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風裡鷹竟然感覺自己身上的鎖鏈有所鬆動了,當即大喜:“好家夥!”
他又自行努力了一會兒,在鎖鏈中拱來拱去,總算得以脫身。
第一件事就是將雪貂也給放了出來,放回雪地上,並吩咐道:“快走!彆讓我娘再看見了,小東西,有緣再見——”
話音未落,他隻見到這貂兒還不走,反而人立而起,兩爪並攏,朝著自己不住地作揖。
紅色的眼睛裡,淚水未收,似乎充滿了哀求。
風裡鷹猶豫了一會兒,說:“你有事求我?”
貂兒使勁點點頭,然後突然一甩尾巴,向著一個方向急速竄了出去。
風裡鷹施展輕功跟上去,隨著這隻雪貂一路鑽進了風雪中。
大雪中,幾乎不辯南北,常人像這樣走在天山上幾乎必死無疑。
隻是雪貂的嗅覺無比靈敏,認準了一個方向不住地狂奔。
風裡鷹仰仗著輕功跟在其後,直到看見雪地裡隆起的一尊雕塑……
看到他們的那一瞬間,風裡鷹如遭雷殛:
“洲洲?!!!!”
……
另一邊。
風煙儘拾了些柴火,回到原地時卻發現兒子和雪貂都沒了。
正在氣得牙癢癢呢,突然又見風裡鷹回來了——
還帶回來兩個人。
風裡鷹急得要命,大叫道:“娘!你快看看洲洲!他怎麼了?”
他將昏迷的傅寒洲小心地放在木板上,摸了摸脈搏和鼻息。
因為恐懼,風裡鷹雙手不住顫抖、流汗,摸了好幾次都沒得出結果,怕得腦中嗡嗡一片。
風煙儘一聽這是“洲洲”,便有些生氣地說:“怎麼了?死了!屍體都凍……”
她沒有說完,因為看見了風裡鷹的眼神。
她的傻兒子大概這輩子從沒有這麼怕過,眼神裡充滿了祈求和驚懼,說話顫抖的不像樣子:“娘,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風煙儘一把推開風裡鷹,上前摸了一下傅寒洲的脈搏,然後眉頭微微蹙起,道:“怪的很……這個好像是中毒……這都能活下來?”
她沉吟了一陣子,又摸了一下一旁北宸的脈搏,眉頭舒展開,道:“這個是高手,死不了。”
然後她回過頭,看見風裡鷹仍愣愣看著傅寒洲,頓時罵道:“瓜娃子!愣著乾什麼,去生火,燒點雪水!”
“……啊。”
風裡鷹如夢初醒,連忙轉過身去撿地上的柴火,然而剛動了一下腿,就膝蓋一軟、跪倒在雪地上,好一會兒才重新爬起來。
一會兒,篝火升起,暖意漸漸鋪展開來。
一隻雪貂徘徊在周圍,不住地伸長了脖子過來打量。
昏迷的兩人身上凍結著的冰雪漸漸融化,風煙儘吩咐兒子用熱水擦拭了一下被凍傷的部分。
風裡鷹將傅寒洲的麵容擦拭乾淨,低頭摸到他微弱的鼻息,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而風煙儘摸到了北宸腕上的傷口——血液在大雪中凍結,反倒起了止血的作用,再加之宗師級的內力和血液中的藥力,讓他撿回一條命來。
風煙儘倒吸一口冷氣道:“嘶,真能下得了手……這是自殺殉情還是怎麼了?”
隨即她仿佛意識到了什麼,扒開北宸衣領,在他心口看到了一枚輪回印。
“娘-的!”風煙儘罵了一句,“天心閣的殺手?長這麼俊乾什麼……”
風裡鷹道:“娘,這是天心閣的令主。”
“喲?!”
作為聞名遐邇的江洋大盜,風煙儘的第一反應便是:“那他好值錢啊!養起來養起來,等著問天心閣要贖金!”
風裡鷹沒有在意北宸的情況,隻是焦慮不安地看著傅寒洲,問:“娘,洲洲怎麼了?為什麼不醒?”
風煙儘沒好氣道:“中毒了!被人硬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具體我也不知道,得帶去找會解毒的大夫!”
風裡鷹靜了一會兒,覺得傅寒洲手腳冰冷,便將他抱起,坐在篝火旁邊發呆。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風煙儘歎了口氣,走過去也烤了烤火,並說道,“三條腿的□□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不滿地都是?區區一個‘洲洲’,就能讓你魂不守——”
話音未落,她轉過頭看到了傅寒洲映在火光中的容顏。
風煙儘:“……”
風裡鷹:“?”
風煙儘咽了口唾沫,道:“兒砸,這個洲洲大名叫什麼?”
風裡鷹道:“他叫傅寒洲。‘一劍霜寒十四洲’的那個‘寒洲’……”
“好名字啊,名字美,人更美……”風煙儘突然一躍而起道,“我可以了!兒砸,咱們一定要把他救活!你等著,娘立刻馬上去抓個大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