邏輯似乎有億點點的不對。
可徐靜芳卻恰恰是這樣想的。
——她年輕時候念過書,是鄉下地頭少有的會認字還讀過不少書的人。
但她家就是貧農,父母早亡,跟大哥相依為命拉扯著長大。
那會兒八隊有個中過秀才的讀書人,年紀挺大,以教村裡孩子念書和給人寫信為生。她大哥幫那個秀才白送過幾捆木柴,那秀才問她大哥有什麼要求,她大哥就說想跟秀才念書。
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徐靜芳就被捎帶手的拉進了學堂,認了字讀了書。
她在秀才的藏書裡頭看過各種各樣的奇聞異事,像糖糖這樣的有不少。
她小時候就當個故事看的,沒想到時隔多年她竟然親眼見到了!
這個奇人還是她的大兒媳?!
震驚之後,徐靜芳恍然大悟!
怪不得糖糖雖然力氣大但不咋乾活?怪不得糖糖嫁進來這幾個月總是愁眉苦臉看著不開心?怪不得糖糖總想著吃肉吃糖?
今天這一遭,她可啥都明白了?
薑糖:?您明白啥了?
徐靜芳小時候看過的那些書裡說過,但凡奇人異人在某方麵天賦異稟,要麼耗的是精氣,要麼耗的是壽數,輕易不可動用,而且還需要好東西將養著。
依她判斷,糖糖的力氣大,應該屬於前者,耗的是精氣。若是經常使用,那麼於身體就有大礙,就得用好東西補著才行。
不然久而久之入不敷出,糖糖的身體遲早要垮。
不行!
徐靜芳回到屋裡,躺在炕上翻了個身,一臉嚴肅想到。
薑叔和趙嬸把糖糖放心交給她,她就不能讓二老泉下不得安寧。
家裡沒什麼好東西,也就是後院六隻雞一天下四五個雞蛋,本來想留著賣錢的,如今她打算一天至少給糖糖三個。
早晨煮一個,晌午炒兩個,晚上還得給糖糖泡一碗紅糖水。
這魚也不能禍禍了,像今兒中午這麼海吃且是不行的,得留下來,三五天燉一條,加水多點,人人還能分一碗。
小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小五小六也不能苦了,連珹有傷更要補,老三日日在太陽底下乾活也不能虧了,粗粗一算,家裡的夥食不能再這麼清簡下去了。
熬過了前兩個月,如今算著日子,連珹的工作轉接申請應該下來了,到時候連容去城裡上班,初級工也能拿二十塊錢並一些票據,家裡也能寬鬆下來。
徐靜芳想著想著坐起來,下炕挪開西邊六排第三塊磚,從裡麵掏出一個鐵盒子。
這裡頭的是這麼些年家裡攢的錢,本來留著是想到時候給孩子嫁娶蓋房用的,後來發生這麼多事,她取了一部分出來,如今又要拿出來應急。
徐靜芳點著一遝子錢票來回數,來來回回都是一個數字,怎麼也不能憑空多一份。
她狠了狠心,從裡麵抽出五張大團結並幾十斤糧票。
這些糧票攏共才三十斤,肯定是不夠家裡幾口吃的,所幸老三在黑市裡頭有人,叫他晚上去一趟城裡,弄些白麵回來。
顧連敏閉著眼,側身朝向牆的方向,聽到她娘抽出磚頭打開鐵盒,然後一張一張小心數錢的聲音,一股辛酸湧上心頭,熱乎的眼淚衝出眼眶。
顧連敏輕輕抬手擦了擦。
她爹幾年前就去了,那會兒她娘大著肚子,大哥才十來歲跟她一般大的年紀,家裡幾乎沒有工分進項,全靠爹娘攢下來的錢。
家裡幾口人全都是等著吃飯的,能幫她娘的也就大哥和二姐,後來吃老本吃了幾年,她大哥進了部隊,有了津貼家裡才好過不少。
好日子這才沒幾年呢,她大哥跟二姐前後腳出事,家裡那段時間急著用錢的地方太多,每每到晚上顧連敏醒來,就聽到黑暗中她娘坐在地上數錢和歎氣的聲音。
家裡雖然領著幾份錢,但花銷也大。
她大哥的腿傷要吃藥,消炎藥和塗抹用的藥一大堆,就算上邊給報銷了也是筆不小的數目,大哥一個月的補助根本不夠。
後來二姐夫去世,二姐難產,那段時間她每次起夜都能聽到她娘抹淚的聲音。早晨醒來,一個轉頭就能看到她娘瞪著眼睛,眼眶通紅,明顯是一宿沒睡。
母女連心,二姐去了,她娘心疼。她娘那樣,她也心疼。
她多恨自己沒本事,年紀也小,下地乾活她娘都不讓。
顧連敏咬著嘴唇,嗓子疼得一紮一紮的。
作者有話要說:徐靜芳:閉環了!麵基了!滿足了!
給大家列一下時間線啊:
顧長青(爹):大概九年前死了,當時徐靜芳懷著孕,如今小五小六雙胞胎七歲,這是周歲
顧連馨和杜誌軍結婚,大概在兩年前
顧連珹腿傷,這是上一年
杜誌軍X,但那會兒消息還沒傳回來,三個月前,薑糖跟顧連珹結婚,這是在今年年初,過完年之後
消息傳回來後,顧連馨X,所以雙胞胎如今隻有兩個月大
事件有些緊密,我自己都有點糊塗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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