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2 / 2)

錯救太子之後 七杯酒 9938 字 8個月前

沈望舒是夜深的時候發作的,等發現的時候,她已經燒的有些人事不知了。

裴在野給他們的解釋是,沈望舒身子不適,所以提早回來了,兩人白天瞧著到還好,晚上突然發作,可把沈長流和沈飛廉嚇慘了,急忙叫大夫來診治。

許氏本也想披著衣服過來,沈長流擔心她要來添亂,以夜深勞累為由,忙把她勸了回去,又連忙要喚女大夫過來。

沈望舒身體一向挺好的,但這回又是受驚過度,又是在冷水凍了半天,燒到後來,神誌都有些迷糊,沉浸在紛亂的夢境裡,一會兒是太子在榻上強逼她,一會兒是紀玉津給她硬灌下那種藥,她昏昏沉沉的,隻感覺身後有虎狼在追趕。

她害怕得要命,一聲一聲喊著表哥。

沈長流和沈飛廉齊齊怔了下,沈長流忙吩咐長子:“快,去把你陸表兄叫來。”

沈飛廉往日因為沈望舒對‘陸表哥’太過親近,他還有些個小醋啥的,這時候也顧不得了,飛快地衝向小院外,結果剛走到沈望舒住的院門口,就和裴在野撞了個正著。

裴在野一邊大步往裡走,一邊沉聲問道:“怎麼了?”

沈飛廉被他氣勢所懾,愣了下才急答:“望舒突然發起了高燒,剛才一直在喚你呢,表哥你快去瞧瞧吧。”

正巧這時候女大夫也趕到了,沈長流忙帶著沈飛廉前去迎人,裴在野撩起簾子,就見沈望舒小臉燒的通紅,嘴巴還喃喃叫著‘表哥’。

裴在野瞧見她燒成這般樣子,心都擰巴起來,輕輕握住她的手:“我在。”

她的手心出奇的燙,燒的裴在野有些心慌。

他的母親,也是死於這樣的一場高熱。

儘管知道沈望舒不至於那般嚴重,但他仍是覺著手心冒汗,眼眶不禁發澀,輕輕湊到她耳邊,反複重複:“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啊。”

沈望舒似乎平靜了一點,但不知道又夢到了什麼,手腳都拚命地掙紮了起來,嘴裡不斷念著什麼。

裴在野怕她再次著涼,手忙腳亂製住她的手腳,等她稍微平複了一點,他才勉強能聽見她在說些什麼。

她的第一句:“太子,裴烺殿下,裴在野...”

第二句略帶上一點哭腔:“求求你,放過我吧...”

裴在野愣住。

她怎麼可能知道他的名字?

為什麼又在夢裡讓他放過她?

裴在野捏著她手腕的手不覺加了幾分力道,他似乎想問什麼,就在這時,沈飛廉帶著女大夫匆匆走了進來。

他強壓下浮動的心緒,退在一邊,讓大夫給她診治。

沈望舒底子到底不錯,大夫開了幾貼強力的湯藥喂給她,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她終於醒過來了。

期間裴在野一直在她屋裡,幫著喂湯喂藥,細心周到之處,連沈長流這個親爹都自歎不如。

裴在野這幾天反複被她那句話所擾,心頭總是隱隱不安,不過瞧她病成這樣,他也沒心思問這個,直到沈望舒痊愈的差不多了,他陪她去園子裡散步的時候,才緩緩起了個頭:“小月亮,你想過去京城嗎?”

沈望舒怔住。

他不等她發問,便道:“雖然紀世子這回沒查到你頭上,但梁州這地方對你來說已經不夠安全了,難保他有一日會發覺出什麼,而且姑父的任期將滿,你考慮過隨他一起去長安嗎?”

這也的確是他的打算,眼下巴陵和西蠻的事情快要落定,等徹底勸通了玄蠻海都布林三部,他會說服這三個部族聯合上告紀玉津,把他押往陪都為質子。

他手頭無數要事處理,自然不能一直滯留巴陵,要事得返回長安,當然也要帶著小月亮一起回去了。

他看著她,隱隱有些期待她的回答。

沈望舒愣神之後,頭很快搖的像撥浪鼓似的,一臉地抗拒:“不去!好端端地我去長安乾嘛!”

彆的不說,太子就在長安,她才不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裴在野不覺皺了下眉,想到她那日的夢話,嗓音帶了點誘哄:“長安有皇上,有太子,是無數人向往的富貴鄉...”

那日聽她說的夢話,他便想到自己受重傷的時候,做的一場先知夢,難道小月亮跟自己一樣,也做了先知夢?

所以,他才出言試探。

這世上簡直不會有比沈望舒更好試探的人了,尤其是事關太子,她臉色一下就變了,嗓音都變高了幾分:“有太子又怎麼樣?太子有什麼好的嘛!”

果然...

她那晚定是夢到什麼了。

裴在野眯了眯眼,事關男人的尊嚴,特彆還是在小月亮麵前,他昂首挺胸:“太子是國祚之本,權柄赫赫,傳聞他相貌極為出眾,才乾更是卓絕,更有無數戰功,哪裡又不好了?”

這話雖然是王婆賣瓜,但也的確是實話。

他目光落在她臉上,不覺透出幾分審視。

因為她的拒絕,他感到不快,甚至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難道你不想去長安,就是怕遇到太子?為何?你們曾經見過?他有做過對你不利的事?”

如果她真的夢見了前世的事,為何會討厭他呢?不是她和陸妃合謀算計了他?他還喜歡她喜歡的不能自拔。

要叫屈也該是他這個中了美人計的受害者吧?

難道她對他有什麼誤會?

太子把她囚禁在東宮,總是逼她做那種事...

最重要的是,因為太子毀了她的婚約,讓她沒法和母親相中的表兄在一起,過上安穩的日子。

沈望舒心頭砰砰亂跳,聽到太子兩個字就又驚又怕的,忍不住低叫道:“四哥,彆說了!”

她甚至不由倒退幾步,差點崴了腳,她伸手堵住耳朵,嗓音也抬高了:“四哥,我不喜歡說這個!”

她這般抗拒的反應,讓裴在野也驚了下,他沉默片刻,緩了緩神色:“好了,我不說就是。”

他現在感覺既費解,又有些心驚肉跳。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小月亮似乎對‘太子’這個名號非常抗拒。

如果,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就是太子,會如何反應?

他感到口乾舌焦,心裡甚至生出一縷從來未有過的不安。

他頓了頓,還想旁敲側擊地打探一下,看看她為何會這般抗拒太子,忽然聽見丫鬟報道:“大姑娘,衛三姑娘來找您了。”

沈望舒還有些驚慌和恍惚,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哦,讓她,讓她進來吧。”

衛三姑娘是誰都不怕的,大大咧咧走進來便是好一通抱怨,叉腰道:“好啊你個賴皮的,今兒是我生日,咱們都說好去我府上好生聚一聚的,你不來也不說一聲,還得我這個壽星親自上門請你!”

沈望舒這幾天除了發燒之外,滿腦子都是那天紀玉津殺人的場景,最近不管誰來叫她都沒敢出門。

衛三姑娘輕扯了她一下:“行了,彆磨蹭了,樂康她們都等著你呢。”她小聲抱怨道:“你這陣子一直不出來玩,樂康找我抱怨好幾回,就連王妃都問你為啥最近不去找樂康玩了。

沈望舒心裡一慌,如果王妃知道了她總是閉門不出,那紀玉津會不會也知道了?他會不會因此覺察到什麼?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裴在野,見他頷首,她才答應了:“成,你陪我去換衣服吧,其實我給你的壽禮都備好了,就是這幾天生病,忘記拿給你了。”

衛三姑娘見沈望舒和她親親表哥眉來眼去的,本來還想說幾句怪話,結果被沈望舒這麼一打岔就忘了,嘿嘿笑道:“那我可要提前瞧瞧,你給我準備什麼寶貝。”

她一邊把沈望舒扯走,一邊跟她閒話:“對了,之前來找我的那位‘田先生’你還記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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