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普普通通。
徐靜芳摸了摸,“就是普通的木頭,咱家後頭那座山上紮堆長。”大隊裡各家燒的柴火就是這種木頭枝子。
材料普通,製作的工藝也……相當於沒有。
因為盒子的六麵上木刺都還支棱著。
就是普通的木頭切割表麵,連個花紋也沒有。
而且盒子拿在手裡,好像除了一麵十分大的鐵鎖頭挺壓手,盒子本身的重量反而輕飄飄。
放到耳邊輕輕晃一晃,裡麵也幾乎沒有聲音。
空的。
薑糖:……
薑糖:?
薑糖:!
(?_?)
她看起來那麼好騙麼?
黃玉霞當然知道這個盒子的情況,盒子一到手,她就跟當家的研究了一晚上。
最後確定這裡麵屁都沒有。
也就一個鎖頭能賣幾毛錢。
但問題是,他們也沒有鑰匙,找人開鎖發現鎖眼裡麵讓東西給堵住了。
黃玉霞自己是想找個斧頭把盒子給劈開的,但是讓薑建民給攔住了。
這盒子輕飄飄的根本不壓手,就算裡麵隻放了倆鋼鏰和幾張大團結,那晃起來的時候也該有聲音。
最有可能的是,這根本就一個空盒子。
貴重東西倆老都藏起來放著,能讓美彤隨手拿到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薑建民猜測,這盒子是二老原來放東西用的,後來鎖眼被堵住就乾脆棄置不用了。
薑建民盯著盒子,計上心頭。
這破爛玩意兒跟他們家沒用處,但跟薑糖可就有用了。
盒子姑且算是二老的遺物,薑糖最是孝順二老,她手上有存折,說不定能用這東西換回來呢。
然後就有了今天這出。
徐靜芳瞅了瞅黃玉霞,看她一副躲避閃爍的神情就知道,這盒子沒什麼用處。
黃玉霞被徐靜芳瞅了一眼,心裡直打鼓。她現在心裡就希望薑糖是真的孝順她爺奶,不然彆說五千了,三千五都不一定有。
薑糖咳嗽一聲,表情好像在說‘就這’?
“不行啊,娘,你該不會隨便拿了個盒子忽悠我吧?”薑糖垂眸,瞥了一眼盒子上的鐵鎖。
這鎖原主見過,當時還是原主的奶奶趙香芹親手把鎖眼堵住的。
刻意的像是在掩飾什麼。
盒子沒拿出來之前黃玉霞還有底氣,盒子一拿出來黃玉霞就虛了。
“你不是……不是最孝順你爺奶嗎?你難道以前沒見過?”黃玉霞被那三千五釣著,勉強撐住了氣勢。
徐靜芳敲了敲盒子,轉頭看她,“三千五不行。”
“咋就不行了?”黃玉霞手心捏了把汗。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鬆口的時候,薑建民和薑家其他在工廠和學校的人回來了。
聽見門外熟悉的說話聲音,黃玉霞扶著桌子起來,臉上的肥肉抖了抖。
徐靜芳和薑糖站起來迎接。
門被從外麵推開,幾輛自行車推進來,夾雜著說笑聲,然而那聲音在門外的人轉頭看過來的時候戛然而止。
薑國勝手上拿著一個鐵飯盒,見到薑糖眼睛一亮就大步衝過來,一臉熱情,“糖糖回來了,還有親家嬸子,晌午留咱家吃飯不?”
不等薑糖和徐靜芳說話,推著自行車進了院子的一個女人翻了個白眼,吊著嗓子說:“老二,不是我說你,對外人假大方。咱家這十來多口還不夠吃呢,你以為家裡跟你國營飯店似的,給錢就能吃。”
“嗤,白長那麼大個子。”
她後麵一個短發婦女聽見後頭這聲嘀咕,擼起袖子就推了先前說話那人一把,“大嫂,你今天早晨吃了茅坑裡的屎才出門的?嘴巴這麼臭,一天不吃屎難受是吧?”
“個大,你咋不說娘也個頭大呢?你咋不說你自個男人一頓十來個饅頭還跟那縮了水的小酸棗似的呢?”
“你就是嫉妒俺家國勝,你個不要臉的,天天往彆人碗裡瞅。”
孫曉菊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連忙對後邊進來的矮瘦男人說:“國平,你彆聽這老娘們瞎說,也就她才看得上二弟。”
被看不上的薑國勝臉色冷下來,“大嫂,你要是看不上我,那就彆吃我帶回來的紅燒肉。不僅你彆吃,你讓大哥和大寶二寶三寶都彆吃。”
“三巧,你抱上金生寶生回咱屋,親家嬸子和糖糖也去咱屋。”薑國勝也不是沒有脾氣。
對薑糖那更多的是小時候一起被爺奶教養的感情。
而跟家裡的幾個兄弟姐妹之間,本來都各個是自私自利的性子,哪有什麼兄妹情誼可言?
尤其隨著年紀變大,他們陸續結婚成了小家以後,摩擦更是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