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左賢王反應過來,號令手下提起速度打算殺出重圍時已經來不及,齊軍的橫刀已經濺上了一層又一層血。
在山頭看著手下如切瓜果般殺過去,何聰作為建州騎兵的主將也是恨不得以身代之。
於是他一見顧文渡騎馬趕來,就立刻交出來自家的指揮權:“文渡,交給你了!”隨後他立刻帶著自家親衛策馬揚鞭急匆匆地往戰場奔去,隻給顧文渡留下滾滾煙塵。
顧文渡不由抿唇一笑,他知道何聰除了自己想去廝殺外,也是想要給他這次戰役總指揮的軍功。
與兄弟謙讓就太過見外。顧文渡接替了何聰的位置,心中堅定,他能夠為何聰做的,就是把這次戰果擴大再擴大。
在顧文渡的指揮下,涇州及其他州的聯合輕騎兵采取穿插包圍戰術,把整個匈奴左部切割開,徹底打散了左賢王集中力量突圍的念頭。
隨後這一塊塊切好的美味蛋糕就被送到建州騎兵麵前,由這頭貪婪的巨獸一口口吞下。
原本平和祥和的草原立刻淪為匈奴的地獄,他們從一開始被齊狗圍攻的憤怒,變為無論怎麼掙紮都逃不出這刀斧盛宴的絕望。
這一戰從正殺到了日落西山。
眾人本以為這一切就是結束,但是突然偵騎來報——匈奴單於帶著幾十萬大軍出現了。
何聰眉頭緊皺:“文渡,要不咱們撤回城?”
顧文渡看著已經殺到疲憊的齊軍將士,搖了搖頭:“士卒和戰馬都累了。一旦暴露疲態,被匈奴追上就是死。”
“其實說來也簡單,我需要一件東西。”顧文渡看了眼另一頭被箭雨射死的左賢王的屍體,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讓何聰不由打了個寒戰。
另一端的拓爾寇正麵露陰沉:“劉卿,我們草原的戰士是天上的雄鷹,不會被羊羔擊敗。”
這時,手下傳來了消息:“大單於,前方出現大量齊軍。”
拓爾寇大吃一驚,縱馬上前查看。前方密密麻麻的人影讓他明白這塊肉確實不好啃。齊軍都集結此,難道左賢王真的這麼不中用,已經兵敗了?
正當拓爾寇猶豫著要不要進攻時,就看到山坡上的一名齊軍扔過來了一個人頭。
親衛拾起那血淋淋的人頭,掀起發絲,正是死不瞑目的左賢王。
大部分匈奴人都認識這位位高權重的左賢王,人群中瞬間炸開了鍋。
“大單於,我們必須進攻,左賢王與他們已經經過一番惡戰,他們必然筋疲力儘……”劉通立刻上諂媚地勸道。
但是他臉上很快挨了一個重重的嘴巴子,拓爾寇怒斥道:“你這個閹人知道什麼!他們敢如此激怒我們就說明他們有恃無恐!而且左部都沒了,我們去救什麼!”
劉通隻得屈辱地低下了頭,但是他不敢再頂嘴,也不敢去怨恨拓爾寇,隻得將陰毒的目光鎖定於山頭的青年將領。
見匈奴真的退兵了,顧文渡和何聰這才長長舒出了一口氣……
由於天色已晚,各州兵馬就打算在涇州城裡歇一夜。
顧文渡將詳細的戰報發出後,也與一群興高采烈的將領們喝了幾杯。
乘著淺淺的酒興與淡淡的月華,他走到了一間有些破敗的院落裡。
由於當時父親沒錢修繕,匈奴人也住不慣大齊的平房,所以匈奴人隻是把東西搬走了,留下一個空殼。
一切是那麼熟悉。
顧文渡穿過一座小小的茅草亭,耳邊響起他抱怨這茅草亭漏水時,在一旁教他識字的父親的朗聲大笑;他走入一處回廊,眼前浮現溫婉的母親牽著剛會走路的妹妹穿過這裡的畫麵;他路過一間小小的廚房,鼻尖仿佛就能聞到母親親手做的餃子的芳香。
最後,他在一棵梅花樹前停下了腳步。
他父親一生獨愛淩寒傲立的梅,但是自從他到了涇州,因為公務繁忙,他就再也沒種。
於是母親就托人買了棵小樹苗,聯合他和妹妹一起種在了院落裡,在父親生辰那日贈予了父親。
父親高興極了,與母親緊緊相擁,他和妹妹就在一旁傻樂。
那時,這棵小樹苗不過與那時的他齊高,現如今,當初的小樹苗已經長高了數倍,散開了無數的枝丫,顧文渡甚至能夠想得到冬日裡它滿樹花開的繁盛景象。
以往不去回憶,並不代表他已忘記。
坐在台階上,顧文渡想起往日那些苦卻幸福的日子,隻覺得心口密密麻麻地泛著酸楚的滋味。
儘管他拿回了涇州,但是逝去的那些人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時,天空落下了一隻鷹隼,打斷了顧文渡的追憶,這次顧文渡立刻將它攜帶的信件拆了開來。
趙華蓁在信中表達了對他能力的誇讚以及對他戰事順利的恭喜,並以對他回京的期待作為結尾。
嘟嘟在路上得飛不少時間,更彆提趙華蓁不是朝廷中人,自然不會及時知道他發出的捷報。因此顧文渡自然能夠領悟趙華蓁這封信裡對他的信任。
顧文渡不知怎麼得心頭變得暖暖的。同時他也突然被提醒,得給那位郡主寫一封報平安的信。好友信任他,他自然也要讓好友心安。
這時,何聰提著一壺酒走了過來:“文渡,你縮在這裡做什麼?可算是找到你了!”
“怎麼了?”顧文渡讓嘟嘟立在自己肩甲上,轉過頭詢問。
“還能乾嘛!”何聰知道這裡對於顧文渡意味著什麼,於是用何聰式胡攪蠻纏的方法開解道,“找你喝酒啊!”
“怪不得偷偷跑外麵去了,原來去收心上人的信了!”何聰的消息來源極廣,眼睛也極尖,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隻獵隼是傳聞中廣陽郡主送給兄弟的嘟嘟,他大大咧咧地在顧文渡身旁坐下,“話說這次大勝凱旋,你有沒有給你家那位心上人準備什麼?”
“有。”顧文渡沒辦法送出如上次一般的大禮,又覺得確實要感謝趙華蓁對他的信任和幫助,因此他特意去存放戰利品的庫房那邊看了看,然後一眼就看中一樣寶貝。
何聰擠眉弄眼:“你這次送什麼?我上次自己搭了個木頭船模,嘉陵公主卻不喜歡。要貴的,又要能討得她喜歡的,這女人的心思也太難猜了。”
顧文渡從懷裡掏出了一把看似平平無奇的匕首:“就這。”
何聰是個識貨的,一眼就看出了一把匕首的來曆。
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一番左看右看後立刻誇讚道:“這結晶鋼紋,一看就是用削鐵如泥的西鋼鍛造的,西鋼的鍛造方法已經失傳了。而這把偏偏還能鍛造得那麼薄,肯定出自當時的大師,簡直是巧奪天工!哪個男人不想要,價值千金!”
說完,何聰這才緩緩回過神:“等等,你是說你要把這送給郡主?”
“對。蓁蓁不會武,我就想著送她這個防身。這匕首很薄,可以直接放在枕頭下或者藏在衣服夾層。”顧文渡點了點頭,他覺得這件禮物既貴重且實用。
而且自己不僅考慮了鋒利度,還考慮了放置的問題,可謂是非常貼心了。
何聰雖然也不怎麼琢磨得透自家公主的意思,但是基本的理智還是有的:“那可是郡主!什麼時候需要動刀子!再說文渡你不是會保護她麼?”
“幾率雖小,但也不能忽略。”顧文渡皺著眉一板一眼地說道,“而且我以後會長期在邊疆,如何能護得蓁蓁安全?”
“那你送珠寶應該也比這好,那種鑲著寶石的匈奴彎刀不也挺受京中貴女喜歡的?”看在兄弟情誼的份上何聰繼續苦口婆心地勸,“你何必送這灰不溜秋的……”
顧文渡隻覺得何聰前後矛盾:“這比珠寶貴重得多,不是說送貴的好麼?”
何聰隻得換個角度:“那這也不夠美觀。女人都喜歡那種閃閃亮的,五顏六色的。”
顧文渡更加在意實用性:“可是鑲塊寶石就不方便了。”
“可是這是送給你家那位的,總得有點情意綿綿的感覺吧?”
顧文渡不能告訴何聰他與趙華蓁之間隻是類似戰友的夥伴關係,於是他試探性反問他麵前的好夥伴:“若是我送給你,你喜歡嗎?”
“喜歡啊!”何聰下意識回答道。
顧文渡點了點頭:“那就夠了。”
確定趙華蓁會喜歡這件禮物後,顧文渡記起了自己還要給趙華蓁回信,於是他向何聰告彆:“我還要回信,先走一步。”
“???”
何聰在秋風中淩亂。
作者有話要說:何聰:郡主,我努力了,這兄弟是真的帶不動QAQ
PS:憨憨有進步了,至少他記得及時給老婆寫回信了(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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