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米諾表現的很痛苦,像是突發了疾病,這讓諸伏景光的內心也很煎熬,他想知道自己的同期好友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會出現在組織,為什麼會成為斯米諾,又為什麼假死?因為他沒有親眼見到鬆田陣平的屍體,所以他最終的猜測還是假死。
但現在他最關心的卻是鬆田的精神方麵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會這麼痛苦,又為什麼會…人格分裂……
但是他現在隻能身體僵硬的舉著雙手,在斯米諾麵前表現著他的無害,因為斯米諾的那雙眼睛此刻正像狼一樣狠狠的盯著他,眼中滿是殺意,然而身體卻死死的定在原地。
好在沒過多久斯米諾就重新恢複了平靜,在一邊平複自己的呼吸,看都不看他一眼。
隻是在蘇格蘭想要說話的時候,給他瞥過來一個警告的眼神。
如果不是他的額上布滿著汗水,他表現的就像是根本沒有發生過異常一樣。
車子重新啟動,車內一片寂靜,沉默了良久後,諸伏景光抿著唇,聲音微啞,“你還好嗎?”
斯米諾沒有理他,理智上他想要殺掉這個人,但潛意識裡卻讓他不想動手,而且現在他處在一種非常微妙的狀態。
就像是達到了某個臨界點,他既是斯米諾,又是鬆田陣平,他揉雜了兩種思維和想法,所以他沒有動手,對蘇格蘭感官複雜的同時,又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淡漠。
對諸伏景光這個人感情的漠然,而且他現在的頭很脹,他不想說話。
以他現在這個狀態,是不能開車回東京了,所以兩個人又回到了早上的賓館,開了兩間房間,斯米諾就把門一關,將諸伏景光隔絕在門外。
就像徹底忍耐不住了一般,癱倒在床上,衣物完整的穿在他的身上,他也不想去管。
頭腦發脹,視線模糊,思維混亂,沒過多久他的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被關在門外的諸伏景光聽到門內一聲輕微的聲響,他抬手想要敲門但手卻頓在了門口。
諸伏景光很清楚讓鬆田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原因是什麼。
是他還沒有徹底說出來的名字,斯米諾對這個名字反應如此劇烈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斯米諾就是鬆田陣平,這已經是不容置疑的了。
為什麼如此抗拒自己的名字,他微微上挑的雙眼中滿是不忍,他現在明白為什麼斯米諾不直接和他挑明自己的身份了。
因為他清晰的看到了,即便承受著劇烈的疼痛,斯米諾的那雙眼睛中仍然布滿了厭惡,厭惡諸伏景光的存在,厭惡諸伏景光的態度,厭惡他的篤定,也厭惡鬆田陣平這個名字。
諸伏景光默然的放下手,他心中有些懊惱,是他逼的太緊了。
他轉過身,推開對麵的房門,伴隨著哢嚓一聲的關門聲,走廊外徹底寂靜了下來。
諸伏景光脫下自己的外套掛在門口,邁著步子往裡走。
他確實應該讓鬆田他有喘息的時間。
坐在賓館的床上,諸伏景光的肩膀微微有些鬆懈,低垂著一張臉,眼中滿是晦澀不明的情緒。
然而隨著斯米諾身份的確定,一些因素不得不讓他去考慮。
斯米諾從小在組織長大這個一直乾擾他,甚至讓他猶豫的因素重新擺在了他的麵前。
然而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是幼馴染,兩個人的老家在神奈川,他們不時閒聊的回憶並不作假。
況且如果鬆田表現出異常,萩原不可能會察覺不到,更何況在警校時鬆田他並沒有精神方麵的疾病。
但斯米諾組織的經曆又不容置疑,技術部的負責人,地位特殊,深受那位先生的寵愛和寬容。
如果是剛進組織的話不可能會有這種地位,琴酒對待斯米諾的態度雖然非常煩躁,但也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聽伏特加說過,斯米諾和琴酒小時候同出一個訓練營。
這就非常詭異了,斯米諾是鬆田陣平,他怎麼可能是鬆田陣平?!他小時候應該和萩原在修車廠拆車才對!
但自己又非常確信他就是鬆田陣平,還有已經被萩原證實的鬆田陣平的屍體。
鬆田他總不可能會分身吧,諸伏景光感到匪夷所思,而後甩頭將這個想法甩掉,雖然以前從靈異的角度思考過,但沒有具體的衝擊,他的世界觀還是非常的厚實的,並沒有碎。
這也就導致他攥著這些疑點什麼都想不出來。
最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鬆田陣平的立場。
諸伏景光對鬆田陣平非常的信任,即便他精神分裂了,但他另一個人格在清楚知道他身份的前提下,也沒有上報給組織。
那個人格立場應該是偏向中立?
但就在剛才另外一個人格對他產生了殺心,看來他需要準備好後手了。
最起碼是保命的後手。
想這麼多最關鍵的問題是鬆田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諸伏景光不免有些憂心,無論是想要知道斯米諾對他的態度,還是目前鬆田的精神狀況,都讓他迫切的想要見到他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