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夢(2 / 2)

然而斯米諾在屋內一呆就呆了兩天,飯也沒吃,人也不出來,諸伏景光時不時的在走廊徘徊,最後實在忍不了了,去樓下找客服拿門的磁卡。

因為兩人是一起登記的,所以他拿的倒也容易。

門一開,諸伏景光就直衝屋走去,房間一片昏暗,許久沒有通過風的房間空氣有些發悶,他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黑色的身影。

連外套都沒脫,被子也沒蓋,黑色的長款風衣代替被子遮蓋著他的身形。

卷發男人就這麼在床上蜷曲著,他額上冒著細汗,被汗水打濕的發絲輕輕的貼在臉上,眉毛緊皺,張著嘴呼吸略微急促,睡得很不安穩。

諸伏景光蹲下身子把手放在他的額上,有點低燒,他重新站起身子,複雜的注視著那張熟悉的麵孔,而後轉過身離開了屋內。

鬆田陣平睡得並不安穩,與其說是睡覺,不如說是因為大腦思緒拉扯太過劇烈,讓他強製休眠了。

他感到自己有點熱,但身體像被鬼壓床一般動彈不得,意識模糊,靈魂不斷飄忽的落不到實處,他好像聽到有人再叫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名字……

——是什麼?

他在叫誰?

為什麼會這麼熱,對了,他正在拆彈,他在摩天輪裡,那個炸彈犯在另一處安裝了炸彈,他麵前的炸彈爆炸了。

他隻能走到這裡了,他還沒能為hagi報仇,但是他彆無選擇,他……

為什麼要報仇、為誰報仇?

hagi是誰?

內心的聲音驟然停息,好像整個世界都重新安靜了下來,很安靜、非常安靜,四周是漫無邊際的黑,他看不清自己的動作,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的內心滿是空洞。

他要做什麼、他要去哪、對了,他需要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去做什麼?

他迷茫的抬起頭,麵前的人影很巨大,他似乎處於幼年的時期,那個人蹲在了他的耳邊說著什麼,但他看不清也聽不清,對周圍的感官好像被蒙了一層,什麼都看不真切,他隻能努力的眯著自己的眼睛,找回他的感官。

那是一個高大的身影,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他隻能勉強看到那個身影伸出的手落在肩上做出輕撫的動作。

他隨之看了過去,對上一雙在黑暗中異常清晰的黑色眼珠,眼珠看向他的方向不停的亂轉,詭異的感受在他內心湧現,他突然聽到一聲尖銳的鳴叫。

被濃霧掩蓋的記憶被輕輕劃開一角,黑暗中的卷發男孩忽的睜大雙眼。

鬆田陣平猛地了起身,大口的喘息著,睜大的雙眼依舊潰散,沒有凝聚在實處,他感覺自己的背部好像被輕撫,就這麼過去許久。

他的視線剛剛褪去模糊,就看到旁邊遞過來一杯水,他接了過來,聲音沙啞,“多謝。”

“冷靜下來了嗎?”

諸伏景光收回自己的手,麵上始終保持著平淡,重新接回水杯也沒什麼異樣,隻是聲音淡淡道:“你睡了兩天,還有點低燒,我給你買了點粥,還熱著,吃完飯就把藥吃了吧。”

鬆田陣平按了按自己的額角,他的大腦重新理清目前的情況,接收著諸伏景光說的信息。

哦,他睡了一覺,好像做了個噩夢,但是記不清了,就覺得挺吵的,然後他一覺睡了兩天。

鬆田陣平詫異的望向諸伏景光:“兩天?”

諸伏景光搬過來個小桌子放下他麵前,“準確的來講,是兩天半,現在已經是下午了。”說完又把塑料袋打開,掀開盒子,放在他麵前,最後又遞給他了一根勺子。

“吃吧。”

看著麵前就等他張嘴吃的熱粥,鬆田陣平欲言又止的轉向他,諸伏景光見他沒有動作疑惑道:“還是說你需要先清醒清醒,那我去給你拿濕毛巾。”說著就站起身。

鬆田陣平連忙製止,“不用了,我已經清醒了。”

諸伏景光仔細打量著他的臉,確認過後才重新坐了下來。

說實話,鬆田陣平現在有點迷茫,特彆是現在諸伏景光麵對他的態度非常坦然。

仿佛回到了諸伏景光逼問自己的時候,他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當時那個情況也太糟糕了。

所以現在諸伏這個態度是什麼意思呢,鬆田陣平暗戳戳的瞅著他,手中的勺子一下接著一下的攪動著,也不往嘴裡放。

那他該怎麼辦呢,應該直接開口和他攤牌吧,但隻要這個想法一出現,他的大腦就感到一陣陣的鈍痛,像是在警告他一般。

他的視線又開始模糊了,他知道了,斯米諾又在跟他搶身體了。

鬆田陣平擦去額間的汗,就聽諸伏景光突然歎了一口氣,鬆田陣平目光茫然的看了過去。

隻見諸伏景光站起身,伸出手安撫般的放在他的肩上,他苦笑了一聲,最後又有些無奈。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說。”他垂下頭,一雙藍色的雙眸溫柔的和他對視著,他放低聲音,“所以不要再去想了好嗎?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你痛苦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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