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通一直被單獨關押在大齊的天牢中,他身上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真正地陷入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境地。
當被獄卒拖出黑暗的天牢時,他注視著那一縷終於降落於自己身上的璀璨天光,露出了一抹笑,他很快就能解脫了。
一直被囚禁在不見天日的天牢,他不知道過了多少日,也不知道外界如何。不過不管如何,那個家夥與自己在地下見麵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了。
想到當時那人中箭時的驚詫,劉通就不由將那張臉與幾十年前那名被他親手砍下腦袋的太守相對應,顧家兩代人都死在了他的手裡,這樣的豐功偉績想必足以讓他青史留名了吧!
正當他低頭想得正高興,一個臟汙的臭雞蛋砸在了他的身上。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是哪個賤民砸過來的,就被更多的臭雞蛋及爛菜葉砸中。
用儘了一輩子想要當人上人的劉通瘋狂地笑著,這些曾經被他踩在腳下的螻蟻越是憤怒,越是嫉妒,他就越是高興。這說明了他完成了這些庸庸碌碌的螻蟻一輩子都完成不了的事!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自以為自己在仰天狂笑的畫麵在他人眼裡看來,隻不過是一個瘋子在用最後的一點點力氣吃力地發出嗤嗤的吐氣聲罷了。
幾乎沒有廢什麼力氣,獄卒們就把已經死狗般的劉通拖到了劊子手麵前。
劉通還在“呼哧呼哧”地笑著,他通過碎發間的空隙望向監斬台上的監斬官,心中不屑地想到:若不是斬了我,那些籍籍無名的小卒恐怕都沒機會出現在史書吧!
但是他麵上的得意就化為了驚恐。在那朗朗晴空之下,那張應該早已腐爛生蟲的俊臉正看著他。
他一襲白衣,臨風而立,翩翩若仙。在劉通眼裡卻如索命的厲鬼般凶惡。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劉通不停地顫抖,試圖膝行向前,伸出手去夠那如畫的公子,好辨明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是沒人會給他這個機會。身後健壯的劊子手不屑地一把他扯回了原位:“到了這地步才怕也太晚了吧。”
本來已經準備坦然麵對死亡的劉通卻近乎瘋狂地掙紮,他想要看清那到底是人是鬼,他到底有沒有贏。
但是他那掙紮的力度比隻待宰的雞還弱,根本無法掙脫那緊纏著自己的麻繩。
他隻能跪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那令簽被扔出一道致死的拋物線,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滾落到自己身邊。
“行刑!”
劊子手揮舞起了巨刀,下一瞬,劉通的腦袋就與身體徹底分離,脖頸處血如泉湧。
直至死亡,劉通還是不甘心地瞪大了雙眼看著前方,嘴巴發出血流湧動的聲音,好像在竭力發出最後的不甘。
台下飽受匈奴之苦的民眾衝上台,用力踩著劉通的屍身,發泄著自己的怒火和憤恨。
無人會為這樣的叛國賊收屍,他的腐肉最終將會落入野狗腹中,死無葬身之地。
顧文渡笑著衝其他監斬官告彆,隨後策馬離開了京都,來到了一片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這是顧父顧母長眠之地。
顧文渡緩緩燒著紙錢,他之前事務繁忙,有時候也常年待在邊疆,很少來父母麵前說話。
墓前煙霧繚繞,他輕輕說著他這些年他做的一切。因為不敢讓父母擔憂,所以隻挑著一些好事說。
“爹娘,文渡在這裡很好,文渡終於給你們報仇了。”最後,顧文渡輕輕撫摸著麵前的冰冷石碑,笑得開懷,“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蓁蓁有孕了。爹、娘,你們馬上要當祖父祖母了。”
“聽說女人生產就是往鬼門關走一遭,我是個男人,我也不懂女人,也不知道怎麼做能讓蓁蓁好受些,隻能來求求您,請您保佑蓁蓁和孩子,保佑她們一切順遂。”
顧文渡說完在石碑前磕了三個響頭。
墳前的紙錢被火徹底吞噬,化為了片片飛灰,在清風的吹拂下很快不見。
顧文渡翻身騎上駿馬,頭也不回地離開。
過往的仇恨已經由他親手斬斷,無需再度回首。
年輕皆可盼,未來皆可期。
家中的妻子還在等他回家,妻子腹中的孩子還在等他念《千字文》、《弟子規》、《古文觀止》、《開蒙要訓》……
還有什麼古琴之類的樂器也得安排上,他不知道武藝這些要怎麼進行胎教,回府的途中問問師傅吧!
孩子一定會很喜歡的!
作者有話要說:某位顧寶寶:duck不必:)
PS:明天更新甜甜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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