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嘉總會無意間撩人於無形。
失憶前她不是這樣, 也不知從哪兒學的。
她錄給他的那句話, 像毒.藥, 無色無味, 卻能瞬間要人命。
很快, 莫予深的心臟某處,歸於平靜。
奚嘉把手機給他。
“錄音好好存著,弄丟可就沒了, 不錄第二遍。”她‘善意’提醒。
莫予深接過手機, 背麵還有她掌心的餘熱。那份錄音,他做了備注。
奚嘉這會兒心情愉悅, 眼裡有星。
她讓服務員把盤子收了, 開始記筆記,今晚的事, 每一個細節,她都詳細記錄。
特彆是那兩段錄音, 一字不差。
“我去拿外套。”莫予深起身。
風衣還在包間裡。
奚嘉抬頭, 若有所思的望著他。她放下手裡的筆,“老公, 你過來。”
靠這麼近, 有什麼話不能說,非得讓他過去?
轉念一想, 之前有錯在先, 還差點讓她掉眼淚, 莫予深就縱容了她, 抬步走到她跟前,手撐在她背後的沙發,俯身。
奚嘉單手環住他的脖子,“這裡,這裡,這裡,”指指他的眼,唇,還有心臟,“都是你老婆的。”
兩人鼻尖幾乎相觸。
溫熱的氣息纏繞。
莫予深望著她眼底,就跟山上的那片湖水一樣,清澈透亮,沒有一絲雜質。
要不是在山裡酒店那一幕,知道她心裡有人,他差點就以為,她此時是愛他的。
奚嘉鬆開他,“去吧,兩分鐘時間,過時不候。”
莫予深去了包間。
薑沁已經喝了兩杯溫水,還沒平靜下來。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麼大委屈。
門開了。
程惟墨站起來,擔心道,“沒事吧?”
莫予深去衣櫃拿了風衣,“沒什麼。”又問了句:“你們還不回?”
莫予深風輕雲淡,就像剛才的事沒發生過,看的程惟墨更是心裡沒底,以為莫予深真生氣了。
“是我考慮不周,不該說。”程惟墨把責任攬了過去。
薑沁抬眼皮,恨其不爭:“跟你有什麼關係?要不是你為了讓我勸某些人不要輕易離婚,你也不會到處說彆人的**。”
程惟墨今天上午跟薑沁提起莫予深還是堅持要離婚這事,他一個大男人,總不好多嘴彆人的婚姻。
薑沁是女人,什麼話都能說。
就這麼離了,說不定哪天莫予深會後悔。既然當初願意結婚,奚嘉對莫予深來說,總有不一樣的地方。
哪怕當初是陌生人,沒什麼感情,奚嘉跟彆的女人也是不同。不然莫予深那個人,不可能跟家裡妥協婚姻大事。
至於莫予深以為奚嘉心裡愛著彆人,也許,奚嘉真有心上人,更大一種可能,就是個誤會。
現在奚嘉這樣,誰都沒法把這個誤會消除。
得等一個時機。
但這個消除誤會的時機什麼時候能來,會不會來,誰都不能保證。
程惟墨就讓薑沁想法子勸勸,能不離就彆離。
誰知薑沁毛病犯了,直接跟奚嘉剛了起來。不過腦子的話,一個勁兒的往外倒。
莫予深看向程惟墨,“奚嘉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沒事了。”
程惟墨點點頭。
懸著的心,放下。
莫予深拿上風衣朝門口走。
“等一下!”
莫予深駐足,轉頭。
薑沁眼睛微眯,“莫予深,你還是個男人嗎?竟然把我微信拉黑,給你個機會,跟我解釋清楚,還要道歉!”
莫予深看了眼手表,“奚嘉隻給了我兩分鐘時間,來不及。”
薑沁:“......”
包間的門關上。
程惟墨恍惚了下,他確定自己沒看錯。
剛才莫予深看手表時,他無名指上戴著戒指。
吃飯時還沒有呢。
他想到一種可能,莫予深平時也戴著婚戒,不過每次見他時,就悄悄拿了下來。
莫予深之前跟他說過,要跟奚嘉離婚,因為奚嘉心裡有人。莫予深還說過,沒那閒工夫跟奚嘉試著相處。
口口聲聲說要離婚,說老婆心裡愛著彆人,這轉臉就戴著戒指,那可不是犯賤麼。
男人那點諱莫如深的麵子,讓莫予深的戒指在不同人跟前是有‘隱身’功能的。剛才奚嘉生氣了,莫予深大概又悄悄把戒指戴回去。
薑沁揉著心臟,緩了好一會兒,“莫予深現在怎麼這麼賤了!”
程惟墨回神,沒接話。
這頓飯吃的不歡而散。
程惟墨本想緩和莫予深和薑沁的關係,結果弄得更僵。
他示意薑沁,“走吧,送你回去。”
薑沁心尖堵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程惟墨給她倒了杯溫水。
薑沁喝了半杯,心裡還是發涼。
程惟墨:“莫予深不會生你氣。”
他抬步去了衣櫃那邊拿衣服。
薑沁才不怕莫予深生不生氣。
她鬱悶。始終都沒想明白,莫予深怎麼成了這麼沒原則,又拖泥帶水、優柔寡斷的男人。
他以前可是沒心的,為此,她還經常數落他,讓他改改。
“莫予深賤起來,無人能及。”
程惟墨把薑沁衣服遞給她,“這樣不挺好?至少能有個讓他妥協的人。”
薑沁瞪了程惟墨一眼,一把從他手裡拽過衣服。
程惟墨:“我跟你對他再好,我們總有結婚的那天,到時我們光顧著自己家,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有那麼多精力替他考慮。”
薑沁套上風衣,“莫予深離了不是正好?”
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就是現在,也是多了去的女人費儘心思去追他,他還愁找不到漂亮女人?
離了大家都不鬨心。
安靜幾秒。
程惟墨:“奚嘉有個好的歸宿,莫予深也有了季家這個後盾,雖然基本用不上季家這層關係,有總比沒有強。”
薑沁冷‘嗬’,“你要跟莫予深一塊犯賤,我也管不著。”說著,心裡歎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吃多了,胃疼,絞疼。
兩人並肩走出包間。
薑沁側臉:“半年都過去了,想沒想過,開始一段新戀情?”
程惟墨恍惚了下。“哪有空,案子都忙不完。”
薑沁聲音不大:“她過得好,還有男人為她犯賤,你也安心了,忘了她吧。”
程惟墨沒接話,默了默,他岔開話題,“前兩天你又傳緋聞了,這回真假?”
緋聞天天傳,沒有真的。
薑沁拿出墨鏡戴上,“男人沒幾個好東西,暫時沒有看上眼的。”
說話間,就到了餐廳門口。
奚嘉和莫予深也在,奚嘉正跟餐廳經理交談。
聞聲,奚嘉轉頭,視線落在薑沁身上時,霎時淩厲許多,她跟餐廳經理說,“以後給程先生打六折,這位薑小姐,九折。”
薑沁:“......”
她扯了一抹嘲諷的笑,“真是受寵若驚。還以為季大小姐會下令,以後不許我再踏入這家餐廳半步呢。”
奚嘉:“我再傻,也不會跟錢過不去。你要是樂意送銀子給我,這餐廳大門天天給你敞開,對了,清場的損失,按原價付,不打折。”
針鋒對麥芒。
在場的經理,還有領班,默默聽著,一頭霧水。
奚嘉抓著莫予深的手,跟他十指緊扣,走了出去。
離開餐廳。
莫予深看著奚嘉,“你們女人,就非得呈一時口舌之快?”
奚嘉:“這叫氣勢上要壓倒對方。”
莫予深無言以對。
奚嘉沒開自己的車,坐了莫予深車回家。
路上,奚嘉不時敲敲自己的腦袋。
莫予深以為她閒著無聊,沒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