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們還是沒逃跑,乖巧地又回到了大殿上。
簡襄晚上做了個夢。
又夢見很久遠的事情。
原本記憶裡的人已經模糊了,如今又真切地出現在夢裡。簡襄問她:“他們對你那麼不好,你為什麼不殺他們?你明明可以的。”
那時候的雲覓盯著自己的一雙手看,看了許久,又仰著手去擋光,說道:“我怕我配不上他。”
“他是個很乾淨的人呢。”
雲覓比劃著說道:“他的衣服特彆好看,白生生的。那時候我就覺得我滿身汙穢。如今我好不容易得了這麼一副乾淨的身子,不想把它弄臟。”
“我偷偷去聽過他教課。”
雲覓抱著膝蓋,挑了挑眉:“他寫字特彆好看,跟他的人一樣,像是蒼鬆。”
“你知道什麼叫,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嗎?想來你不知道。畢竟這世上沒多少人能跟他一般有如此抱負吧,我雖然也做不到,但我在努力。”
“為己任就是讓彆人隨意欺負你的嗎?”少時的簡襄繃著一張臉,說道:“我不要這樣。誰欺負我,我就打回去。”
“要以德報怨。你要相信,你經曆的都是恩賜。”
簡襄依舊搖著頭:“我不要。”
……
她是個傻子。
簡襄夢醒了,腦海裡就飄著這麼一句話,揮之不散。
她口中那個很乾淨的人,嘴上說著要拯救天下蒼生,可還不是沒拯救她。
世間滿是汙穢,她是淤泥裡開出的花。淤泥是眾生,眾生嫉妒她,那些人就從眾,毀了花。
眾生想,這世界終究都跟我一樣了。我無錯。
簡襄心底複雜。他抱著被子埋頭進去,心裡猛然升起,大家都是一灘死水,死幾個人祭獻,也沒所謂吧?
雲覓翻著那書看見一個很有趣的東西。
古早前的血脈傳承的辦法。
“簡襄,簡襄!”
雲覓半夜裡摸到簡襄屋子裡的時候,簡襄咯噔一下,還以為見了鬼。
實在是雲覓那張沒休息好的臉,外加失血太多,慘不忍睹。
“你有事兒?”
簡襄抱著被子往後靠了靠,一臉戒備。
半夜不睡覺,跑來打擾彆人,還有身上穿的是什麼?這要是被人看見了,他清白不就毀於一旦了?
雲覓一臉的振奮,說道:“我找到血池了!”
“什麼?”
簡襄跟著一愣,半信半疑。
雲覓拽起來他的衣袖說道:“你跟我走。”
“去哪兒?”
雲覓沒回應他,外麵依舊是名是守護實則監視的護衛。
簡襄為了不讓人發現隻能掐了一個決將兩人隱匿在黑暗之中,他就被一路扯著來到冷宮。
這裡自從被炸了一次後就始終保持著廢墟的模樣,不過已經沒人在此看守了。