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諭的內容是皇帝此次親征,後方的糧草統押運和統籌一應事等皆交給唐國公負責,即讓李淵做那東征高麗大軍的大後方糧草官,李淵怔怔的看著宣讀聖諭的太監,半天沒有回神,直到宣讀欽使尖著聲音喝了一句:“唐國公還不接旨謝恩?”
李淵被他這麼一喝,頓時一個激靈,醒過神來,他先恭恭敬敬的接過聖旨,再磕頭謝恩,待欽使離去後,李淵看了手中的聖旨一會,才慢慢起身,將它放進專門裝聖旨的盒子裡,並召來親信,讓其去軍營,通知兩位郎君,今晚務必回府一趟。(自皇帝下令再次親征後,朝中一應兵將,無事皆不可離開軍營。)
也不知是不是被刺激得大了些,這些日子一直病歪歪的李淵,竟然比往日精神了許多,等傍晚時分,在軍營裡的兩個兒子回來後,李淵立即將他們召到了書房,李淵的目光在兩個兒子身上轉了一轉,開口道:“建成,二郎,今日為父被陛下任命為此次東征的糧草主官一事,你們都知道了吧?”
“聽說了。”李建成和李二郎同時點了點頭,兄弟兩人的臉上都頗為憔悴,尤其是李二郎,整個人瞧上去憔悴的不像樣,他和李玄霸感情極深,母親臨終前更是將其托付給自己照顧,結果母親才走幾個月,三弟也……
“你們對此有何看法?”李淵又道。
“父親,陛下把我和二弟同時帶在身邊,又任命父親為糧草官,一是認為當今朝堂能勝任此職之人的除了父親外,其它人選不多;二則是有我們與大軍在一起,也不擔心父親不儘力,依兒子看來,此倒不失為一件好事,隻要父親這差事辦得好,陛下心裡即便仍放不下對父親的猜忌,廟時亦不好再公開找父親的麻煩。“李建成迎著父親的視線,開口道。
“二郎,你呢?””李淵對大兒子看法未置可否,他將視線到次子身上。
“父親,若在平常時期,大哥之言自無什麼不對,不過此時顯然並非常時期,目前我大隋天下匪患四起,百姓早已不負重賦,陛下這個時候下令親征,再次加賦,隻怕會加劇已呈沸騰之勢的民怨,父親在這個時候被任命為糧草官,行事實在是左右為難,一個不慎,就會被扣上一頂辦事不力,或被推出來為替罪羊。”李二郎顯然沒有兄長那般樂觀,他擰著眉開口道。
李建成聽得雙眉一皺,下意識的就想反駁,不過他到底不是無能之輩,細細想了一下朝庭當前的局麵,雖說他隻是一介小小城衛官,和百姓打交道的時間並不多,並不知具體民情,卻也知當今天下,百姓對朝庭確有諸多不滿,到處怨聲載道,這才導致匪患連連。
在這種情況下,父親若是強行征糧,很容易讓朝庭與百姓的矛盾進一步加劇,從而激起民變,不強征糧,讓人主動交賦的可能性不大,百姓不交這新增的稅賦,糧草這一塊供應不足,誤了東征大軍的糧草戰機,那也是殺頭的重罪,一念至此,他整張臉不由皺得像個包子。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