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 127 章(2 / 2)

錯救太子之後 七杯酒 10742 字 8個月前

小月亮是不是想要他了?

裴在野稍稍側頭,看了眼她粉潤的側臉,摸著下巴琢磨片刻,終於確定了——小月亮肯定是不好意思和他直說,所以才故意和他東拉西扯的。

他身為男子,自然該主動一點。

沈望舒正認真看書呢,忽然感覺人被打橫抱了起來,她疑惑道:“四哥?”

裴在野沉吟道:“雖然我眼下沒什麼興致,不過既然誰讓你要求了呢。”

沈望舒:“?”

.......

裴在野顧念她身子,沒有太久,沈望舒卻把臉埋在枕頭裡,怎麼也不肯抬起來。

她悶悶地聲音從枕頭裡傳了出來:“你不是人。”四哥學壞了!

裴在野令下人備水,他用清水漱了漱口,好笑道:“你講不講理?我伺候的你,你倒是不高興了。”

沈望舒勉強抬起臉,目光觸及他的殷紅雙唇,一下子又覺著沒臉見人了,把臉死死地埋在枕頭裡。

裴在野倒是心情不差,把她挖出來吧唧親了幾口,這才摟著她心滿意足地睡下了。

這還是自孩子出生以來,裴在野頭回心情愉悅,因此去早朝的時候,他都是眉眼含笑的。

不過就是在朝上,又鬨出了一件讓他不大痛快的事。

果然如他所料,因為睿文帝皇陵塌陷一事,坊間竟有傳言,說這是睿文帝死因未明,在地下無法安寢,這才致使帝陵塌陷,必須得重審睿文帝暴斃一案,方才能令九泉之靈平息,不至於影響國運。

這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旁人不說,沈望舒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就坐不住了,背後冷汗涔涔的。

裴在野聽完回報,長久不語,臉上又露出了那種似笑非笑的神色。

大理寺卿額冒冷汗,跪下道:“臣以為...為了陛下的聖名,也為了國運昌隆,應當重啟先帝暴斃一案...”

他話沒說完,就被裴在野手裡的奏折砸到了臉上。

裴在野下手這是穩準狠,砸的大理寺卿痛叫了聲。

他令人取了當初睿文帝暴斃一案的卷宗,撂在大理寺卿麵前,先發落大理寺:“重審先帝暴斃一案?虧你想得出來,當初先帝因服用丹藥暴斃難道是什麼光彩的事兒?你難道還要挖了帝陵,把他的屍首刨出來再驗一遍,讓整個朝廷再好好地出一回醜?!”

他冷笑了聲:“當初審案的卷宗裡,你這個大理寺卿簽過字按過指印的,現在是反悔不認,你這正二品的高官便是靠著朝三暮四說話當放屁才升上來的嗎?要你何用!”

又說工部:“區區一個皇陵塌陷,你們修了小半個月沒修好,任由謠言越演越烈,我是半點不信鬼神之說,但若先帝在天之靈真的不安,也是因為你們工部無能!”

最後連內閣一並發落了:“我不想聽什麼重審不重審之類的廢話,我隻知道君憂臣辱,君辱臣死,內閣設立本就是為了輔佐護衛君王,你們好大的能耐啊,因為這麼點小事,致使先後兩任君王一起受辱,連君王都護不住,你們這些閣臣是如何做的!”

他這一番發落,竟是沒有一個字不點在要害處,當真是字字如刀,刀刀見血,一時間文武百官噤若寒蟬,連辯駁都辯駁不出。

裴在野道:“朱寺卿愚鈍無用,難堪大任,著今日起撤除大理寺卿一職,陳尚書難任中樞職位,重新回外地曆練吧,內閣...”他眸光冷淡:“三日之內,你們的陳罪書若是沒有出現在我的桌上,彆怪我不念及君臣之誼了。”

裴在野的手段,一向是這般穩準狠,不發作則已,一發作便是震驚朝野,幾個挑頭不服管的都給發落了。

若他隻是一味發泄倒還罷了,眾臣也不至於怕到這個份上,偏他發作的字字在理,讓人請罪都張不開嘴。

這樁因帝陵塌陷而驟起的君臣較量,終是以裴在野大獲全勝而告終。

不過裴在野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點了京兆尹出來:“若隻是帝陵塌陷倒也罷了,偏偏帝陵塌陷之後,妖風四起,著令京兆尹徹查此案,半月之內,我要見到眉目。”

有前頭幾個殺雞儆猴,京兆尹忙不迭跪地答應了。

裴在野這才緩緩起身,神色冷淡極了:“你們既然想不明白為臣的本分,那朕就好好地教你們個明白,想來諸位,也不想讓朕再管教第二回了吧?”

他也不等群臣反應,直接宣布下朝,自然而然地去了鳳儀宮。

一見到小月亮,他再沒了那張帝王冷臉,肩膀也垮下來,臭著臉,十分孩子氣地和她嘟嘟囔囔:“一群賤皮子,好好說話非不聽。”

沈望舒嚇得不輕,她已經打發走了殿裡所有下人,緊緊攥住他的衣袖,小聲道:“四哥,真要重審先帝暴斃一案嗎?”

她有點驚慌地咬著手指:“帝陵塌陷到底是誰乾的?要是真的重審,查出什麼來,會不會影響你...”

裴在野忙把她摟在懷裡,輕拍她脊背哄她:“沒事的,當初那樁案子已經審核的明明白白了,難道還能讓他們挖了帝陵再驗一回屍不成?”

他輕捏她後頸,等到她呼吸舒緩下來,他才回答了她第二個問題,淡淡道:“是小齊氏,哦,齊玥也在旁邊躥騰了幾句。”

齊皇後?

沈望舒駭然睜大了眼:“她想乾嘛?”

裴在野抱著她坐下:“這倒也不能全怪她,大理寺卿那幾個本就對我不滿,他們想生事,又不便出麵,就煽動了齊皇後,這才使帝陵那邊出了亂子。”

他嘲諷地揚了揚嘴角:“他們是想以先帝暴斃一事轄製我。”

其實睿文帝到底怎麼死的,當權的幾個心裡都有數,隻是不會拎出來說罷了。

何況睿文帝早已失民心,煉丹修道都是他自己選的,他人走茶涼,也沒人會拿這個去新帝那裡找不痛快。

隻是如今有人重提此事,無非是覺著裴在野強勢太過,想壓一壓君權罷了。

所以大理寺卿那幾個隻是暫時處理,等京兆尹公布了案情,他自然還有說法。

朝堂上的事兒沈望舒不大懂,也很自覺地不摻和,她猶豫道:“那齊皇後她們,你要處理嗎?”

裴在野唔了聲:“其實葉知秋前日已經查明真相了,我卻按下了沒有公布,而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讓京兆尹再查一遍,你知道這是為何?”

沈望舒也聽明白了:“你想光明正大料理了齊皇後?”

裴在野垂眸嗯了聲:“其實當初她毒害祖母,我就已經想殺她了,隻不過祖母不允,我才發落她到國寺。”

沈望舒敏感地發現他情緒有些低落,猶豫著猜測:“要殺齊皇後,你心下不忍?”

裴在野搖了搖頭:“外祖母憐我年少喪母,在我身上投注的心血和情誼,甚至遠超過她幾個親孫子,她如今年歲漸長,我擔心她知道後傷心,身子撐不住。”

沈望舒想了想:“要不把齊皇後關牢裡吧,大不了一輩子不讓她出來。”對於一個老人來說,要殺了她的親女兒和親孫女,實在太殘忍了。

裴在野眸底泄出一絲冷銳來:“不可能。”

他頓了下,又淡淡道:“背後挑事的朝臣或許是針對我,但小齊氏二人生事,分明是要對你不利。”

他又搖了搖頭:“就是因為我之前太縱著她們,她們才敢膽大到肆意妄為,就算是為著社稷安穩,我也不會再留著她們。”

沈望舒猶豫道:“那威國公...”

裴在野目光落到牆上掛著的佩劍上,頓了頓方才道:“世事難兩全,我這些年為齊家廢了不少心血,這回絕不能再姑息。”

他臉上雖然淡然,但還是禁不住雙眉微蹙,眉宇間帶了絲絕不會在旁人麵前露出的脆弱和失意:“我登基大典的時候,外祖母就稱病沒有來,想來已是心生隔閡。”

所以為什麼自古以來帝王都自稱為寡人呢,越往上走,便越是孤家寡人了。

但他能坐視齊皇後生事,坐視外戚坐大?那不就跟睿文帝一個德行了,攪的朝綱不穩戰亂四起的。

沈望舒心疼地抱了抱他:“也不一定,外祖母性情剛烈,明曉是非,她也不是那樣一味偏袒護短的,你還沒和她當麵談過呢,如何知道她對你有了隔閡?說不定是有什麼彆的緣故呢。”

裴在野下巴擱在她頸窩裡,悶悶地哼了聲,沒有說話。

自裴在野登基以來,威國公就沒來過長安,這回小鳳凰百日禮,她還特意給威國公去了帖子,也沒見回應。

她琢磨著,就算為了消除這對外祖孫的隔閡,也得想法在孩子百日禮上把威國公請來一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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