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寧響做了一個夢。
他又回到了上輩子,父親才死不久,自己剛剛繼承公司的時候。
寧響聽他後媽說,老爺子的遺囑裡竟然把公司整個留給了自己,寧遠隻分到了一些房產和商鋪的時候,他的內心不是沒有一點竊喜的。
雖然不久以後他就知道,其實這一切隻是他後媽為了轉移資產的一個套而已。
他雖然渾渾噩噩二十來年,那時候,也是真真正正想要振作起來,把寧家發揚光大,才對得起九泉之下的老爺子。
他努力記住公司裡的每一個人,努力看懂那些複雜的財務報表,還有各種以前從來就沒有接觸過的管理知識。
隻可惜一通囫圇吞棗的惡補抵不過有心人的算計,最後還是糊裡糊塗的死掉了。
寧響再一次眼睜睜的看著那根巨大的金屬臂朝著自己重重的砸過來。
然後他就醒了。
他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時候,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他還活著。
寧響擦了擦滿頭的冷汗,抬頭就看見隔壁房間還亮著燈。
寧響赤著腳下了床,輕輕的推開門。
安靜的房間裡,隻有一張電腦屏幕還亮著,江城徽的輪廓在光影中就像一副畫。
寧響原本驚悸不安的心忽然就定了下來。
江城徽轉過頭,又看見寧響光著腳哆嗦的小模樣。
“你怎麼又沒穿好衣服和鞋就下來了。”江城徽站了起來。
寧響耍無賴一樣的對著他笑,江城徽無奈,隻能走過來把這小孩兒一樣的青年摟進懷裡。
寧響的腦袋窩在江城徽的肩膀上,看著閃爍的屏幕:“你現在還在忙啊,公司裡的事情不少吧。”
他因為寧氏的事情,這邊公司的事情已經不太管了,還耽誤了江城徽不少時間,以至於江城徽不得不連夜加班。
但是江城徽一句抱怨都沒有,隻是摸著寧響不太乖的亂發:“不用擔心,一切順利。”
“收購的事情怎麼樣了?還有你那邊的麻煩?”寧響接著問。
江城徽依然輕輕鬆鬆的笑,“你不是知道嘛,這些事情我都輕輕鬆鬆可以搞定。”
“但是這回有我這麼一個拖後腿的。”寧響
憂傷的歎氣。
他總覺得是自己拖累江城徽了。
他扒在江城徽身上,就像是一個沉重的拖油瓶,讓這個原本就像天神一樣的人物,也有了凡人的煩惱。
“對不起。”寧響在江城徽的頸邊蹭著,“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這麼累。”
江城徽隻是笑著揉他的背:“傻話,如果沒有遇見你,那我的日子才沒有意思。”
江城徽光是聽著寧響說起夢裡的自己,就覺得寂寞。
他從小就是一個無趣的人,原本的人生裡除了複仇什麼都沒有。
他也確實沒有什麼特彆想要追求的東西,無論是財富還是權勢,對他來說本來也就是唾手可得的東西,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寧響的出現,卻好像讓他的生活一下子活了。
“上輩子沒有及時抓住你,是我的錯。”江城徽親吻著寧響的頭頂說。
寧響傻乎乎的笑:“我那時候太蠢了,你可看不上我。”
江城徽卻無心再和寧響討論蠢不蠢的問題,他已經把寧響牢牢的固定在懷裡,從頭頂一路往下,一點點親起來。
雖然不是第一次親了,但是寧響依然顯出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眼睛馬上變得水汪汪的,臉脹紅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城徽喜歡他這幅模樣,欺負得也更起勁了。
但是依然沒有走過最後的臨門一腳。
寧響彆彆扭扭的暗示過,但是江城徽隻是笑著搖搖頭,說還不到時候。
那還要多久才能到時候?
寧響的心裡癢癢的,還有些不安。
他表麵上雖然信心滿滿,認為一定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但是依然免不了隱隱的擔心。
要是這一回,明明都有男朋友了,結果還是帶著老處男的身份死的,真是怎麼想怎麼憋屈。
但是江城徽顯然沒有明白他這種焦慮。
或者說,就算明白,江城徽也故意沒有叫寧響如願。
明明他自己也憋得厲害!
狠狠親熱了一頓,眼看著江城徽果斷抽身離開去浴室裡衝澡,寧響狠狠的垂著枕頭,滿臉不爽。
他真恨不得反身把江城徽按住,然後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一股腦做了。
隻可惜他嘴上雖然厲害,臨到最後關頭,又特彆的慫。
彆說反身按住了,能
夠開頭說話,大約都要耗費掉他全身的力氣。
“我真是一個廢物!”寧響捂著臉,惡狠狠的小聲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