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很誇張了。
尤其薑糖這個真正的當事人還在場,顧連敏都能麵不改色心不跳,理直氣壯編出來這番瞎話。
薑糖:請賜給我一處寬敞豪華的地洞吧!我發誓一定會把顧連敏這小姑娘埋進去的!
“真的嗎糖糖?”徐靜芳兩手抱著飯碗,盯著薑糖放在桌上的兩手,目光灼熱,像在瞅金子似的。
顧連珹輕飄飄瞥了顧連敏一眼,顧連敏撇撇嘴,縮了縮脖子,就不允許她藝術加工一下子嗎?
“娘,你彆聽小敏說的。”顧連珹幫著解釋,“就十米多的距離,用石子打穿的。”
顧連容機械地重複啃糖包的動作,聽見這話頓時開始懷疑人生。現在形容隔著十多米用石頭子把野雞的眼睛打個對穿都可以用‘就’了嗎?
他拿石頭砸都砸不了對穿啊!
他長這麼大,從來就沒有逮住過野雞,他那兩條小細腿,跟野雞那兩條小細腿根本不能比,更彆說人家還能飛。
徐靜芳是知道薑糖力氣大的,但她萬萬沒想到,薑糖手上的準頭也這麼好!
那可是對穿,從野雞的腦袋穿過去的,野雞的腦袋才多大?
但凡是個雞翅膀她都不會這麼驚訝,可以當做瞎貓碰上死耗子。
徐靜芳恍恍惚惚,她家糖糖,究竟還有什麼本事是她不知道的?薑叔和趙姨還說托她好好照顧糖糖,可她看,這話反過來才對!
“娘?娘!”見徐靜芳呆愣著抱著碗,薑糖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喊了兩聲。
徐靜芳回神,“啊,啊?”
“娘,晚上做烤野雞,蒸大米飯怎麼樣?”薑糖得事先說好了,不然徐靜芳到時候回來一看她們蒸了一鍋米飯,萬一再嚇得暈倒了咋辦?
徐靜芳沒有猶豫,“成,蒸!一人一碗,不夠就隻能吃饅頭。”能吃是能吃,但不能敞開肚子吃,不然家裡多少糧食都不夠這幾個飯桶謔謔。
“謝謝娘!”薑糖殷勤地給徐靜芳夾了一塊雞蛋,“娘吃雞蛋!”
徐靜芳點頭,“哎,你也吃。下午還去山上挖筍嗎?”不去的話,她打算下了工帶老三去一趟。
顧連敏聽見這話,忙不及點頭,應聲道:“去!我們去!”說完,她看向薑糖詢問,“去吧,大嫂?”
小六也看過來,表情寫滿了‘去吧去吧去吧~’。
薑糖:“那就去吧。”她頓了頓,接著說:“不過得早些回來,我們還得烤野雞。”她還沒見過呢!
“也行。”徐靜芳道:“今天去上工,聽三嬸子說,西邊第七生產大隊挨著的山塌了一塊,埋了幾家的自留地。”
“我也聽說了,是勝利聽他爹說的。”顧勝利就是三嬸子的四兒子,跟顧連容一般大,他爹就是六隊的大隊長顧保國。
顧連容正埋頭吃飯,聞言從碗裡抬起頭來說:“七隊那邊有幾個小年輕好像還看到了野豬的腳印。”
“野豬?”徐靜芳瞳孔一縮,連忙問:“確定嗎?”
顧連容搖頭,“不知道。但是七隊的大隊長已經上報給公社了,公社的領導說好雨停了就來,不出意外就是今天。”
顧連珹緊皺著眉頭,“公社的領導帶了人嗎?”附近沒有駐紮的部隊,按理應該找幾個能開槍的老手過來。
他們這片臨山,以前有不少老獵人,找幾個應該是沒問題的。
“不清楚,應當是帶了的。”顧連容搖頭。
“那要不,下午就彆去山上了,萬一真有野豬呢?”徐靜芳皺著臉,真要遇上野豬,跑也跑不過打也打不過,那可真是……
顧連敏從飯碗裡抬頭,視線移到薑糖身上,看她什麼意思。
薑糖想了想,“娘,不礙事的。不是說那個野豬在山的西麵嘛,我們在東麵,山那麼大,野豬還能一下子竄過來?”
“我就是擔心。”徐靜芳歎氣,但轉念一想,真就是西麵山上的野豬咋能就跑去東麵了。
山那麼大,應該可能性很小。
“娘要是擔心,那我們就不去了。”薑糖道。
徐靜芳終於笑起來,“那就不去了!”
晌午飯之後,顧連容去後院洗碗。
顧連珹則去給野雞拔毛,顧連敏這小姑娘膽子大得很,已經給雞放了血,又放在熱水裡燙毛,現在很輕鬆就能把雞毛捋下來。
之後把內臟掏出來埋在土裡,顧連珹開始給野雞抹調料醃製。
其他人都回了各自屋頭休息。
薑糖打算‘偷師’,跟著去了廚房,就看到顧連珹從櫃子的最頂端摸出一兜紙包。
“這些該不會就是調料吧?”薑糖好奇地拆了一包,登時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啊——啊嚏~”
她捂著鼻子連忙退開,“這東西好嗆啊。”
“這是大料磨成的粉,有花椒麻椒辣椒。”顧連珹連忙伸手擋住薑糖,“你退遠一點,就去桌旁坐著就行。”
薑糖實在受不了這個味道,隻好離得遠些。
“醃製野雞就放這些調料粉,不放彆的嗎?”薑糖問顧連珹,她看過的美食up主的視頻裡倒是講過烤肉,她自己也去過那種diy式的烤肉店,那裡麵的調料種類可就多了。
醬汁、蜂蜜、胡椒、辣椒粉、孜然粉……
顧連珹把褪了毛的野雞放進瓷盔裡,回答薑糖的問題:“還要放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