理文件,“不管你是誰送過來的,我沒有義務、也沒有必要看他麵子。況且這種硬塞的行為,說難聽點——叫騷擾。”
“你是想自己出去,還是我報警。”
omega麵色驀地一變:“騷,騷擾,你說我在騷擾你?”
臉麵仿佛被剝下來肆意碾磨般,omega臉皮火辣辣疼,連太陽穴都在抽動。
他感覺到不可置信。
他以為江璟隻是有臭毛病,裝模作樣拒絕幾次就把他留下來了,畢竟他完全符合江璟喜歡的類型。但沒想到江璟態度堅決,甚至用騷擾來形容他。
好歹是一個上將,起碼要做到識時務、知好歹。
他是外交官送來的人,江璟怎麼膽敢用這種目中無人的輕慢態度對他。
omega優柔的笑容褪去:“話彆說那麼難聽,也彆一副受害者的派頭,你喜歡我這種類型的omega、喜歡虐待他們的事,早就傳遍全星際了,人人都怕你,難不成你是個瞎子看不到嗎!”
江璟掀起眼皮看他,神情如常道:“你是個成年人,我以為你會明辨是非和真假,在事情沒有蓋章定論前保持理性。”
“但顯然你不會,鑒於這一點,我還是直接告訴你。”
“我從來沒碰過任何一個omega,謠言是彆人編造,虐待的事是子虛烏有,喜歡你這種類型是天方夜譚——還有哪點不清楚?”
這下不僅是omega,連聞恬都愣住了,下意識抬起了頭。
腦袋磕到堅硬木麵,痛得聞恬“嗚”了聲,低弱的叫聲像湖麵漾開的波紋,馬上引起了兩個人的注意。
江璟循聲低頭看去,接著瞳孔猛地一縮。
桌底下不知道什麼時候躲進了個小男生。
烏發雪膚,眼睛水光漉漉,軟小的身體就是在逼仄桌底也顯得小極了,雙手抱著膝蓋,可憐、發懵地仰頭和他對視。
江璟垂眼看著這個慣會裝可憐的家夥。
本來腿就細,以這樣的姿勢蹲著,他甚至能看到往裡麵,那鼓起的腿根,和繃著根部的棉白布料。
過了好半晌,江璟緩慢躬下腰,伸手覆住了聞恬溫軟的下唇。
聞恬表情又呆又茫然,軟著聲道:“上、上將?”
江璟眸光被他喊得一暗。
聞恬眼睫慌張地顫著,正想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一隻大手驀地覆過來,聞恬下巴被擒住。
江璟喉嚨微滾,低頭嘬住他下麵的唇肉,重重抵著來回舔磨。
聞恬濕軟嘴巴被□□,弱弱推拒的手臂也被捉住,殷紅唇瓣很快腫脹起來,江璟呼吸漸沉,在他眼下、臉頰斷斷續續落下吻,又含住柔軟的唇。
聞恬被吻得整個人都在發顫,泛粉的膝蓋濕噠噠全是水,怕被另一個人聽到,他還要很努力地克製住甜膩的喘息。
江璟不知饜足地親了幾分鐘才鬆開,唇色被聞恬咬紅了,從喉嚨滾出的聲音也啞得可怕,聞恬聽到他說:“躲在這裡做什麼,偷偷乾壞事了?”
*
作者有話要說:
行為很狗-
最近天氣變冷了,寶子們注意添衣
第46章、甜O訓練 彆氣我了(一更)
“我沒有……”
聞恬暈乎乎地皺著眉, 攥著衣角的指尖都是紅的,他被江璟調笑的眼神看得有些羞惱:“我就是喜歡在這裡待著, 不行嗎。”
他以為在有外人的情況下,江璟會當作沒看到他,但江璟不僅沒有,還問他這種問題。
聞恬小臉表情鬱鬱。
江璟沒對他的說辭作出什麼反應,伸出骨節修長的手,想把聞恬拉出來。
聞恬把自己縮成鵪鶉, 邊偏頭躲,邊哼哼唧唧地問:“你要乾什麼?”
“你先出來,蹲那裡對脊椎不好。”
“我、我不要。”聞恬眼睛亂瞟,避開江璟伸過來的長手, 語氣一慣很軟, 但很堅定。
江璟眸光微閃, 沉默蜷回手指。
聞恬抬起圓眼偷偷觀察他了一下, 對上江璟晦暗的目光,馬上小聲補充道:“我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出去?”
江璟挑起眉看他。
聞恬現在是坐在地上的姿勢, 豐腴的肉被地麵壓出粉白, 大腿那點雪白的肉都從褲邊擠了出來, 人軟的跟塊豆腐似的,嘴巴被親傻般微微張著。
怎麼看,都確實是不適合見人的樣子。
江璟掃了眼前麵表情難看的omega,唇角幾不可見地,微微翹起, “聽都聽到了, 他也知道我乾了什麼, 再躲有什麼用。”
江璟說的沒錯,但聞恬是個臉皮薄還怕出醜的,第一時間就想要反駁,但拚命地在腦袋裡搜刮詞彙,也沒想到怎麼說,急得眼尾都紅了。
怕真把人急哭,江璟目光微移,閒散的語氣冷硬起來:“還不走?”
omega不用他下逐客令也待不下去了,表情凶狠難堪,連去看是誰的心思都沒有。
原來是已經有人了,所以才瞧不上他,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身居高位的人都有一副假正經的臭毛病。
還當著他麵親,怎麼不死!
omega氣急敗壞,摔門而出,把房子都震得響了三響。
江璟眼皮都沒動一下,重新看向桌底下的小男生,“現在能不能出來了?”
聞恬覷了他一眼,白皙手掌撐在地麵,小心翼翼地從桌底挪了出來。
他被親暈乎了,起來時踉蹌了幾下,被江璟扶著才站穩。
那截線條柔軟的腰身有些熱,嫣紅嘴唇被嘬出鮮潤的水光,衣領散亂,配上雪白的臉蛋,活像被霸淩過的小可伶,全身上下連根頭發絲都似乎在對江璟說——“你能不能做個人”。
江璟難得沒說什麼。
聞恬拽了拽衣角,把掉了點的白襪提上來。
他對江璟剛剛否認傳聞的事有些好奇,想問得更清楚些,但又沒有立場。
不管怎麼說,都是彆人的私事。
聞恬把好奇的心思壓下去,猶豫著道:“您把我叫過來,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說?”
“是。”江璟下顎點了點,沒否認,“過幾天有一場為期半個月的封閉訓練,地點在邊區,要求實戰科全員參與。我提前收到了通知,先告訴你一聲。”
聞恬微怔,下意識就道:“我可不可以不去?”
江璟挑了下眉,神色有幾分耐人尋味,他知道聞恬為什麼不想去,但他就是故意不問。
過了幾秒,聞恬憋不住了,臉蛋漲紅,急得磕巴起來:“您知道我的成績,很、很爛,去那種地方我待不了多久的,所以能不能彆要我去……”
江璟垂下眼,“你不想去?”
聞恬眼巴巴望著他,秀氣眉毛蹙在一起,很可憐地軟聲道:“嗯,不想。”
那語氣慫兮兮的,他自己聽了都覺得很丟臉。
“可以不去。”
江璟盯著他的臉,吐出聞恬想聽的那句話,但沒等聞恬鬆完那口氣,又悠悠開口:“但是會扣學分。”
聞恬:“……”
“學分方麵不歸我管。”江璟實話實話,“有專門監管的部門,如果你不去,他們會以缺勤的名義扣掉你的學分。”
聞恬聽出來江璟做不了主,小臉都快皺起來,悶悶不樂的。
軍校為了讓學生嚴於律己,塑造優良作風,對學分方麵掌控非常嚴格,扣容易、加很難,一分能拉數百人。
每年都會有因為學分不夠畢不了業的學生,數量驚人。
聞恬鬱悶了兒,抬起臉:“那您叫我來,就是為了通知我這件事嗎?”
如果是的話,那也太小題大做了。
不管是發條信息,或者讓裴恩送他的時候順帶告一聲,都要省事的多。
江璟掀起眼皮,語調懶沉:“通知你隻是順帶的。等會我開完會,帶你去吃飯。”
聞恬小幅度側了下頭,困惑道:“我自己吃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帶我去?”
江璟翻了幾下文件,麵不改色道:“你自己吃的沒有營養。馬上要去訓練,帶你吃胖點,從明天開始,你下課直接來公司,我沒空就讓裴恩帶你去。”
聞恬愣了愣,乖乖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