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橫濱開馬甲的第六天(2 / 2)

對方沒有任何動靜與反應。

心跳安靜,呼吸平緩,眼皮輕閉,仿佛隻是單純地陷入沉睡,墜進美夢。

蓬鬆黑發的少年神色深沉,修長的手指順著少女的側臉滑到下頷,最後停留在了脖頸上。

纖細,白皙,皮膚柔軟,溫熱的血管在一下下地跳動,青筋浮出淡淡的痕跡,脆弱到仿佛隻要他稍微用力就能掐斷。

溫柔,無害,毫無威脅。

隻要太宰治想,他就能殺死她。

可就算性命都被掌握在少年的掌心中,少女依舊一動不動,仿佛時間凝固在她昏迷的那一刻。

“鈴子這麼信任我真的好嗎?”

太宰治輕聲感歎,“很容易被殺掉的哦?”

但那隻手卻悄無聲息地收回。

像是從來沒有動過不該有的心思。

高瀨會實驗室要求嚴加看守的分據點外,黑手黨們正在打瞌睡。

他們不覺得有什麼人敢來挑釁高瀨會這種能和港口Mafia分庭抗禮的□□大型組織,也不認為長時間看守的地方會有什麼需要防範的危險。

領頭人模模糊糊地想,再過半小時他們就會把那批“貨”給實驗室送過去。

他當然知道這些實驗品裡有無辜市民的屍體,甚至不少是因為被高瀨會波及才失去性命。

但那與他有什麼關係?

上頭大人物的安排和吩咐不能不遵守,他隻是拿錢辦事罷了。

但很快,他就感覺到不對勁。

空氣仿佛一張薄薄的,滾燙的不可見的透明膜般緊緊貼合住他的皮膚。

熱,好熱,熱到他想把身上這層皮瘋狂地搓下來,脫離那股不正常的溫度。

不,用灼燒來形容也許更加準確。

可怕的溫度讓他們宛如身處巨大的蒸鍋,一點點地上升,攀至常人難以置信的頂點,仿佛要將空氣都蒸發殆儘,熱浪浮動,皮膚都難以忍受地乾燥,翻卷,燒焦般疼痛。

不知名的,瘋狂的野獸睜開那雙沒有情感的眼睛,端詳獵物般注視著他們。

那是天生的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壓製。

“日安,先生們。”

彬彬有禮的問候在滾燙扭曲的空氣中傳遞到每個人的耳邊,沙啞而富有磁性,不急不緩,咬字節奏溫和克製,帶著奇異的韻調。

這是一位銀色高馬尾,細長的翡翠綠眼睛,蜜色肌膚的男性。

他的嘴角是屬於教徒般特有的弧度,脖頸上雪白的骷髏頭項飾格外野性。

青年的身形高挑,戴著異域風情十足的金色耳環,白色長袍齊肩,腰部鏤空,長袍下擺開叉大膽而誇張,肌肉飽滿,身體線條流暢漂亮。

他右手握住長長的漆黑刀刃,左手卻提著漂亮的金色天秤。

“無意打擾。但是,能否請你們安然步入死亡呢?”

青年溫聲吐出讓人難以理解的話,赤著雙足,如同聖經中的苦行者般踏在滾燙的地上,一步步向他們靠近。

黑手黨們由此更加清楚地看到了青年的容貌。

青年長相英俊,蜜色的臉頰上有一朵極為妖豔奪目的罌粟花圖案,濃鬱張揚,猩紅花紋迤邐到耳後。

在他們因為驚恐而劇烈顫抖的瞳孔中,青年的麵孔上露出關切的笑容,神色悲憫地注視著愚昧可憐的無知羔羊。

“所有人的肮臟都將暴露於吾神的光輝下,無所遁形。”

“而我看到了你們汙穢的靈魂。”

金色的天秤,逐漸往另一端傾斜,發出嘎吱嘎吱,細小的哀鳴。

那象征著他們犯下的罪行有多麼深重,多麼難以原諒。

“罪惡之徒啊——”

狂信徒責問道,“你們是否感到懺悔呢?”

那朵罌粟隨著他麵部表情的變化搖曳,豔麗和神聖交融,形成了一種可怕的矛盾。

“…………”

但在這種令人極端驚恐的情形下,卻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

不是不想發出,是他們不能。

身軀從外到內都被這股恐懼的,非人的溫度炙烤,乾涸得仿佛要冒煙的喉嚨稍微動一動都是劇烈的撕扯感,發不出半點反駁,讓他們心驚膽戰。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英俊的青年發出歎息。

“——爾等有罪,罪無可赦。”

金色的天秤徹底歪斜之時,黑色的刀刃斬下。

作者有話要說:銀發黑皮大美人,呲溜呲溜!

狂信徒:不反駁?不懺悔?好的你們死了。

黑手黨:你也沒有給我反駁的機會啊!!!

—杏子的嘮嘮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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