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湛這兩天的日子也很不好過,先是因為之前突然變狗的事,差點被家庭醫生下“病危通知書”,然後家裡兩位女性摟著他大哭了一場,強行將他留在家裡各種喂補品調養身體。
其實敖湛自己的身體他自己知道,他的身體狀況生來就和彆人不同,按照普通人的治療方法和流程對他沒有任何作用。他天生是妖,擁有著普通人沒有的詭異力量,同時也承擔著這份力量帶來的負麵影響,他早就有所覺悟了,隻是擔心家裡人接受不了,所以他總是儘其所能地對身邊人好,抽出更多的時間陪伴家人。
不過,被自己的心上人拒絕了,敖湛心裡彆提多難過了,又不敢和家裡人說,就隻能荼毒發小,大上午的就把人約出來倒苦水。
“大雨,我先走了。”敖湛臉色難看地掛了電話,轉身就往外跑。
禹陽華“哎”了一聲,在後麵喊了一句,“你喝酒了彆自己開車!”
“知道了!”
敖湛臉色凝重,他雖然不敢說對師兄了解有多深,但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卻知道葉夏絕對不是一個冒失的人,相反的,他做事認真且專注,這樣的人怎麼會突然摔下樓?
難道是這兩天又有東西纏上他了嗎?
敖湛萬分後悔,這兩天他沒有回研究院,之前那天還因為堵氣故意不和師兄說話,導致現在完全不知道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明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師兄身上有不對勁的地方,他的氣息似乎特彆容易吸引那些東西靠近,怎麼還堵氣疏遠他?
實在太不成熟了。
後悔自責的情緒再加上對師兄傷勢的擔憂,讓敖湛離開的腳步又加快了一分。顧不上理會禹陽華剛才的叮囑,跑去停車場打算自己開車過去。然而,他現在的情況說是清醒了,喝下去的酒精卻是作數的,人剛跑進停車場的拐角,他就感覺到眼前一片暈眩,敖湛暗罵了一聲草,一米八七的身體瞬間就縮了水,落在地上變成了一隻小黑狗。
敖湛:“……”媽的怎麼偏偏挑這個時候!
他煩躁得要命,又因為變身時手機在衣服裡,變身後就同衣服一起變沒了,他現在也拿不出來。
怎麼辦!!!!敖小奶狗原地轉圈汪汪直叫,師兄!!!!
※
葉夏被救護車送到醫院時人還昏迷著,郎教授一把年紀了,親自過來陪著,留了一個會照顧人的學生,讓其他人先回去了。
葉夏的人緣很一般,平時性格偏冷不愛搭理人,這副樣子落在彆人眼裡,就成了高傲。不過許多人也能理解,B大知名教授的愛徒,考古係博士,高級知識份子,將來極有可能會留校任教,而他現在還不滿三十歲。這份履曆放在誰身上,誰都有高傲的資格,所以學弟妹們雖然偶爾挺怕他的,但心底還是很尊敬他,為他的傷勢擔心的也很多。
“師兄怎麼會突然摔下樓?”留下來幫忙的劉疏林小聲問郎教授。
郎教授也不知道,歎了口氣說道:“等他醒了問問他吧,他最近好像壓力很大。”郎教授是知道他家裡情況的,猜測估計又跟他那對父母有關,他實在是心疼這個命運坎坷的學生。
葉夏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了,他剛睜開眼,就看到一隻肉呼呼的小奶狗站在玻璃窗外著急地扒拉窗戶。
葉夏緩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住進了醫院病房,他顧不上去想其他事,驚喜地衝玻璃窗外的小狗子喊道:“小花兒,你是來看我的嗎?”
“小花兒”這個狗名讓小奶狗僵了僵,而後更著急地扒拉玻璃窗。
葉夏說完話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異常。病房裡沒有其他人,葉夏想從床上坐起來,但他剛坐起身,就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他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才踩上拖鞋過去打開了窗戶。
敖·小奶狗·湛趕緊鑽進窗戶,低頭一看地麵,略有些高……
葉夏輕笑了一聲,將它抱在懷裡,回到床上坐下,摸著他細軟的背毛,微笑著問:“你怎麼來啦?你、你主人在附近嗎?”他的匹配對象是敖湛,那麼這隻小狗就是敖湛的小狗了吧?他低頭瞧了瞧小奶狗烏溜溜的黑眼睛,感歎這對主仆還真是很像呢。
敖湛著急地汪汪叫了兩聲,仰起小腦袋擔憂地看他額頭上包著的紗布,心疼得要命。都怪他沒有保護好師兄,讓師兄受了這樣重的傷,他真是不可原諒!
小動物熱乎乎的身體讓葉夏喜歡非常,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和另一個溫熱的身體和生命這樣親近過了,感覺真的好溫暖啊。
“對了,你怎麼會在窗外?這裡可不是一樓啊。”葉夏往窗外看了一眼,這間病房起碼在四層或者五層,他一隻瞧著像剛出窩的小狗是怎麼上來的?
敖湛氣弱地汪汪叫了兩聲,因為突然變成狗,他打不了電話又叫不了車,隻能一路蹭公交和地鐵費了好大時間才趕過來,一路上還差點被人給捉回去當寵物,他真有一種自己翻山越嶺跨越千萬裡來尋找師兄的錯覺,真的太不容易了。
不過現在終於來到了師兄身邊,一切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