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拒絕轉載,(1 / 2)

趙華蓁微微垂頭注視著那個香囊,不由蹙了蹙眉,她實在是不明白顧文渡究竟是怎麼回事。

上來先送一把匕首,然後再是把她贈予的貼身之物還了回來。

若不是她眼神好,能夠通過這個憨憨的眼神看出來先前他並不想把香囊還回來,恐怕早已認為他是一朝得勢,打算與她分得清清楚楚,劃出一條邊界線了。

顧文渡見她不說話,隻覺得坐立難安。這件事是他做錯了,他索性率先道歉:“抱歉。”

趙華蓁並不清楚他到底在為什麼道歉,但是她也想搞清楚這個憨憨到底在想什麼,就沒有阻止顧文渡的話,示意他繼續說。

“我應該在拿到你的貼身之物後,儘快進行歸還。但是我拖到了現在。”

顧文渡說不清楚這中間的因果關係,因此隻能模糊帶過,同時他努力保持目光的清正,認認真真地向麵前的女子道歉。

他本以為麵前的趙華蓁至少也會表示不滿,但是他沒想到她竟然用團扇捂麵,隨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趙華蓁哪裡會不明白顧文渡這中間的因果關係,他分明對她也懷著那樣的心思。

她將那個香囊推了過去,目光灼灼:“你不用覺得抱歉,這是我贈予你的。”

顧文渡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趙華蓁是什麼意思。但是值得信任的夥伴都讓他收下了,應該也有彆的用意,可能日後有重要用途。

於是,顧文渡對它的重視又提高了一層,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回了胸口的夾層中,打算回去好好珍藏。

“那你能說說為什麼送這把匕首麼?”見第二個疑問解決了,趙華蓁將注意力切回了第一個問題。

問完後,她很快就後悔了。在接下來的兩盞茶時間內,被提問專長的顧文渡詳細介紹了這把刀的來源、曆史、材料、工藝等等,以及它的實用性、便攜性以及隱蔽性,還為趙華蓁簡單演示了一二這把匕首的使用,譬如在被繩索乃至鎖鏈捆綁時如何最高效逃生,如何在麵對壯碩歹徒時一擊致命。

趙華蓁沒有打斷顧文渡的講述。

雖然他說的大部分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但是聽著顧文渡言談中對於這把匕首的喜歡,注視著顧文渡眼中的璀璨光芒,趙華蓁就明白這件禮物的價值以及這份禮物對於顧文渡而言的重要性。

這對於麵前的憨憨而言,可能是最為貴重,也是他最喜歡的一樣寶貝了,但是這個憨憨還是毫不猶豫地給了她,僅僅是希望她能在那幾乎不可能發生的危險中平安。

儘管他本人可能都沒有意識到那份溫柔,但是趙華蓁已經察覺到了這匕首中那厚重的情誼。

付出後得到對方回應的她整顆心都不由暖洋洋的,嘴角的梨渦不由再次顯露了出來。

事已至此,趙華蓁也便一如既往、堅定不移地選擇了遷就麵前男子在感情方麵的憨傻。

“謝謝。”

顧文渡看出了趙華蓁話語中的真心,他不由輕揚嘴角。

何聰說的果然是錯的,他就應該堅持己見!

“當然,我今天見你也並非是為了這件事。”趙華蓁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很久,就趕緊長話短說,“你對和親什麼態度?”

顧文渡回答得不假思索:“反對。大齊我們會保衛,沒有必要犧牲你們這些女孩子。你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難不成……”

“我這邊得到消息,這次匈奴就存了和親的意圖。”對於這種朝廷對外大方向之事,作為大齊郡主的趙華蓁也隻能點到為止,“文渡,關於這件事我隻是給你提個醒。”

顧文渡點了點頭,這個消息對他很重要。作為這次吞掉匈奴左部的主將,與匈奴的談判一旦開啟,他倒是也有資格去參與。

大齊自建國,為了與匈奴交好以及邊疆安寧,這樣的舉措早已被采取過不止一次。

這種做法既能展現大齊的大國氣度,在史書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也能在大齊居於弱勢時,給大齊喘息的機會。

但今時不同往日,在大齊已經占據優勢、匈奴賊心不死的情況下,顧文渡隻能看到這種做法的弊端——放棄戰略時間、損己利敵。

因此他確實需要做好進言駁斥的準備。

趙華蓁再次品了口顧文渡泡的茶,讓茶的芬芳馥鬱洗去這件事帶給人的不快:“另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夠幫我。”

顧文渡有些不解,麵前的美人綻開一笑,不由讓人想到《詩經》中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朱唇輕啟,麵上帶著幾分狡黠:“幫忙殺殺前來與我們商社談判的匈奴右部的威風。”

在得到顧文渡的同意後,趙華蓁也滿意地與顧文渡分彆了。

坐在馬車上,她撫摸著清涼的匕首外鞘,思索著怎麼把這把匕首的價值放大到最大。

於是不久後,在家的趙元敬就被女兒遞來的一把匕首所吸引。一陣上下翻看後,他近乎手舞足蹈:“這可是已經失傳的西鋼鍛造的,爹在宮裡曾經得以一見,這千金難買啊,蓁蓁,你這是從哪裡拿到的?是要孝敬給爹嗎?”

這種男人的浪漫對於一個戰將的吸引力幾乎是無解的,曾經征戰沙場的趙元敬也不例外。

趙華蓁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無視了父親鋥亮的雙眼,施施然把匕首收了回去。她不能告訴父親她去見了顧文渡,於是她如此解釋:“這是文渡托人給我的,可不是給父親的。”

趙元敬眼睛一瞪,瞬間不滿了起來,為自己女兒抱不平:“他送你一把匕首什麼意思?這是送給女孩子的東西麼?!”

隨後,他就用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聽女兒一臉嬌羞中帶著幸福地訴說了顧文渡送她這件禮物背後包含的心意。

明白顧文渡怎麼想的趙元敬也說不出什麼了——這不就是個傻憨憨麼?

正如他以前對趙華蓁所說,作為父親,他更喜歡一個對女兒好的老實人。因此在趙華蓁的精妙話術下,他對這個拐騙他女兒的家夥總算又改觀了不少。

趙華蓁見自己的計策有了成效,也就見好就收,向父親告退。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護女心切的趙元敬覺得自己作為那個憨憨的未來嶽父,也有要點撥未來女婿的責任,總不能讓那家夥以後再送那樣的刀具,那像什麼樣子!

於是第二日,顧文渡得到了來自江夏王府的一個口信,江夏王讓他送禮要懂得女人心思,合適的禮送給合適的人。

其中的未儘之意就是——對他這位嶽父的話,就可以送一送匕首之類的刀具了。

但是顧文渡並沒有想到那去巴結嶽父的第二層,他更在意趙華蓁的想法。

難不成他當時看錯趙華蓁的表情了?

這是送錯了?

籌辦婚事之類的事情大部分由長輩們操心,匈奴使者這幾天也是按兵不動,據傳是在京都裡了解大齊文化,因此顧文渡這幾日還算清閒,也就找了比較靠譜的妹妹詢問,畢竟妹妹這些年在京城貴女圈中也算是左右逢源,而且女人總比男人更懂女人心思。

隨後,他就看著妹妹眼瞪如銅鈴,聽著妹妹把他從頭到腳、劈頭蓋臉地說了一頓。

“哥哥!你可長點心吧!”顧文濼恨不得把自己這個傻哥哥給搖醒,送什麼不好?送一把殺氣滿滿的匕首!

顧文濼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坐在顧文渡對麵開始指點:“哥,先不談送匕首吉利不吉利,這樣的行為分明就是在暴露你對她喜好的無知!”

顧文渡老老實實說:“我確實不知道……”

“那你派個丫鬟去棠梨那兒打探一二?”顧文濼雖然覺得這個哥哥有些帶不動,但還是努力出著主意,“問問郡主喜歡什麼?”

顧文渡在心底不由發出一聲和何聰當初一般的感歎:給女孩子送禮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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