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問題,貌似都不是我要考慮的東西?”
他的臉上掛著顯而易見的困惑,仿佛在無聲地問這有什麼意義。
太宰治毫不介意,十分熱情道:“沒事的,前輩~凡事都有第一次,而實踐是最重要的一步。”
他微笑著,非常具有探究精神地建議道,“所以,我們要不要組成一個自殺互助聯盟二人小組看看?”
龍賭徒:“……不必。”
“不斷嘗試自殺什麼的,我沒有這種奇怪的癖好。”
他對後輩天馬行空般的言語輕輕歎了口氣,又惆悵地含上了煙嘴,吐了口甜膩的煙,仿佛要借此讓太宰治醒一醒那顆發熱的大腦。
那條巨大的龍尾,安靜地蟄伏在他的背後,仿佛陷入沉睡。
“我如果想要奔向死亡的懷抱,隻需要最簡單的一步就夠了——「龍的沉睡要在巢穴中進行」。”
龍賭徒道,“但一切的前提是首領願意放我離開。”
他的態度非常寬和,完全不像他的同僚們所說的那種狂暴的性格。
太宰治明白,因為烏伽斯在麵對自己的後輩們,並沒有表露出身為賭徒那種格外張狂懶倦又彬彬有禮的模樣。
又是一位,相當聽鈴子命令的暗組織高層成員啊。
不知道怎樣的程度才能激怒他呢?
他邊在心裡暗暗想著,邊很合時宜地發出驚歎。
“啊!好狡猾!不公平!想死就能死也太棒了吧?還有鈴子想儘辦法都要留下你什麼的……這不就可以美滋滋地被鈴子拿捏玩弄在掌心裡嗎!”
太宰治神色自然,像是完全沒發現自己在說什麼無比羞恥的東西。
龍賭徒沉吟半晌:“我不懂你,後輩。”
他指出,“你明明口口聲聲說你向往死亡,又為什麼要羨慕我會被我的首領留在人間呢?”
“——這也太自相矛盾了。”
龍賭徒不能理解。
太宰治:“……誒。”
黑發鳶眼的少年麵上笑容一成不變,歪了歪頭道,“前輩在說什麼?我隻是因為我太喜歡我們親愛的首領罷了——”
他拖長聲音,像是把浸得黏黏的蜜糖拉得細細長長的,甜得膩人。
龍賭徒卻沒有相信他的說辭,搖了搖頭:“此乃謊言。”
他說,“不存在那麼多的理由。除非你一開始向往的……本就不是死亡本身。”
白發金眼的龍,麵色死寂而蒼白,被吞吐的煙霧籠罩,那雙眼睛卻像是看透了什麼般直視著他,出聲點出了他不願意麵對的問題核心。
“……”
太宰治沒有再說話。
他閉上了嘴,伸手摸著手腕上的繃帶,俊秀的眉眼間不自覺透出幾分沉鬱。
龍賭徒見到他的表情便明白他理解了自己的深層意思,無意多說,點到為止,“所以,更多的東西……還是你自己慢慢想吧。”
他對他頷了頷首,“這是我的想法,也是首領想對你說的建議。”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慢慢想麼。領教到了,前輩。”
教皇冷眼看著他們一問一答。
他對太宰治本沒有多少好感,敲了敲金色的權杖提醒道:“烏伽斯,該走了。首領需要我們。彆再討論這麼沒有營養的話題。”
龍賭徒怔了怔,對太宰治彎起嘴角禮貌地笑了笑:“抱歉,後輩,我得離開了,首領在呼喚我。如果你還有疑問,歡迎下次再探討。”
太宰治也微笑:“好啊。”
他目送著暗組織的兩位高層成員步調一致地離開,身後就有一隻手直直地抓了過來。
太宰治想要扭身躲開,還是被抓了個正著。
他興趣缺缺地回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是中原中也。
橘發的少年伸出另一隻手抬起帽簷,皺眉看著他。
“喂,太宰治。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他冷喝道。
“居然對烏伽斯前輩這麼沒禮貌,心懷戲耍,真的把暗組織當作你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了嗎!”
中原中也的眼神裡帶著顯而易見的警告。
太宰治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
他撇嘴,非常嫌棄地伸手掃開他的手掌:“嘁,問問題就好好問,彆隨便把臟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啊,你這臭蛞蝓。”
中原中也的臉因為他的話扭曲了一下:“喂!”
太宰治抱手道:“我能打什麼主意呢?一切不都是鈴子的命令嗎?這不是鈴子想要的嗎?我隻是在順著她所希望的劇本,演繹我該成為的角色罷了。”
想要像搓弄一團柔軟的橡皮泥般搓弄他。但是——
“能讓她開心也不錯啦~”
中原中也聽著,眉頭皺得更緊。
“哈?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隨隨便便把鍋扣到鈴子頭上,指認首領居心不良,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剛才和烏伽斯前輩說了那麼多沒禮貌的話的人就是你啊,混蛋!”
他想,他們的首領,相信的就是這種人嗎?
簡直是……一種錯付。
“啊啊,中也還真是尊敬前輩呢。”太宰治看著他陰陽怪氣,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算啦,我可不想對牛彈琴,中也。”
他輕快道,“也就隻有你,還這麼傻乎乎地全心全意相信鈴子沒有一點算計了,她到底有多麼可怕,又有多麼可憐,你恐怕——唔。”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驀地從口中呼出一聲痛哼。
同時響起的是骨頭碎掉的聲音。
中原中也抬手死死地捏住他的肩膀,一個用力,將他的肩骨生生捏碎,毫不猶豫地用疼痛打斷他還沒有說完的話。
“——閉嘴。”
橘發的少年乾部盯著他,一字一頓地吐出冰冷的言語。
中原中也,最討厭有人當麵損害首領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