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徐靜芳,薑建民知道徐靜芳自己一個人把家裡幾個孩子拉扯大,為人最是要強,她是指定不會要那存折的,便道:“親家大姐說說,薑糖該不該把拿存折還回來?”
徐靜芳挑眉,“你可真讓我說?”
一聽這話頭似乎有些不對,薑建民臉上的表情僵硬一瞬,硬著頭皮又補充了幾句,“那是自然。親家大姐一樣明理,這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本就不該拿著娘家的東西。”
徐靜芳在心裡搖頭,“我的看法,我覺著還是聽薑叔和趙嬸的。這錢是薑叔和趙嬸的錢,他們生前說了留給糖糖,那這錢就是糖糖的。”
“無所謂什麼嫁出去嫁不出去的閨女。”徐靜芳道:“先前親家兄弟你有幾句話說錯了。把糖糖從小養到現在這般大的是薑叔和趙嬸,親家兄弟和妹子你倆,生了糖糖卻不養,當了二十年的撒手掌櫃,沒道理現在隻一門心思的摟好處。”
薑建民臉上的假笑徹底消失。
他怎麼就忘了呢?
那存折上頭大幾萬的錢,就是他們這種家庭看了都想要,彆說顧家這樣的鄉下人家了。
薑建民微眯起眼睛,“親家大姐這話的意思是,不打算還了?”
薑國平一聽就坐不住了,被黃玉霞狠狠拉住。
薑糖此時開口表態,“那存折,現在寫的是我的名字。除非我死了,否則落不到彆人手裡。”
薑建民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大聲質問薑糖:“你把存折過戶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他跟銀行的櫃員有交情,老爺子死後,他托那櫃員盯著薑糖,看她什麼時候去過戶,一定要通知他才行。
那櫃員收了他的東西,肯定不會背叛他的。
薑糖:“……”不是,你還能長了千裡眼,你怎麼就知道我沒去過戶呢?“爺爺在的時候,帶我去的。”找的還是爺爺的朋友,那幾萬塊錢的存款,在現在這個時候怎麼也算得上是VVVIP。
薑建民肩膀塌下來,攥著兩個拳頭,滿臉震驚。
“爹,你心可真狠啊!”他一字一頓咬出這句話,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黃玉霞攤在椅子上,也是捂著心口,“哎呦喂,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攤上一個腦子糊塗到沒邊的公爹,把一輩子的積蓄都給了外人,我的老天爺啊!”
薑國平愣在椅子上,似乎還是不敢相信,存折已經徹底歸了薑糖這個外人。
薑糖看向二哥,隻見他抹了把臉,眼珠子無神,似乎也被震驚到了。
薑糖朝徐靜芳聳聳肩,合著這家裡人都以為存折還沒過戶呢?!
“既然沒事了,那我跟我娘就走了,隊裡也不清閒,我們還要上山挖野菜呢。”說著,薑糖站起來,和徐靜芳就朝外走。
薑國勝呆愣愣的跟上,想送送她倆。
“糖糖,回去以後就把這事忘了,爹娘他們是糊塗了……”薑國勝寬慰薑糖,話還沒說完,走到院中央的石桌,背後響起一聲大喊,“站住!薑糖,你把存折還回來!還回來!你特娘的根本不是我們薑家的人!”
是薑國平瘋了一般的朝三人撲過來,眼眶瞪大,黃色的眼白裡充斥著血絲,顯得極為猙獰可怕。
徐靜芳轉身,一腳將人踹開,護住薑糖。
她皺眉看著這一家的人,簡直個個都失心瘋了一樣,眼裡心裡都是薑叔和趙嬸的存折。
薑國勝快速看了薑糖一眼的反應,解釋道:“糖糖,彆聽大哥說的那些狗屁倒灶的屁話,他是魔怔了,你就算結婚了也照樣是咱家的閨女,在婆家受了欺負有二哥給你撐腰。”
說完,他上去攥住薑國平的衣領,給了薑國平一拳,“大哥,你說什麼呢?糖糖姓薑,咋就不是咱家的人了?”
薑國平一把打開薑國勝的胳膊,指著一臉懵逼的薑糖,大聲道:“她才不是我們薑家的種!她是爺爺為了哄趙香芹從外頭買來的野種!”
薑國勝:“大哥,你放屁!”
堂屋門口,緩緩走出來兩個身影。
薑建民臉色如鍋灰,“老大說得對。”
“薑糖就是我爹從外頭買來的野種,為了哄趙香芹那個女人開心,誰叫她那會兒的前幾年流產傷了身體,一輩子不能再有孩子呢?”
說到最後那句,薑建民表情扭曲一瞬,眼睛深處閃過一絲癲狂。
那個賤女人,占了他娘的位置,還想有孩子?
做夢!
薑糖愣住了。
她抓著徐靜芳的衣角,後退兩步。
徐靜芳把人護在身後,冷著臉問:“薑建民,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買賣人口是犯法的,你也不想自己的爹是個罪犯吧?空口胡謅,侮辱你過世的親爹,你看看你們廠子還敢要你做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