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渡也是想趁著這次機會,讓這一對父女好好聚一聚,算是給楚衡一個雙倍的驚喜。
可是楚衡的表情,怎麼隻有驚,沒有喜呢?
顧文渡回憶了下,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他沒喝酒,沒說什麼醉話,也沒做什麼失儀的舉動啊。
迎著光,好似被月華鍍了層銀輝的楚衡有些疲倦地捂住了額頭,將臉頰隱藏於手背的陰影下。
“阿衡?”顧文渡見她麵色不太好,憶起她身體本就容易生病,趕緊來到她麵前,與她雙手相握,將“萬能”的內力渡了過去,想讓妻子覺得舒服些。
楚衡注視著心上人擔憂的麵頰,再傻也明白他心中是有自己的。她彎起唇角,笑得明豔:“殿下,臣妾無事。”
顧文渡左看右看,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要跟孤回宮,請個太醫診斷一二。”如果是身體不佳的話,那之前的驚訝也算是情理之中。她大概一直不舒服著,還被興致勃勃的他拖出來……
越是這般想著,顧文渡越是愧疚。他是對女生的反應是比較遲鈍的,但是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遲鈍到這樣的地步。
實在不應該!
“你不願離開的話,那孤讓太醫來為你看看。”
伴著顧文渡的一錘定音,旁邊的觀海立刻跑去辦。
楚衡眸子閃了閃,最終也不再說什麼,任由顧文渡離開。
今夜當值的又是那位曾經為楚衡診治“發燒”的老太醫,在心中感歎一句這可怕的緣分,老太醫還是緊趕慢趕地前往了楚府。
而那位太子妃果然一如往常,身體健康無比,也不知道太子為什麼每次都要把他叫來。
老太醫一如既往地敷衍一二後,楚衡開口了:“太子這些日子喝的補湯應該是你抓的吧?”
老太醫愣了愣,隨後緩緩點了點頭。他在太醫院裡熬了那麼多年,也算是具有一定權威的老人,因此這些涉及貴人的藥大多是由他抓的。
“那……”楚衡輕咬銀牙,還是將她的目的吐露了出來,“可否將太子的藥材方子寫來供本宮一觀。”
若是其他方子,老太醫肯定會拒絕。但是對於那張方子,他還是十分清楚的,裡麵不過是些許滋補之物,沒什麼價值,而且也不會與其他食物相衝。
於是老太醫隨意就將那張方子默了出來。楚衡對於藥材不過是略知一二,注視著某樣壯陽的藥材,她深入了沉思:果然如此……
老太醫見她盯得久了,忍不住詢問道:“娘娘,這其中可是有什麼問題?”
這不就是個針對男人的滋補身體的普通方子?朝臣的滋補方子也是大同小異,這有必要研究那麼久麼?
以為那個知名藥材隻能起到壯陽作用的楚衡算是明白殿下為什麼不碰她了。她也不方便再詢問太醫具體情況,隻得攥緊了手,將這個方子用燭火燃成飛灰:“記得,不要多說。”
因燭火照射而添了幾分暖意的豔麗麵龐與口中刺骨冰寒的語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老太醫覺得心驚肉跳,忙不迭地答應。
果然,在皇宮中,能夠站上高位的絕對不會僅僅有著一張漂亮臉蛋。
自從顧邵昀離開道宮,以一種強勢的姿態插手朝政後,顧文欽就激動地前往了蕭皇後的宮殿,迫不及待地想要做些什麼。
但是他很快得知蕭皇後正在佛堂念誦佛號,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這消息宛若一盆冷水潑了下來,但是並沒有徹底熄滅顧文欽心中熊熊燃燒的火焰。
他當然知道他的母後不可能突然皈依佛門,但是他想不明白蕭皇後為什麼在這時候裝出潛心禮佛的模樣,索性一直等在門口。
不知過了多久,宮殿的朱門才被緩緩拉開。
蕭皇後放下了手中敲打木魚的犍稚,睜開眼眸,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可是冷靜點了?”
“是!”顧文欽坐在另一個蒲團上,與蕭皇後麵對麵。
蕭皇後揮了揮手,就示意其他人退下。自己的兒子她自己清楚,若是他真的修煉到了冷靜下來的境界,那她也不至於如此事事操心。
果不其然,顧文欽忍不住問出口:“母後,父皇都結束所謂的閉關了,咱們為什麼還待在這裡不動啊?”
“為什麼?”蕭皇後沉聲反問道,“你想做什麼?去討那位父皇的歡心,好把顧文渡踩下去?”
“這……”顧文欽聽出了蕭皇後語氣中的不滿,但是他還是不願意放棄,“母後,難道現如今難道不是我們的機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