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幫著她在顧連敏麵前遮掩?
咬了一大口餃子,薑糖邊吃邊思考。
她,之後,還要離開嗎?
可如果不離開,劇情修正的力量波及到顧家怎麼辦?
陷入思考中,薑糖吃飽之後自動放下筷子,盯著牆上一點發呆,也就沒注意到顧連敏盯著自己看的表情。
“大哥,我大嫂這眼睛哭得跟核桃差不多腫了,要是回家娘問起來咋辦?”顧連敏咬了一口包子腮幫子鼓起來,含糊不清地問顧連珹。
“回去再說。”顧連珹言簡意賅。
吃完飯,見薑糖心不在焉的,顧連珹主動問道:“要回家嗎?”
薑糖打了個哈欠,晌午吃飯後午睡是這幾個月來養成的習慣,加上她昨晚就沒睡好,此時困意襲來,她愣愣點頭。
幾道菜被一掃而空,之前準備的飯盒也都沒用上,錢票也事先付過,不需要再去通知工作人員。
顧連珹主動蹲下來,薑糖下意識趴到他背上。
走出國營飯店,薑糖下意識揉了揉眼睛,迷糊間聽顧連珹說道:“明天你若還想看,我再帶你過來。”
顧連敏小跑著跟上,一臉興奮,“那我呢?”
“我今天還沒看夠呢,聽說廣場那邊到了晚上還有耍雜技的。”
顧連珹沉默兩秒,說道:“讓老三帶你去看。”
顧連敏仰頭看了看這倆人,點頭,“也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她衝薑糖擠了擠眼睛,眼神帶著調侃。
卻驚訝的發現,“我大嫂好像睡著了?”顧連敏踮起腳瞅了瞅,“還真是。”
顧連珹緊了緊動作,步子平穩,好讓薑糖睡得更舒服些。
“回家以後,我會跟娘交代這件事。”顧連珹小聲跟一側的顧連敏說。
“哦。我明白。”顧連敏也小聲回答,“我能猜到是為什麼?”
“為什麼?”顧連珹偏頭問她。
顧連敏撇撇嘴,“還不是大嫂的娘家,他們想要大嫂的東西,就威脅大嫂,然後大嫂覺得會連累咱家,就想買車票離開。”
說完,顧連敏拍了拍胸口,“還好買車票需要介紹信,大嫂沒有介紹信,肯定就買不到車票!”
顧連珹想到他兜裡的那個東西,抿了抿嘴唇,心說那可不一定,你大嫂本事可大著呢,還真讓她弄到手了。
不過顧連珹猜測薑糖應該是沒趕上發車。
顧連珹不由在心裡慶幸,還好沒趕上。他都不敢想象薑糖一個人在外麵該怎麼生活。
他所設想的,就算薑糖要離開,那也得是在把一切安排好的情況下。
他不會強求薑糖一定要留在顧家,他們可以和平離婚,之後不管薑糖要在縣城、市裡或者省城,至少要讓他、還有娘知曉。萬一遇到什麼困難,他能第一時間過去幫忙。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薑糖不打招呼就一走了之。
如果是幾個月前,他,還有顧家所有人是可以接受的。畢竟那時候的‘薑糖’對顧家人而言,還算不上家人。
顧連珹垂眸,可能對他娘來說,還會傷心一陣子,但絕不是過不去的檻兒。日子到底還要繼續下去,他娘也總會想明白的。
但是現在,薑糖若是一走了之,顧連珹不敢去想這個後果。
一路從縣城回到顧家,路過公社的時候,街上已經沒有了徐靜芳和三嬸子的菜攤。
顧連敏推開門,先讓背著薑糖的顧連珹進去,然後才小跑著回屋裡。
院子裡徐靜勇和徐靜芳兄妹正在說話,聽見動靜轉頭看過來,兩人皆是張大嘴表情震驚。
“連連連……連連珹?!”徐靜芳騰一下站起來,兩手顫抖著,不知道該問些什麼說些什麼。
徐靜勇也不遑多讓,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親侄兒,那感情跟親兒子比也沒差多少。
此時他摘下眼鏡,低頭擦了擦眼淚。
顧連珹在二人跟前停下,“娘,我先把薑糖放進屋裡。”
“嗯嗯,你去。”徐靜芳抹淚的時候,抬頭瞅了一眼,看到了薑糖紅腫的兩眼,心下一提,“糖糖咋了?”
“娘,一會兒再說。”顧連珹回頭看了一眼熟睡的薑糖,邁著步子平穩的朝屋裡走去。
徐靜芳這時也冷靜下來,不過嘴角始終上揚著,顯然是在為顧連珹的腿傷徹底大好而開心。
顧連珹把薑糖放在炕上,擺好姿勢,給她蓋上被子才出來。
“娘,薑糖今天打算離開曲江縣。”顧連珹沒有繞彎子,直接說道。
“啥意思?”徐靜芳下意識站起來,“啥叫離開啊?”她大力抓住顧連珹的胳膊,“你說啊,連珹?”
顧連珹放在桌下的手握成拳頭,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連珹!”徐靜勇出聲,聲音嚴厲,“這不是小事。”
顧連珹抿了抿嘴角,“因為薑家,薑糖怕連累我們,就打算……然後,我是在客車站找到薑糖的。”
徐靜芳臉色一白,咬著牙怒罵,“這該死的薑建民!真是半點不像薑叔的孩子!”
罵完,徐靜芳臉色又一變,歎氣道,“是我不好。這幾天忙來忙去的,還沒來得及跟糖糖說,這事情已經解決了。”
徐靜勇搖搖頭,“恐怕你就算說了,連珹媳婦也還是會離開。”
顧連珹眉頭一緊,就聽徐靜勇繼續說,“誰知道薑家都是什麼人,人心難測,但那錢隻要一直在,薑家總會有理由找麻煩。這次的事情是解決了,可誰又能保證沒有下一次呢?”
徐靜芳哆嗦著嘴唇,“可,可糖糖也不能選……離開我們呐?那外頭,外頭多亂,多危險,糖糖一個人……”
“放心吧。這次不成,我看連珹媳婦是個通透人,不會再走了。”徐靜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