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大舅家給的糧食釀成的白酒。”顧連敏看了一眼廚房外頭,“就是在娘屋頭裡,大哥興許知道具體在哪兒。”
這年頭糧食多貴,人都吃不飽,能用來釀酒的糧食又有多少,縣城供銷社裡頭都沒幾瓶。
顧連敏端著碗去牆角,掀開酸菜壇子,挑了兩坨白菜兩坨青菜,問薑糖:“這麼多夠嗎?”
薑糖看了一眼,點點頭,“夠了夠了。太多了把魚片就給淹沒了。”到時候就跟飯店賣的酸菜魚一樣,隻有上頭一層是魚片,下麵全是酸菜,寒磣得很。
聽薑糖說夠了,顧連敏又一連夾了兩三坨,“這哪兒夠啊?那麼點魚片都不夠我大哥一個人吃的,多加點酸菜到時候好就餅子吃。”
薑糖聽見這話表示理解,昨天晚上的那一大盆燉菜和幾個炒菜全都被吃得一乾二淨,是真得一乾二淨,連盆裡的湯都讓兩兄弟沾著餅子給吸沒了。
就離譜。
關鍵除了這倆飯桶,像是她娘徐靜芳和老四顧連敏也是個能吃的。可不咋地,顧連敏可是吃了七個餅子,那餅子做得比她手大兩圈,又是玉米麵的相當實誠。
這就導致昨晚上飯菜被吃光後,顧連珹和顧連容又接著乾吃了兩個餅子。
若不是徐靜芳在一旁看著,怕是昨晚蒸的一鍋餅子都能給禍禍完。
“那再多炒兩個鴨蛋吧。”薑糖估算著,她怕自己到時候搶不過這家人。
顧連敏動作頓了頓,去了水桶旁邊舀水,遲疑了片刻道:“娘說,中午讓三哥提上兩條魚和兩個鴨蛋去八隊給大舅送過去。”她說完,快速瞅了一眼薑糖。
魚和鴨蛋都是薑糖帶回來的,她娘說薑糖大方不在意這些,就想等中午下工回來跟薑糖說。
可她自認了解薑糖,薑糖對顧家人就沒有大方過,更彆說到時候同意她三哥拿著薑糖弄來的東西送人。
“可以啊,那就分出一半給大舅送過去。剩下一半咱中午炒了吃個夠。”薑糖沒覺得有什麼,她不懂這些親戚往來,但顧連敏說的大舅應該是徐靜芳的親大哥,給親大哥送點東西也沒啥。
反正家裡也夠吃,等沒了她在想辦法從空間偷渡出來。
顧連敏驚得轉頭,瞪圓眼睛看著薑糖,“你同意了?”你竟然同意了?
顧連敏又是震驚又是不可思議,薑糖竟然同意送她的東西去大舅家?難道她真的誤會薑糖了?難道薑糖真像她娘說得那樣,其實是個大方的人?
她怎麼那麼不信呢!
薑糖坐在廚房的四方桌旁,手撐著下巴,奇怪顧連敏一驚一乍,“那有什麼不同意的?家裡這麼多魚呢,不吃壞了那不就浪費了。”
“我看,兩條有點少,多提幾條,給咱們家分擔分擔壓力。”
顧連敏:“……那我到時候跟娘轉達你的意思。”她朝廚房外頭看了一眼,她記得今天太陽是打東邊出來的沒錯啊!
怎麼薑糖一下子變得……變得這麼……這麼,好呢?
顧連敏手上洗著酸菜,陷入深深的懷疑中,聽見薑糖說去找她大哥拿酒,顧連敏愣愣點頭還沒緩過來。
薑糖往院子裡瞅了一眼,在東屋簷下看到了顧連珹,她過去問:“顧連珹,小敏說你知道娘把酒放在哪裡,我過來問你。”
顧連珹低頭編竹簍,這東西不值錢,供銷社收也是幾分錢一摞,他現在腿腳不方便,能編一點是一點。
聽到薑糖的聲音,顧連珹抬頭,“酒?”
“嗯,就兩滴去一下魚腥味。”薑糖連忙解釋,其實她空間裡也有酒的,白酒紅酒葡萄酒都有,但她現在拿不出來。
顧連珹點頭表示明白,“哦,在正屋櫃子的最上層,鑰匙放在我們屋裡桌子左邊抽屜的信封裡。”
薑糖:“……”鑰匙藏在信封裡,也隻有這時候的人們能想出這創意來。
“那我去拿了?”薑糖指了指東屋第一間她們的房間,詢問道。
顧連珹點頭,“嗯,去拿吧。”他知道薑糖顧慮什麼,昨天‘她’拿了盒子裡的錢,他晚上回房打開盒子看了一眼,錢票已經放回去了。
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放的。
要問什麼時候放的,那自然是抓魚回來家裡人都圍在後院那會兒,她借口到前院洗澡,然後偷偷放回去的。
至於‘買’東西的錢,她象征性的拿了四張大團結並一些零錢,還有幾張錢票肉票。
薑糖在抽屜裡找到鑰匙,然後去正屋櫃子裡拿出白酒,白酒用葫蘆裝起來,薑糖拔開塞子,頓時一股糧食的清香噴湧而出。
看這質量,比她空間裡那些動輒十幾萬的牌子酒還香,真是用好糧食釀的。
為了防止酒精蒸發,薑糖趕緊塞好蓋子,抱著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