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悟(2 / 2)

“是我的前輩。”他的聲音低沉了下去,表情也愈發嚴肅。

“我知道他,那位前輩如果想要活下去,他完全可以什麼都不管隱姓埋名,脫離組織他有這個選擇。”

“他是故意的。”

故意出現在組織的麵前。

這是什麼意思,鬆田陣平微怔,手上煙已經燃到他的手指,他就像是感覺不到一般完全被這句話給吸引了注意。

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氣,把車停在道旁,看向滿是不解的鬆田陣平,他解釋的非常有耐心,情緒也無任何起伏,“一名在組織臥底十年之久的搜查官脫離組織回到公安部門,他所獲得的情報足以讓警視廳和警察廳合作。”

“如果他在此期間得到什麼消息,比如警察廳那邊的聯絡人知道他們的搜查官回國了的消息,在合作的情況下,這種消息對他開放並不稀奇。”

“警察廳那邊甚至恨不得把這個消息送到他手上。”

“因為澤野逃離組織半個多月,定位為情報人員的zero這個時候回國,很容易就可以知道他回來的任務就是他。”

“這是零回國後第一次重要的考察任務,關乎他能不能靠近組織的核心,最低都能讓他的地位再上一層。”

“雖然澤野臥底十年之久,獲得消息無數,但都沒有機會觸及到組織的機密,甚至連代號都沒有獲得,如果能夠有機會,讓已經獲得代號的zero再次提高地位。”

如果是他,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死亡,他也會去嘗試。

原本他還不能確定,但在石田家看到上麵掛的完整的門牌,還有資料上石田玲子癌症晚期的時候,他就明白那個前輩的選擇了。

雖然很殘忍,但石田玲子已經成為了擺在明麵上的靶子,相信他們已經做好了計劃,那個小孩估計也早就被送走了吧。

其實在他見到zero的時候,就已經預見了這個可能,所以那時的自己總是忍不住在鬆田的麵前走神。

並不是因為在組織見到幼馴染而意外,而是為了即將受到折磨的公安前輩而感到惋惜。

如今,一切都快塵埃落地。

直到說到這裡,諸伏景光的眼眶才微微有些發紅,他的情緒管理能力一向很在行,所以語氣還是和往常一般平靜。

“我甚至都不能讓他痛快的死去。”他低垂下頭,聲音泄氣,就像他說的那樣,蘇格蘭什麼都不能做,隻能靜靜的看著事態的發生。

這麼一位徹底招惹組織的搜查官,重要的是本土的公安警察,知道的情報肯定很富有價值,若是能夠獲得公安內部的機密,琴酒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撬開他嘴的機會。

如果前輩就那麼在他們麵前痛快自殺,琴酒也絕不會善罷甘休,因為波本已經查到了太多的消息。

他的家人裡,還有那個健康稚嫩的三歲幼童,而且姓石田的還有一大家子的人。

永遠不要祈禱犯罪組織會給予你同情和憐憫,他們隻會連坐和遷怒。

這就是臥底,諸伏景光知道,就算是死,也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他的內心非常堅定,也做好了時刻用槍口對準自己的準備。

但還是會為公安高層感到寒心,臥底十年,最終的結局卻是利用和舍棄。

但他也很清楚,這是那位前輩自己的選擇,他壓抑著情緒,原本就打算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是現在,在已經被證實了身份的同期麵前,他隻想要克製的宣泄,然後再繼續成為他的蘇格蘭。

鬆田陣平抿了抿唇,事態發展的太快,他有些難以消化這些信息。

他的言語也非常匱乏,就像是當初自己也隻是陪降穀零一起走一走,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也知道諸伏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發泄。

諸伏景光是一名合格且優秀的臥底搜查官,是公安的精英,他的內心強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即便遭遇了這種事情,也不忘記安撫處於不安中的自己。

所以他隻是把手放在諸伏景光的肩膀上。

突然卷發青年的雙目變得無神,斯米諾在意識深處聽著諸伏景光的感情,聽著這個突如其來的故事,他隻感到淡漠,他聲音嘲諷,“我無法理解這種行為。”

為什麼要為了彆人丟掉性命,即便是鬆田陣平的記憶裡,為公眾而犧牲的行為,他也無法理解。

他在組織的訓練營遇到的都是想要奪他性命的人,他不殺彆人,那麼自己就會死,畢竟沒有人會手下留情。

活下去、刻在記憶深處的話語時刻提醒著他,明明覺得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但他還是這麼去做了。

為了活下去,他殺人如麻,為了活下去,他毫無人性,他雙手沾滿了鮮血,他對人命無感。

他隻為了自己。

斯米諾看向諸伏景光的目光非常冷漠,畢竟就在不久前,他還想要親手解決他,但是看到潛藏在內裡,如此難過的蘇格蘭,為什麼自己的內心卻無法平靜。。

就像是翻湧的潮汐一般,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樣的情緒,也無法形容,他隻是皺著眉,克製著這股突如其來的感覺。

肯定是鬆田陣平那個家夥的記憶對他的影響,他現在非常煩躁。

好奇怪的感情,為什麼、甚至…有點難受,他的潛意識裡催促著他快點做點什麼,必須去做點什麼……

不止是對蘇格蘭,甚至對那個叫澤野的家夥也湧出來莫名其妙的、酸楚?……

開什麼玩笑!

[好難受、]

可是這件事和他有什麼關係,他非常樂的看到這種結果……

[好煩躁、]

那個公安他就是自作自受,他死了自己高興還來不及,而且做出愚蠢那種行為,即便飽受折磨,那也是活該!

[該死。]

他忍受著自己內心的暴虐,好想毀滅點什麼,他好像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好難過,坐在副駕駛的卷發青年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已經快要無法忍受了、]

還來得及、……他必須做點什麼,……那道聲音不住的催促著他。

[啊啊啊!煩死了!]

“地點。”

諸伏景光微怔的抬起頭,“什麼?”

斯米諾不耐煩的把已經燒了半天手指的煙頭扔到車外,話語說出去的瞬間,臉色染上懊惱,但嘴上又不自覺的開口,“我問你,琴酒他們在哪!”

該死!他到底在說什麼!

諸伏景光重拾冷靜,他自然是看出斯米諾現在徹底換了一個人格,所以他眉頭皺緊,“你要做什麼。”

“你做不了的事情,我能做到。”斯米諾抱著自己的雙臂,一雙藍色的雙眼微微眯起,不爽的對他嘁了一聲。

“不過就是保住一個條子的命。”

“所以你就彆在我麵前露出那副表情了。”真是太讓人煩躁了。

不如直接把蘇格蘭給斃了吧,但是他的身體卻無法做出這種行為。

在斯米諾本人極其不情願的情況下,為了平複心中的躁動,他違背了自己一貫的準則。

即便間接幫了蘇格蘭,那也是為了他自己能夠暢快,絕對不是為了蘇格蘭還有那個公安!他現在如此不正常,也肯定是鬆田陣平那個家夥的原因,他不斷的說服自己。

斯米諾人格的狀態下,他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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