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滾出去,不然我叫人打你出去。”
女人說完把盆裡帶泥的洗菜水朝蓮杏潑去,幸好離得遠,蓮杏也躲得快,臟水濺落在地隻在蓮杏的破褲管上留下幾點水漬。
“嫂子”
蓮杏怯生生地朝女人說道。
女人被蓮杏給叫愣了,往前走幾步終於看清了蓮杏的臉,又突然退後兩步喊道:
“哪來的醜鬼趕緊給我出去,誰是你嫂子不要瞎叫。不要找我家晦氣,小心打斷你的狗腿。”
女人說完扭頭喊屋裡的男人出來,從屋裡出來一老一少兩個四方大臉的男人,女人讓男人趕蓮杏出去,老男人還沒出手,十六七歲的少年搶先衝向蓮杏身邊,不等蓮杏反應抬手就是一拳頭。
站在門邊的錢利國見此情形驚得急忙衝進院裡,與此同時蓮杏瞬間佝僂起身子把李錦藏進懷裡,硬生生挨了少年的一記硬拳。
就在少年再次抬手時,手腕被錢利國死死鉗住。錢利國喝問:
“為什麼動手打人!”
“我媽讓打的,肯定不是好人。”
少年爭辯,蓮杏的嫂子也跟著說:
“叫花子闖進家門,不打留著過年不成。”
說完意識到錢利國也是突然闖入的陌生人,馬上皺眉喊丈夫趕人出去。
錢利國又鉗住了老男人的手腕。錢利國的手握慣了板斧鐵鋸,手勁可以捏死一頭牛,一老一少兩個男人被錢利國的大手鉗著,疼得嗷嗷直叫。
女人心虛了,又弄不明白錢利國和蓮杏的關係,見錢利國鉗著自己的再婚丈夫和兒子不說話,隻好假笑著喊了一聲:
“蓮杏。”
蓮杏慢慢直起腰,李錦擔心蓮杏支撐不住,掙紮著下地,又伸手握著蓮杏的手給她力量。
“嫂子,杏花就要落沒了。”
蓮杏嫂子不明白蓮杏上門來就是為了看一眼杏花樹,一時支吾著不知道該說啥。
“桃花紅了杏花白,杏花落了桃花開”
蓮杏的聲音越來越身子慢慢倒地。
錢利安趕忙放開手去扶蓮杏,蓮杏朝錢利國笑了笑,仰臉望向樹上最後一枝杏花。一陣風過,樹上最後的幾朵杏花隨風飄落。
“小嬌嬌,媽媽累了”
蓮杏發白的嘴唇翕動著吐出最後幾個字,眼角流下兩顆淚珠。
一串殘瓣的杏花無聲無息地落在了蓮杏的臉上,剛好遮住了她那片被火燒焦的疤痕。
“她死了嗎?”
李錦第一次麵對死亡,不敢相信地探了探蓮杏的鼻息,蓮杏的鼻息已無,睜開的雙眼是對這世上最後的眷戀。
“我滴天老爺,怎麼死在我家啦!不管你是誰,趕緊把她弄走。真是晦氣到家了,果然是喪門星,在哪都是不祥的東西!”
蓮杏的嫂子對著錢利國氣急敗壞的喊道,又趕忙掩嘴跑進屋裡關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