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忙用不太流暢的中文問了句,態度驚慌。
眼前矜貴的男人好看是好看,可斂儘笑意後,疏冷得幾乎不帶人氣。
“怎麼了虞總?”莊成也問。
虞故崢略一沉吟,沉靜無波的神色裡總算帶了點興味,擱下杯子道:
“去換杯蜂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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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對戚魚來說和上學的區彆不大,接連一周,她在做兼職的閒暇抽空看完了駕考的網課,很快考過了科目一,又緊接著開始學習科二的路考。
一般是早出晚歸。
這幾天彆墅裡除了值班的管家傭人就隻有戚魚,但她不到處亂走動,隻要回來吃完飯,就上樓待在女主臥,隻有在睡前會去露台杵一會兒。
臥室的露台下種著一片竹林,晚風一吹就簌簌作響。戚魚趴在欄杆邊聽竹海聲,側過腦袋,目光瞅了片刻男主臥那邊的露台。
那邊漆黑一片,虞故崢應該還在國外。
忽然,目光所至的露台亮起了燈。
一道頎長而熟悉的身影走出來。
虞故崢咬著煙,還沒點燃。似乎察覺到不遠處的視線,他轉頭瞥見了在隔壁發愣的戚魚,笑了。
“看哪裡。”
“……”
戚魚:“啊。”
虞故崢摘下煙,又進了房間。
戚魚猝不及防,不過兩分鐘,臥室傳來了叩門聲。
開門,虞故崢站在門外,手上的煙已經不見了。戚魚捏著門把手,難得有點無措:“你……您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才到。”虞故崢打量戚魚,問,“怎麼還不睡。”
“……我快要睡了。”戚魚仰臉看著他,縮在絨拖裡的腳趾蜷了一下,局促回,“明天早上要去練車。”她又補一句,“我學到科目二了,後天就能考試。”
虞故崢失笑一瞬。
“不查你的作業。”
“……嗯。”戚魚像怕冷場,找話題問,“您這次回來,會在這裡待很久嗎?”
“這幾天都會在。”
虞故崢看起來興致不錯,反倒問:“有事要問我?”
其實戚魚隻是想多說幾句話,但回憶了下,確實有一件事,片晌“嗯”了句:“是我有一個同學想要您的簽名,可不可以?”
戚魚見虞故崢同意,看了看他,接著轉身回臥室內,想找紙和筆。
床邊的化妝台被戚魚當成了書桌用,桌上堆著明天下午要做家教的備課教案,戚魚想從草稿紙和筆記本中挑出能簽名用的,就垂睫在那認真挑選了一會兒。
忽然自身後伸過男人漂亮而修長的手,揀起戚魚放在最上麵的那本教案。
“放假還要學習?”
戚魚鼻間嗅到了淡淡的沉香味,頓了好一會兒,才回身看虞故崢,點了點頭:“我接了一個家教的兼職,在教高中的數學。”
她已經不打算要那筆合約費,而虞故崢送的東西,也不可能賣掉。戚魚還沒攢夠錢,就隻有繼續做兼職。
這些戚魚當然不會說。
虞故崢看了幾頁戚魚的教案,擱回桌上:“我這裡再給你一份兼職。”
“……什麼?”
“明早下樓吃早飯,會有零花錢。能回來吃晚飯,也有。”虞故崢道,“當然,早睡也會有。”
“……”
戚魚似乎有些沒聽懂,默了半晌,按自己的理解,訥訥問:“是……隻是待在家裡,就有零花錢嗎?”
虞故崢卻又接話:“等你考出駕照,也有。”
“……”
戚魚和虞故崢對視幾秒,組織了會兒語言,實話道:“您這個不是兼職,您這個是……”
“怎麼。”
戚魚小聲:“慈善。”
虞故崢稍眯了眼眸,一雙深邃桃花眼靜靜俯視戚魚須臾,片刻笑了:“是學習。”
戚魚抿了下唇,心跳更快,也更茫然:“學習?”
虞故崢卻不接話,隨手從桌上的草稿本中抽一張空白紙。
執筆,簽了名,而後將簽名紙搭在戚魚的教案冊旁邊。
戚魚循著他的動作看過去,見虞故崢的眸光恰好落過來,難辨情緒的一眼,分不出倦意還是懶意,好看得要命。
“不學這個。”虞故崢屈指叩了下教案,淡淡道,“去學怎麼過一個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