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似蜜桃 許乘月 6735 字 7個月前

信封上“蕭明徹親啟”五個字,其筆勢恰如書法大家所言,“徘徊俯仰,容與風流,剛則鐵畫,媚若銀鉤”。

人們常說見字如麵,這字跡竟真讓蕭明徹生出點錯覺,好像那個奇怪的李鳳鳴就站在眼前一般。

廉貞說,李鳳鳴待他“情深義重”。

他也記得新婚那夜,李鳳鳴在他陷入兩難時站出來保護了他。

可那夜在喜房,金秤掀開蓋頭後初相見,李鳳鳴就已承諾過,與他隻做“表麵夫妻”,合作共生,但互不侵擾。

這種描述在蕭明徹聽來是非常舒適的,但他至今也不敢完全相信。

畢竟,李鳳鳴那種人前人後兩副麵孔的漂亮女子,言行舉止背後的善惡真假,最是難測。

或許,最安全的應對之法,還是冷漠以待,保持距離。

想到這裡,蕭明徹提筆蘸墨,平靜寫下“知道了,多謝”。

在等待墨跡乾涸的間隙,他隨手拿起那封並未拆開的信,夾進了案頭的兵書裡。

*****

三月中旬,李鳳鳴收到蕭明徹的回信。

伴隨著回信而來的,還有一盒南境海域特有的珍珠。

“這次回信倒來得快。而且,比起上次的‘嗯’,這回我竟多賺了他四個字。”看到那照舊不能稱之為信的信,李鳳鳴並不生氣,反而笑了。

“他這意思,應當是讓我不要插手吧?”

淳於黛有理有據地推測:“淮王殿下雖是因與您和親才晉了親王,但之前也是開府數年的郡王,想來多少有些根基。既已提前得到京中有異樣的示警消息,他大概是有了腹案對策。”

無論在哪國,各位皇嗣都會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就算蕭明徹實力薄弱又不受齊帝愛重,既在朝中能有一席之地,總不會是全憑運氣。

“我想也是這個道理。行吧,隻要他能自保,我就正好省點腦子。”李鳳鳴放下心來,伸手撈過那盒珍珠抱在懷裡,笑靨如花。

“欸,淳於,我突然發現,蕭明徹這人還挺有意思。雖寫信吝墨,卻每次都記得附上贈禮。你看這盒珍珠,可比皇後之前賞我的東西實在多了。”

早前皇後為嘉賞李鳳鳴在滴翠山侍疾之事,賞了些打上“少府禦製”印的珍玩,還有一些尋常人不能逾製佩戴的首飾。

當時李鳳鳴可覺得沒勁透了。全都是不能賣的,有什麼意思?

而蕭明徹這盒珍珠就大大不同。

珍珠在南境常見,但雍京是內陸王畿,並不產此物。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京中未出閣的貴女們曆來有“珍珠綴裙為飾”的風尚,惹得富庶平民階層的姑娘們也爭相效仿。

“這盒珍珠品相上佳,隨手就能賣出個高價。”李鳳鳴拈了一顆迎光端詳,笑得見牙不見眼。

“淳於你說,我若攛掇老太太弄個賞花宴,請城中各家未出閣的姑娘們都來,能不能替這盒珍珠尋到個闊綽買家?”

這些日子下來,淳於黛對她這副財迷樣已經麻木了:“今年天候不對勁,眼看著在轉倒春寒,賞花宴怕是辦不起來。”

“哎,看來隻能等到‘夏望選士’,”李鳳鳴遺憾歎息,小心翼翼將那顆珍珠放回錦盒裡,情真意切地期盼,“真希望到時蕭明徹能回來啊。”

若不知情者聽到這話,怕是要誤會李鳳鳴對蕭明徹相思深重。

可事實上,她盼著蕭明徹回京,無非是因為那家夥沒回來,她就不能離開滴翠山。

雖老太太待她不薄,可她若不能離開滴翠山,就無法順利推行斂財大計。

“做人真難。”李鳳鳴懶洋洋歪倒在坐榻上,沒形沒狀地唉聲歎氣,眼底卻滿是開懷笑意。

她也就是嘴上說說,其實心裡並不討厭如今這份“難”。

相比從前在大魏時的種種“難”,她如今活得跟玩兒似的,倒另有一番愜意趣味。

淳於黛看著她那坐沒坐相的孩子氣模樣,張了張嘴,最終卻並沒有出聲約束。

畢竟如今的李鳳鳴殿下已不同往日,沒旁人在時,偶爾散漫無狀,倒也沒什麼大礙,由著她吧。

作者有話要說:  注:徘徊俯仰,容與風流,剛則鐵畫,媚若銀鉤。——出自 歐陽詢《用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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