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眼(1 / 2)

雖然事情發生的猝不及防,但蘇格蘭和黑麥還好點,跟在琴酒他們的身後,站的也比較遠,但是也被衝擊了出去,在地上又滾了數圈,滿身灰塵又被雨水衝刷顯得狼狽不堪。

與此相比,伏特加算是重傷了,不光是一些玻璃割開的皮肉傷,他最接近爆炸源頭,那熱浪衝擊的力度就能造成他渾身多處骨折。

琴酒是左利手,但他現在的左胳膊無力又不自然的下垂,很明顯是骨折了。

但是現在他最擔心的不是這些。

幾人打的雨傘也被掀飛,隨著氣流飛得很遠,還剩一把黑傘上燃燒烈焰,連雨水都沒能澆滅。

諸伏景光打量著許久不見的人,卷發的男人依舊是那身不變的穿著,但脖頸上纏繞著厚重的繃帶,衣物外還沾染的未乾的血跡,麵色發白,連嘴唇都沒有顏色,看起來完全沒有恢複。

剛剛還是暴雨,他雨傘也不打,用著這樣一副身體,也不知道被澆了多久,這天氣簡直冷到刺骨。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裡卻止不住的暗罵,在斯米諾和琴酒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迅速的跑到遠處還算完整是黑傘旁,絲毫不顧風雨的阻礙,將其打在了斯米諾的頭上。

這具身體不能再繼續糟蹋下去了。

他的行為在一眾壓抑的氣氛中非常顯眼。

然而他的人設卻讓人說不出來訓斥他的話。

戴著黑色針織帽的男人鋪了鋪身上的灰,沉默不言的往後退,看到蘇格蘭的動作,想起兩人放在保時捷裡同樣被炸毀的狙擊槍,和蘇格蘭平時看著狙擊槍的眼神,他心情複雜,蘇格蘭,為了一把好槍,你可真拚。

琴酒的目光又冰冷了一瞬,而後重新壓低嗓音,“聽說你被先生懲罰了。”他打量著斯米諾蒼白的臉,即便受了傷,他也不忘譏諷,“你可真是活該!”

“怎麼?惱羞成怒就來找我不痛快?”他太了解能夠讓斯米諾做出這種事情的原因了。

斯米諾睨了一眼身旁默不作聲的蘇格蘭,默默的後退了一步,他的理由一如之前,語氣敷衍,“我隻是不爽而已。”

伏特加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公路上這麼明顯的地點發生了爆炸,不遠處已經閃爍了紅藍色的燈光,交警就要趕到了。

無奈,琴酒也隻能放下幾句狠話,吃這個啞巴虧,但是他是不會就此罷休的,琴酒的視線看向黑麥,黑麥非常自覺的背起伏特加,最後幾人迅速離開了原地。

好在這個地方離斯米諾的安全屋不算遠。

蘇格蘭強硬的跟著斯米諾重新回到了他的住所,和他離開時不同,整間屋子多了幾樣小擺件,客廳的餐桌上還多了一盆綠色的多肉,看起來挺有生活氣息的。

一進屋,諸伏景光就脫掉了斯米諾已經濕透了的外套,按著他坐在沙發上,熟練的找出藥箱,解開被他敷衍纏繞的繃帶。

斯米諾身上的傷口很明顯已經裂開了,長期接觸雨水泡的很囊,一條條的長痕顯得格外猙獰,蘇格蘭咬緊牙關,沒想到傷口會這麼嚴重,他重新上藥,包紮,諸伏景光始終垂眸不發一言。

他動作很快,結束之後他抬起頭,斯米諾沒全沒有理會他的打算,閉著一雙眼,似乎在休憩,一頭蓬鬆的卷發被雨水打濕耷拉下來,發梢時不時有水滑落,又重新滴落在紗布上。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受了重傷!想炸琴酒的車,什麼時候不能炸,非的趕雨天,他就算是把自己的傷養好了在炸都比現在強。

諸伏景光簡直想當場教訓這個混蛋,但是他清楚的知道,目前這個人格,不是鬆田,他沒有立場去開口。

所以鬆田呢?這個混蛋到底能不能多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諸伏景光的心緊緊崩著。

他起身去洗漱間拿出毛巾,放在他的頭上,垂下腰,細細的擦拭著他的卷發,不時用手指撫上他微卷的發絲,感受到冰涼的溫度,暗罵一聲,又重新擦拭了起來。

“你倒是細心。”原本不想說話的斯米諾感受到他周到的照顧不由得肯定道,他的嗓音滿是沙啞,像是長期沒有開口說話一般難聽。

諸伏景光輕嗯一聲,給他打理的差不多了,才開始收拾自己的狼狽,他其實挺生氣的,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斯米諾睜開眼睛,看著他的動作,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身影,跟著他一直進入廚房,聽到了燒水的聲音。

沒過一會他的麵前就擺放了一杯散發著熱氣的薑水。

“暖暖身子。”一如既往的態度,和一如既往的照顧。

明明知道現在他不是那個愚蠢的警官先生。

“你傷口太多,還沾了雨水已經發炎了,晚上可能會發燒。”他出言提醒,一雙藍色的雙眼認真的正對著他。

斯米諾看著他的目光始終幽深,仿佛是深淵的黑洞一般,他完全不理解諸伏景光的行為,對他的感官也很複雜,“你就不怕我暴露你的身份?”

“我對你可沒什麼多餘的感情。”

鬆田陣平那個意識被完全壓製,還不是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們兩個人完全就是陌生人,如果不是那段突如其來的記憶的話,甚至他們本就站在對立麵,警察和罪犯。

諸伏景光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意,他的聲音依舊保持著平靜,“那你會嗎?”

空氣瞬間沉寂了下來。

良久斯米諾才像失去了興趣一般,“就像當時那樣,我可不想被那個家夥死命的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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